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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毒液横飞

当小乔懂得自然法则,不再怜悯美丽的精灵鸟的时候,他的捕猎行动变得非常成功。短短两天的时间,小乔已经为翼飞虫的孩子们准备了丰富的食物。

小乔的心态也在慢慢地发生着变化。小乔不再觉得那些幼虫恶心了,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地欢迎自己,小乔甚至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孩子。

当宝宝们吃饱了,扭动着身体向他致谢的时候,小乔禁不住地说:“再见,亲爱的孩子们,妈妈准备再去为你们捕食猎物了。好好照顾自己!”

小乔已经完全让自己融入到翼飞虫妈妈的角色中了。

小乔钻出巢穴,用枯枝腐叶掩藏起洞口,开始了新一轮的捕食行动。这时候的精灵鸟,在小乔眼中已经不再是美丽的精灵了,而是树上的果实,正等着他前去采摘。

这次,小乔的运气真好。

出去没多久,就碰见了一只独自出门寻找食物的精灵鸟。看样子,这只精灵鸟有些劳累,因为她飞行的时候姿势有点走样。

小乔并没有急于捕杀猎物,而是躲在一旁隐蔽的角落里,不动声色地看着精灵鸟一点点飞进自己布置好的陷阱。其实也谈不上什么陷阱,只不过是这里的地理位置比较优越一点罢了。在捕猎的时候,小乔很注意利用周围的环境捕杀猎物,这样会省去很多时间。比如现在,小乔的“陷阱”就是几棵参天大树包围起来的一个瓶状环境——树木的枝叶和周围的草丛,将这里的三面围了个密不透风。小乔躲避的地方,是一个出口,如果有精灵鸟钻进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精灵鸟的食物是树枝上的昆虫,这几棵参天大树自然成了精灵鸟的天堂。虽然他们也知道这样的地理位置对自己不利,但还是会有精灵鸟冒死前来寻找食物。

好了,精灵鸟已经完全进入包围圈,小乔该出击了。

正当小乔准备攻击精灵鸟的时候,一只火龙鸟突然出现了,那股冒着白烟的毒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毫无防备的精灵鸟!

“小心!”小乔竟然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将精灵鸟撞到了一边。那喷射过来的毒液没有伤到精灵鸟,倒是在小乔的翅膀上钻了个窟窿。

精灵鸟惊魂未定,只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在火龙鸟第二次喷射毒液的时候,用爪子抓起受伤的小乔,钻进了一旁的树洞。

小乔想到上次遇到火龙鸟的事情,明白这次凶多吉少。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给精灵鸟设下的陷阱,也正是火龙鸟给自己布好的陷阱。如果逃不出去,不但小乔,就连自己的食物精灵鸟,也会成为火龙鸟的“盘中餐”。

说来也奇怪,小乔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挺身而出,救了精灵鸟一命。其实火龙鸟在进攻精灵鸟的时候,小乔是有机会逃走的。大概也是小乔的天性使然吧,当弱小一方受到强大一方攻击时,体内见义勇为的本性便被激发了出来。而他更搞不清楚,为什么精灵鸟会救自己的天敌翼飞虫。

“谢谢!”

终于有机会喘口气,精灵鸟竟然对小乔说了声“谢谢”。这让小乔大吃一惊,难道这只精灵鸟不知道,即使火龙鸟不出现,她也是死路一条吗?

“不客气!”小乔愣愣地回答。

“怎么办?我必须回去!”精灵鸟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和小乔说话,“我的孩子已经饿了两天了,如果我不回去,他们会没命的!”她言语间一直焦虑重重,好像并不关心自己的安危,而是在全身心地考虑另外的事情。

“砰”的一声,一股毒液射到了树洞口。“滋”的一声过后,一股白烟从树洞口飘了进来。小乔和精灵鸟都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火龙鸟由于体型庞大,对躲在树洞里面的翼飞虫和精灵鸟也无可奈何。不过他现在也找到了对付的方法,企图用毒液将树洞口变大,让这两只可怜虫无处可躲。

“你有孩子吗?”精灵鸟问。

小乔猛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精灵鸟的问话,只疑惑地看着她。

“我的丈夫在火龙鸟袭击时受了伤,虽然幸运地捡回一条命,却丧失了狩猎的能力。我的孩子刚刚出世,如果我不回去,我的孩子,包括我的丈夫,都会饿死。”精灵鸟说。

“是的,我有孩子。”小乔想起那几条白色的蠕虫,那是翼飞虫的孩子,现在是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你是为你的孩子捕猎来了。”精灵鸟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异常平静,或许她知道翼飞虫对自己的话感到讶异,“不过你却救了我的命,你和其他的翼飞虫不一样。”

小乔呆呆地望着精灵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惜,你我都成了火龙鸟的食物。”精灵鸟继续说道,“这都是命,没什么好抱怨的。我只是希望,我的孩子能活下来。”

吃与被吃,是自然法则,精灵鸟已经认定自己活不下来了。动物世界,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然而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她却还在考虑自己孩子的安危,真是一位好妈妈。

