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二婶何蔡氏果然被请来了。本来她是不愿意的,只是前不久何墨芽帮他们打赢了官司。有人情债在,也就不好拒绝了,不过只是七天而已,想想将就将就就过去了,也就没再多说。
有二婶这个手艺人在,店里的生意果然比之前还要好。正如何墨芽预想的那样,小孩子一看见长得栩栩如生的小动物就要买。因为价格便宜长得又好看自然卖的也快。几乎是每隔几天就要跑镇上去拿货。
而被逼无奈的张子恕也是一本正经的盯着二婶的手艺活,一边装作擦桌子一边偷偷剽着二婶那双巧手。
得意的二婶早就留意到了这一点,只是她不说,而且她也不相信自己学了十几年的手艺是别人随便看几眼就会的,所以根本没打算藏着掖着。既然他这么想看,那就给他开开眼界。
二婶拿着苹果往上一抛,随即轻快的小刀刷刷刷几下,光看见满地的果皮下雨般的往下掉,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就出来了。
张子恕看的目瞪口呆赞不绝口“二婶,你可真行,好厉害啊。”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何蔡氏双手叉腰,如同胜利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的“那是,这可都是手艺活。没个三年五载哪有这能耐。”
张子恕极认真的点点头“那是,二婶说的太有道理了。太厉害了。”说着,还忍不住鼓起掌来。
二婶一看这小子机灵而且说的话又很重听,忍不住跟他聊了聊雕刻的事情,还教了几招。两人聊得起劲把一旁摆放商品的铁震男给晒在一边了。
可怜的铁震男只能撅着小嘴,无奈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想上前插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哎,无聊又烦闷的一天总算过去了,可是想想接下来还要再过六天这样的生活,铁震男表示熬不下去。
等啊等,又等了两天,趁着张子恕去进货之际,铁震男走过去跟舅母聊了几句。
“舅母,你这样大方的交给张子恕雕工,不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何蔡氏得意的回道“你放心吧,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能学成的。我只是看这小子机灵,人也不错。所以就教了一点,不过这点雕虫小技成不了大事的。”
“哦。”铁震男极为认真的点点头,随即眼珠子一转又说道“可是光这一点雕虫小技足以让店铺生意这么好,若是再有你这样的大人物镇压,小店的生意可要红红火火了。到时候店铺生意高过了你们的客栈,你和舅舅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这……”此话一出,倒是提醒了何蔡氏,没错这几天的生意好像是好得不得了,就跟自己在客栈的时候是一样的。大概是习惯了这样的热闹,所以何蔡氏一时间没察觉什么。现在被铁震男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这是人家的店铺,她这么卖命干什么。
见舅母有所犹豫,铁震男又继续往下说“舅母,你这手艺可是店里的主心骨啊。客栈没有你,生意肯定好不了。再说你们客栈靠的不就是味道和这门手艺吗。若是你不在客栈帮忙,舅舅的生意能好吗?舅舅的生意不好,您就没有现钱买胭脂水粉了。墨芽也真是的,自己想要学您这门手艺不说,非得拉着子恕过来。让子恕做坏人,自己则在后面捡便宜。你不知道这生意她有多赚。”说着说着,铁震男将何墨芽卖苹果的利润仔仔细细跟舅母讲了一遍。
这下何蔡氏坐不住了,把小刀一扔就往何家跑,不过跑到半路上又停住了。想了想觉得不太妥,何墨芽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没有证据就大吵大闹又会被人以为是她无理取闹。想了想,这手艺活反正也学不会,就不信学了三天的张子恕还能雕出朵花来。
这么想着,何蔡氏才勉强将怒火压制,气呼呼的回了镇上。
第二天何墨芽过来一看发现二婶不在了。铁震男说二婶因为担心客栈的生意先回去了,何墨芽也就没再多说。
偏巧张子恕在,这个时候也该考考他那过目不忘的能力了“喂,二婶走了,店里可就剩你这个主心骨了。快点露两手给我瞧瞧。”
张子恕无奈“何大老板,我这才学了三天你叫我雕什么呀?”
