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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去哪吃

融雪退去,迎来生机盎然的春天。自从与许乐重聚,梅宝莲每天的心情都像枝头小鸟欢乐无比。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宝莲嫁得出。抱着这样的革命热情,梅宝莲开始充实又自信的二十六岁人生。

周一依旧是惯例的部门反思会,上司老头骂得有点岔气,梅宝莲立马端上一杯清茶还顺便附赠灿烂笑容一个。最近的梅宝莲太奇怪了,越是骂她,她就越笑得灿烂,该不会生病了吧?老头不由地自我反省,难不成平时真的太****太苛刻所以把员工逼疯了?呃,这个丑闻一暴露出去他岂不是失了升迁的机会?!老头一怔,端起清茶润喉,反而没了骂人的兴致。

“哇,老头转死性了吗?今天才骂了半个小时!”小舟双手捧着脸一副不可置信的惊愕表情。

“回光返照还是他良心发现了?”一旁的小云大胆猜测。

“都不是,你们没看见老头是被宝莲止住的吗?宝莲你真牛,到底那杯茶是不是下了泻药,为什么老头吱声也没有就闪人了?”小红轻拍梅宝莲的肩,一副战友情深似海的欣慰表情。

“呃,没有啊。就茶水间随便泡了一杯茉莉花茶给老头。”顿时成了办公室英雄的梅宝莲对大家投来的敬佩眼神表示受宠若惊。虽然老头喷了大家一脸口水,但梅宝莲光顾着沉浸在与许乐约会的美好回忆中,结果难熬的反思会一眨眼就结束了。况且茉莉花茶本来就是老头让她泡的,绝对不是她自己故意献殷勤。

忽地一旁的麦格林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大家都不解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作为销售部元老级八卦人物的小红率先开口:“昨天我看到麦格林和辛特助在停车场大吵一架,该不会闹分手吧?”

“什么?你太八卦了,人家小两口会吵架很正常吧。”小云翻了翻白眼,“不过也许被你猜对了,我今天搭电梯的时候看到辛特助领着漂亮的女人上了18楼。”

“竟然换了别的女人搬上18楼,这岂不是瞧不起咱7楼销售部吗!同志们,你们说对不对?”同为男性同胞的小舟也开始不屑18楼负心汉的卑劣行径。

“宝莲,你和格林这么熟,难道最近没看出什么状况吗?”小红的一句话倒是激起梅宝莲的阵阵罪恶感,她除了上班和麦格林偶尔搭上几句话,最近几乎都忙于脱剩计划没有和麦格林接触过。她还真的不知道麦格林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对感情的问题麦格林一向处理得很好,所以梅宝莲才没有关心过她和辛奥尔的感情生活。

梅宝莲忧心地跟着麦格林走进洗手间,只见她辛苦地在盥洗盆干呕着。

“格林,你还好吧?”梅宝莲轻拍着她后背,麦格林轻轻摆手示意没事然而脸色已经煞白一片,吓得梅宝莲不知所措。

呕吐了半天,麦格林最后无力地倚着墙壁借以支撑疲惫的身躯,她的眼神很空洞,看似复杂难言的寂寥黑白二色。

“你是不是和辛奥尔闹矛盾了?你最近脸色都很差啊。”梅宝莲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手里还忙着替她拭擦着满脸狼狈的水渍。

“我怀孕了。”

又是一记晴天霹雳,梅宝莲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这种跳跃性的节奏。而自己做出本能的反应就是将眼前憔悴的麦格林紧紧拥入怀里:“是辛奥尔的吗?他是不是想不负责任?”根据电视剧的狗血剧情发展,这种负心男人通常都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我不想告诉他,这个孩子我也不想要。”麦格林将头埋得更深,她的声音满是疲倦,“我昨天和他提分手,他很生气,但也没有阻止我。是我说不爱他在先,所以他有理由舍我而去,因为我伤害了他。”

“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试着去相信他呢?而且孩子也没有错。”梅宝莲环紧了怀里的人,给予支持的力量。

麦格林看起来就像是用情不专的女人,她流连于各个联谊现场,甚至不断地更换男友,依照她的说法那是为了寻觅条件更优更有生活保证的男人。而她之所以会对感情报以这种投资的心态是源自她对感情的不信任,既然无法得到真正可靠的爱情,那么至少她需要自己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不用害怕哪天被人舍弃而狼狈终老。

从小就生活在不见天日的虚伪家庭里,麦格林的妈妈是别人的小三,而她自然就成了不被承认的存在。别人总是背后骂她是狐狸精的女儿,嘲笑她是肮脏的孽种,她曾经几度质疑过自己生于这个世上的意义。她是不被期待的吗?男人可以不抱任何情感去接纳一个女人,然后最终将她舍弃,就像她爸爸狠下心抛弃她们母女俩。直到她的妈妈离世,麦格林也不曾为她流过一滴眼泪。她不想像妈妈一样抱着愚蠢的痴情去等待那个不懂回头的男人,更不想对任何男人轻易地交付全盘信任,她不懂得爱。