“也许我们可以一起逃出去。”小乔看着不断扩大的洞口,突然想起了翼飞虫妈妈了照顾自己的孩子,曾拼命地和小乔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这是一只聪明而又可怜的精灵鸟。小乔从心底升起一股怜悯之情,对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小乔曾经在一位加拿大的生物学教授写的书上了解到,大部分鸟类只会跟伴侣生活几个月或几年。这位教授说鸟类与人类中的某些一样,会受到年龄小、外形漂亮的异性吸引,最终抛弃原伴侣甚至孩子,不少鸟类会因在人类看来自私的理由而“离婚”。举个例子来说,雌鸟会因为遇到毛色更靓丽,声音更动听的雄鸟而抛弃“原配”,也可能会因为在更安全、食物更充足的地方找到“新欢”而远走高飞。

不过,小乔觉得,就算再耗费时间的研究调查,或许都不能覆盖所有的鸟类。就像眼前的精灵鸟,在丈夫受伤之后,毅然肩负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他们之间这种相互照顾的情感,和人类有区别吗?就像柳爷爷照顾了小乔,小乔为了柳爷爷奋不顾身穿越在各个时空之间。

“你相信我吗?”小乔看着精灵鸟,自己的这个计划可能会让精灵鸟陷入危险境地,除非她能完全相信自己,否则实施起来会更加困难。

精灵鸟不知道眼前的这只翼飞虫要打什么主意,不过就冲着刚才那句“小心”,她笃定地点了点头:“相信!”

“火龙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进攻我们两个,只要有一个出去做诱饵,吸引火龙鸟的注意力。”小乔看了看精灵鸟,“另外一个,再出其不意地攻击他的弱点——腹部。”

“我明白!”精灵鸟居然明白了小乔的战术,并完完全全相信小乔会信守诺言。

当然,精灵鸟也明白自己和翼飞虫各自的优缺点。精灵鸟善于飞行,速度很快,却不善于攻击。翼飞虫不一样,他们有强而有力的下颚,能准确地进行有效的攻击。所以,“诱饵”只能由精灵鸟担当了。

不等小乔接着往下说,精灵鸟已经飞了出去,彩虹般地从小乔的眼前掠过。

小乔虽然很吃惊,却也明白是怎样的一种力量,驱使精灵鸟做出这种决定。就像翼飞虫的意识,一定要强迫小乔照顾自己的幼虫一样——所有的母亲都会为自己的孩子奋不顾身。

火龙鸟以为精灵鸟受不了树洞中烟雾的袭击,主动出来送死,而另一只受伤的翼飞虫或许已经死在了树洞里。他十分得意,不假思索地扑向美丽的食物。

精灵鸟左躲右闪,却始终没有离树洞太远,她担心受伤的翼飞虫支撑不了太远的距离。被毒液击中的翅膀,确实给小乔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他努力了几次,都不能让受伤的翅膀动弹一下。

机会近在咫尺。精灵鸟把火龙鸟吸引住了,他脆弱的腹部就暴露在小乔的眼前。小乔使出浑身的力气,终于拖着翅膀,趔趔趄趄地冲了出去,坚硬的下颚已经做好准备,直冲着火龙鸟的腹部刺去。

此时的火龙鸟正被精灵鸟吸引,完全没有防范背后出现的状况,当然更不会想到一只受伤的甚至有可能已经死去的翼飞虫会突然“复活”。小乔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狠狠地将下颚插进火龙鸟的腹部,任凭火龙鸟如何挣扎,都不肯松口,坚硬的下颚,一点点将火龙鸟腹部的肉撕开。火龙鸟已经没有喷射毒液的力气,更没有办法摆脱翼飞虫的纠缠,只能发出尖锐的鸣叫,直至痛苦地死去。

当火龙鸟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的时候,小乔也终于支撑不住,随着火龙鸟一起,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看着倒在身旁已经渐渐没有了生命气息的火龙鸟,小乔心里洋溢着死里逃生的喜悦。

“你怎么样了?”精灵鸟俯冲下来,蹲在小乔的身旁,希望能给这位昔日的敌人,现在的生死战友一点帮助。

小乔看着精灵鸟,摇了摇受伤的翅膀,说道:“我还好。看,翅膀还能动。”

“谢谢你救了我两次。”精灵鸟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这位“敌人”了。

“没关系,要不是你,我也逃不掉的。”小乔疲惫地笑笑。

“快捉些虫子回去喂你的孩子吧,我想他们一定饿了,也等着急了。”

“我会记住你的。”精灵鸟说,“我叫苗曦。”

“我叫小乔。”

“哦,对了。”当精灵鸟准备离开的时候,小乔喊住了她,“也许你可以伪装一下,这样就不用担心受到火龙鸟的攻击,而我的同伴也会远远地离开你。”

小乔给苗曦出了一个主意,让她在自己身上涂上颜色,伪装成火龙鸟的样子,这样就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了。

在动物世界中,这种伪装被称为“拟态”,且屡见不鲜。当精灵鸟伪装成火龙鸟的样子时,火龙鸟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同伴展开攻击,而翼飞虫看到她也会误以为是火龙鸟而远远地躲开。

当然,小乔希望,这个伪装只是他和苗曦之间的秘密。

“谢谢你,我的朋友!”临走之前,苗曦用“朋友”两个字称呼小乔。在她看来,这是一只特别的翼飞虫,不光救了自己的性命,还出主意不让他的同伴以她为食。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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