“这我不管,既然你雕不出什么东西,那就是没有任何价值,没有用的小二我留在这里干什么呢?”何墨芽淡然的说着,眼底流露出一丝狡猾。
张子恕气得牙痒痒,这丫头怎么总拿这件事威胁,她就是料定自己没胆量离开店铺所以一直拽着这个把柄没完没了了。好,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再忍。
张子恕愤愤的拿起苹果,端详了好一阵子也没敢动刀,因为他压根不会。不过聪明如他,这总小事怎么会难倒他呢。眼珠一转立马就有了主意。虽然雕不出朵花来,但是随便划划弄弄还是行的。就地取材,随便找了点香蕉,番茄,苹果,橘子什么的。切切拼拼,俨然一水果拼盘。而且就这么个毫无悬念的东西因为他做的逼真居然翻了好几倍卖出去。既像娃娃又能吃,更是惹得不少孩子哭喊着要买。大人们没办法,花再多的钱也肯。
这一点是何墨芽怎么都没想到的,看着更多的钱财往里面跑,她顿时哑口无言。张子恕乐呵呵的看着何墨芽,一脸得意“怎么样,何老板,在下的雕虫小技可入得了您的法眼?”
何墨芽差点吐血,这么普通的水果拼盘她怎么就没想到呢。现代人的现先进思维居然让古人占了上风,这让她的面子往哪搁啊。
犹豫了好一会,才勉强从牙缝里蹦出还可以三个字。
本想着不管怎么样,钱到手就好,这次就给这小子一点甜头尝尝。没想到这一尝还得寸进尺了。大半夜的房门就被敲开了。
何墨芽裹着被子,愤愤的瞪着张子恕“张子恕,大半夜的你来我房间里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干什么的话我就喊人了!”
一听这话,张子恕顿时哈哈大笑“就你?拜托你好好看看你自己吧,该凸的地方不凸该有的没有。我能有啥想法。我今天来不过是就店里的情况跟你说个明白。”
“什么?”何墨芽仍不放松警惕,往床里靠了靠。
没想到这么一靠,这小子还来劲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床沿。然后开始了一番长篇大论“是这样的,我发现店铺里之所以生意这么好全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起早贪黑的忙上忙下的,绞尽脑汁的想花样赚大钱,店铺能有今天的生意?所以针对我的劳动成果我必须为自己讨个公道。”
“你想干嘛?”何墨芽白了一眼。
“很简单。”张子恕又往里头凑了凑,露出邪恶的眼神死死盯着何墨芽“我想要一半的店铺。也就是说从今以后,我也是店铺的老板。”
“什么!”何墨芽一听这话立马从被窝里钻出来,趾高气昂的看着张子恕“张子恕,你小子翻天了吧。我能留你在店铺里当个打杂的已经是三生有幸了,如今你还想当老板,也太便宜了吧。”
“好啊,你不给我当老板也行。那从今以后我不干了,我自己开店做生意,反正我有手艺。不过就是不知道您的店铺没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何墨芽被气得顿时就没了睡意,要说水果拼盘人人都会,但这毕竟是费脑子的活。何墨芽每天都忙着教书的事情根本没时间打理。再者,水果拼盘在古代绝对是商业机密,这种发财的手段可不能让别人知道。若是张子恕真的在外开店让别人学了去岂不是多了一个竞争对手。思来想去好一阵,何墨芽才勉强同意。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张子恕只是个普通老板,不过能在这么恶毒的女人手里成功当上老板也算是值得庆幸的。为了真真切切感受一把老板的身份,张子恕毫不客气的将店铺里那裹脚布一样长的店规撕了个稀巴烂。
对此,不明事宜的铁震男觉得十分奇怪“子恕,你今天吃错药了?干嘛把店规给撕了。”
张子恕得意洋洋的说道“你该改口了。从今天起,我就是本店的第二位老板,请叫我张老板。哦,对了,面对你近日来的勤勤恳恳辛苦劳动,本老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为了表示嘉奖,本老板决定给你放个大长假,另外多给你一倍工钱,你拿去花吧。”
没明白过来的铁震男以为张子恕很器重自己,而且刚才的那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更是让她觉得张子恕对自己有意思,他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自己。想到这里,小脸又泛起了红晕,拿着工钱高高兴兴出了门。
张子恕大呼一口气,总算把这麻烦的女人赶走了。接下来该是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了。店铺只有他一个肯定不行,得去找人帮忙才好。正好同屋的何籽盐空的发慌,找他看铺子准没错。
巧就巧在何籽盐本就有一番做生意的心。因为看尽官场的黑暗之后他对考功名是没有想法的,所以这次张子恕来找他,他二话不说一口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