“宝莲,我的心好乱,我也不知道辛奥尔值不值得去信任。”

即使是辛奥尔也一样,他会生气大概也是因为觉得在她这种女人身上浪费了大量的投资和时间吧?麦格林自嘲,然后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梅宝莲怀里。她也很想痛快地哭出来,为什么心里一想到辛奥尔落寞的样子会那么痛,明明她可以视而不见,却怎么也无法假装绝情决意。她是个嗜钱如命的虚荣女人,为什么辛奥尔就不能痛快地大骂她一场消气就算了呢?为什么辛奥尔要露出那种表情,教她如何是好。

下班后,梅宝莲坚持要陪着麦格林,于是就在纠结着去哪吃晚饭的时候,电梯内巧遇辛奥尔。

“辛奥尔,真巧,你也刚下班?”电梯内只有三人,然而气氛却静默得尴尬,梅宝莲率先打破寂静。

“是啊,你们也刚下班吧,要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吗?”辛奥尔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张惨白的脸上,然而麦格林却将脸别向另一边,用冷漠的侧脸回应他的专注。麦格林的憔悴让他心头一紧,他所有的关心却因对方的冷漠而硬生隐忍下来。

“我们准备去吃晚饭,一起吧?”想想辛奥尔也挺可怜的,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事情真相,如果能借着晚饭的机会让他们复合就好了,梅宝莲心中的正义天使燃烧起丘比特的爱情光芒。

“宝莲……”麦格林咬咬唇,埋怨地瞪着梅宝莲。

“去哪吃?”辛奥尔也不想就此放弃,所有关注由始至终都没有从麦格林身上落下。

梅宝莲看当事人这么积极回应,心想这晚是他们复合的绝妙机会,于是更是努力地替麦格林回应着各种问题。

“XX饭店。”

“麦当劳。”

“肯德基。”

然而三道不约而同响起的声音再次淹没在抵达一楼的电梯铃声中。

“我就是要去麦当劳,你不吃就拉倒吧!”麦格林愤怒地瞪向对方,美眸透着不可退让的怒火。

“去麦当劳还不如去肯德基,反正都是速食快餐为什么不选择营养一些的呢!”辛奥尔也不退让,抓起麦格林的纤细手腕逼着她认真回视。

当他们两人仍然在纠缠着去M记还是K记吃晚饭的时候,梅宝莲心里非常郁闷,她明明一开始就提了一个最符合正常人逻辑的地方,为什么被他们两个人选择性无视了呢!你们两个也该适可而止了吧!吃快餐都是不营养的,快点去吃饭吧,她快要饿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说不如去XX饭店吧?”梅宝莲擦着额头的薄汗决定再次表白心中所想。

“你给我闭嘴!”两人齐刷刷地回头,梅宝莲怔住了,默契度如此之高的情侣为什么要分手呢,这坑爹是吧!亏她为了他们忐忑不安了一整天,这两个人真没良心啊!

但倔强的麦格林不愿接受辛奥尔的一番好意,决意拉着梅宝莲走,最后连一声再见也不肯施舍给他。啧,真是服了他们两人。梅宝莲开始怀疑,他们分手的绝大部分理由是不是因为吃M记还是吃K记这个问题导致的,其实他们还有很多选择啊,比如“必剩客”,梅宝莲最爱吃那里的披萨了。

最后麦格林果然强逼着梅宝莲到麦当劳吃汉堡。

“别别别,这个不能喝。”梅宝莲把麦格林准备喝下的冻可乐抢去,连同雪糕、薯条、炸鸡翅一并夺去,“怀孕就不要乱吃冷东西,这些辛辣食品还是少吃为妙。”太大牺牲了,为了让麦格林早日回头是岸,于是梅宝莲正埋头地吃着满桌食物。明天起来一定上火长痘,呜呜……

“为什么不能吃,我又不打算生下来。”麦格林夺过失守的汉堡啃了起来,她偏偏就要吃,而且决定每天都来吃。

“你现在说得倒是理直气壮,但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那孩子一定会怨你放弃了他,你不是一个好妈妈。”难得梅宝莲那么正经地说出大道理,结果却很丢脸地打了个饱嗝收场。她牺牲真的很大,她已经吃了三对鸡翅、两杯可乐、一杯新地、一个汉堡,再吃下去一定会撑死。

“……”麦格林啃了一半的汉堡被搁下,梅宝莲趁机夺过汉堡两口并作一口将之消灭掉,她将以饱死的姿态告别乡亲父老,为闺蜜撑死也光荣。

麦格林将柔荑搁在小腹前,思绪变得复杂,她大概真的不是一个好妈妈吧。眼角噙着泪,喃喃地细说着只有自己才听见的话语,那一声声被啜泣淹没的道歉。

距离成为剩者之王还有24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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