第92章
自然他也了解慕染的性格，她一定不会乖乖的屈服。所以费雷洛全面地镇压慕氏集团，并且撤销对于李逸宸父亲公司的大笔注资，将他们的客户拦劫，打压李氏公司。李逸宸也被他逼得在国内呆不下去，出了国。
他第一次看到了慕染眼中的恨意，可是都是她造成了，是她成全了这一切。
当她咬着牙，强忍住泪水，愤愤地说：“好，我嫁给你！停止这一切吧！”
他知道他胜利了，可是他却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慰。
因为每次一看到她那个性飞扬的芙蓉颊，就会想起她如何狰狞、扭曲、丑陋的在别人的身下扭动，那是一种极致的痛苦。他就算永远得不到救赎，他也要与她一起毁灭！
穆苒望着他阴沉着脸，不发一语。绝望和愤怒情愫隐隐地飘散着，恍若回到了几个月前。穆苒有些胆怯，他看上去好危险。只是他依旧沉思着，她看不懂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爱，往往彼此伤害，爱越深，越见伤痕。
穆苒忽然有点同情他，就算他的打击报复，可是爱上慕染却成了他的宿命。爱或恨，主题总与她相关。
只是谁又来可怜自己呢？命运的捉弄，为何让自己卷入了这一场爱情风云里……
“上楼！”森冷的两个字打消了各自的沉思。
穆苒怯怯地跟着他的脚步，一步步上了楼梯。一直想要知道的事实，一直要去探寻的故事，现在都已了然，穆苒却有些慌了。
原本还残留的一点对于他的恨意，在一点点的消退。她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意念，而自己的思维就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一点点的去理解他。她害怕这样的一种感觉，因为偶尔在想念的时候，她就用这点恨意来隔绝他的一切。
可是如果连恨都没有了，那……
刚跨入卧室的门，就被费雷洛擒住，贴在了门上。
又来这一招！可是这一次，气氛又有点不同寻常，穆苒的手掌亦贴着门，她有些彷徨和不安。这一次，她没有逃避的欲念，或许总要面对的吧。
费雷洛的心里也很混乱，他一方面恨她，无疑那个报道勾起了那些最不堪的记忆，让他此生都难以忘记。还有一些沉重的过往，他原本是要努力去遗忘的，可是他发现他真的做不到了。
那就坦然面对一次吧！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费雷洛只是圈着她，什么都没有做，然后定定地望着她。
“问吧！”穆苒猜出他有话想问，稍稍放松了一点。淡然的语气，唇齿微启，确如来自世界之外的声音。
“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费雷洛紧锁着她的目光，坚定不移地说出口。他忽然觉得，她很陌生，自己好像不认识。
以前的慕染总是很真实地表现自己，爱或不爱，都是敢怒敢言，除非是她真的迷惘。可是如今，几乎每一个神情举止，每一句只言片语，都让人百思不解，都要让人细细推敲。可是思考的答案，却总不是那么明晰，甚至会把人卷入更深的迷惑里。
自从那时起，她就变了，不再是以前的慕染了。
学会了武装、学会了虚伪、学会了掩饰……这究竟是谁的错？
“关于什么！”穆苒就他的话做分解。
世界上能有多少真实？就算是真实，又要多少，是你能相信的。来了21世纪这么久，她确实懂得了许许多多。
“关于一切！”贪心地他总是有着强烈的霸占欲和挑战欲，是问题，他就要百分之一百的解决。
舍弃，从来不是他的格调！舍与弃，与他的人生无关！
穆苒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一切？包括她不是慕染这件事也算吗？
“你？为什么……要去做……******修复手术？”以为自己可以忘记的，可是到头来发现还是那么在意。断断续续的话，终于拼接成了一个完整的句子。因为忍耐而克制的声音带了点喑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声带的震动和摩擦。他也有不安和胆颤的时候，不稳的气息喷洒在穆苒的脸上。
******修复手术？一个专业的名字刻入脑海。
这个她当然知道。还记得她第一次翻阅生理健康期刊时看到这个词的反应，让她足足讶异了一个小时。想想几千年来的人们都束缚在女贞的观念里。可是21世纪，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技术，不，彻底颠覆了她贞洁烈女的道德观和价值观。
当然那时她已经接受了21世纪的熏陶，本以为相对开放的21世纪，大家不会注重这一点。可是，一种服务的出现说明了有它广大的市场和需要，如此说来，很大一本分人都是通过这项技术来“还原”她们的纯洁。这让穆苒的意识中出现了强烈碰撞。她真的无法理解自相矛盾的21世纪的人！
如今，从费雷洛的口中出现这几个字，穆苒这才串联起整件事情的脉络。慕染之前已经与别人有染，可是那一天清晨，费雷洛墨眸犀利如猎豹的指着那鲜艳的落红责问自己是什么？难怪他要怀疑自己去做了手术。
自己该告诉他真相吗？那么荒唐、扯淡的真相他会信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在迷茫的等待答案。其实他也害怕，怕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她在凌乱地组织言语。她不知道公布真相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好！那就全盘托出吧！不论是解脱，还是堕入更深的深渊，至少她不用再背负别人的身份，不用再代替另一个人那么“辛苦”地活着。
“因为……我……不是……唔”
费雷洛用手捂住了她的口，黯淡了脸色，沉着声音道，“不要说了！”
无论她的答案是仁慈或是残忍，他都做了选择，他不想知道了。放开了束缚她的手，转过身走到了床前，背对着穆苒。
无奈的自嘲笑笑，他亦不过是个弃械投降的溃军而已……
他的松手，却没有让穆苒感觉到一点轻松，看着她孤单落寞的背影，沉重的心越发的厚重起来，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曾经在翻书时留意到一句独白，你笑起来都好忧伤……
当时并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可是如今看着他站在太阳照射的明媚光影里，都显得那么悲伤、怔忪，穆苒忽然有些懂了。
一下又恢复了静谧，连太阳的移动也变得轻缓起来，唯恐破坏了这样的一种和谐。
费雷洛烦躁地掏出一根雪茄，久违的味道弥散开来。
对于穆苒，虽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却是不常见他抽雪茄。那么优雅、绅士的动作，看着孤烟袅袅的升起、飘散，有一种心情也随着一点点的聚起，然后飘散……
“我放你走！”费雷洛狠狠地捏灭了雪茄，寂静了很久之后，宣布了自己的决定。背影僵直，其实他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身上的每一处都被刀片刮着一样疼痛，这就是割舍吧！
他其实也想学她淡漠的样子的，潇洒的转个身，气定神闲地一笑，然后用最温柔磁性的声音对她说，“你走吧，回到他身边。我祝福你！”多么高尚的举止，多么漂亮的结局，可是他做不到！好难……好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