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看着两个哭着喊冤枉的侍女,厉声问道:“说,为何敢污蔑雅娘被贼人绑架,还敢攀扯上世勋!”
阿文跪行一步,哭着说道:“奴婢冤枉,奴婢随姑娘去胭脂铺,被两个男子堵在小巷中,他们解决了侍卫之后就把姑娘带上了马车,并让奴婢回来报信,说要想姑娘回府就必须拿他妹妹来换,奴婢所言无一丝作假!”
阿馨也哭着说道:“求夫人做主,奴婢时时跟在姑娘身旁,不曾接触外男,怎么会知道世勋少爷抢了别人家姑娘,又怎么会编出这样的谎言?而且侍卫身上的伤也做不了假,夫人若是不信,自可以叫个侍卫进来一看便知!”
大夫人闻言有些为难的看向霍雅,“雅娘,她们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不如···”
“大母!”霍雅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大母叫侍卫过来可是不相信女儿的话?觉得女儿当真被贼人所虏?”
“大母怎会这样想,只是这两个丫鬟说的信誓旦旦,叫个侍卫过来当然是还你清白,否则叫人听了这两个丫鬟的话,不知会怎样胡想。”
“叫来侍卫又怎样?他们身上有伤又怎样?这就能证明女儿被贼人掳走了吗?她们敢传这样的谣言,背后定有人支持,知道世勋表兄抢了姑娘有何难?给侍卫身上弄上伤又有何难?”
霍雅连番发问问的两个侍女面面相觑,大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连三夫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她这个侄女最是高傲,从来不屑和人多说什么,什么时候口才变的这样好?
霍雅不给大夫人反应的时间接着说道:“恣雅出去带了八个侍卫,若拦不住两个绑匪让恣雅被绑架,真是这般恣雅想去问问太父,占据大汉大半兵力的霍家什么时候侍卫这般微弱,连两个贼人都解决不了?!”
大夫人脸色微变,没有逃过霍雅的眼睛,她强笑着说道:“是大母糊涂了,这两个敢诬陷主子的东西早就该赶出去,来···”
“大母是糊涂了。”霍雅又一次打断大夫人,“大母审这两个侍女是为了给恣雅一个交代,是要审出到底是谁这般大胆陷害于我,而不是质疑恣雅是不是真的被贼人掳走,大母这般不信任当真让女儿伤心。”
“雅娘,来。”大夫人又一次朝霍雅伸手,霍雅顺势依偎到她怀里,她也不想和她闹僵,她刚来遇到这样的事,必须要立威,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应付接二连三的陷害,但是也绝对不能和霍府的当家夫人闹僵,对她没有好处。
“是大母不对,只想着把泼在你身上的污水给洗干净了,省的叫那起子奴才瞎嚼舌根,动作急了点,雅娘不要生大母的气。”
“恣雅知道大母是为恣雅着想,恣雅哪会生大母的气,恣雅不幸生母难产去世,这些年若不是大母照料着,恣雅不会活的如此快活,今日有人往恣雅身上泼脏水,恣雅气急了才和大母这样说话的,大母也不要生恣雅的气。”
“好孩子,你是一个好孩子。”大夫人抱着霍雅感叹道。
“恣雅相信大母这件事会给恣雅一个交代,就全部交由您处理了。”
“好孩子,放心吧,这样的事定不会叫它发生第二次!”
“嗯!”恣雅点头,又对一旁品茶装隐形人的三夫人说道:“三叔母,因为恣雅连累了世勋堂兄,真是对不住。”
三夫人有些尴尬,她那个浪荡子儿子这些天虽然管的少,也知道他抢了个良家女回来,今天这件事谁连累谁说不定,“也不要这么说,若不是世勋做错了事,别人也难往你身上泼脏水。”
“世勋堂兄果真抢了个良家女回来吗?”
三夫人更尴尬了,品着茶没有说话。
霍雅笑着说道:“恣雅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今天这事闹的有些大,若是传到太父耳朵里,世勋堂兄怕又少不得一顿训,还是早些处理的好。”
传到公爹耳中哪是一顿训,以公爹注重名声的性子,世勋至少跪几日祠堂,“你提醒的是,我省的了。”
霍雅笑了笑,把霍世勋赶了出去又提醒了三夫人,李拓的妹妹安全问题应该不用担心了,剩下的事就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了于是站了起来,“大母,三叔母,恣雅累了,想去休息了。”
“快去吧,今日你也着实累着了。”
霍雅屈身行了一个礼便出去了,至于那两个侍女最后的下场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她被绑架这两个侍女绝对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至于幕后的人,她不能确定是不是大夫人,但是也能确定这个大夫人绝对不像是原身认为的那样好。
她凭着印象一路晃回了风华阁,刚穿过来的不适,再加上高强度的脑力活动让霍雅近乎是摇摇欲坠。
在风华阁等的甚是焦急的阿梅一看到霍雅连忙迎了上去,“姑娘,你可回来了!”
霍雅看了她一眼,认出是她曾跟在生母身边的丫鬟,“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去休息一下。”
“喏。”阿梅看霍雅疲累的厉害没敢多说,只是应了一声。
霍雅一进屋鞋子一甩倒头就睡,片刻的功夫便陷入了沉睡之中,阿梅不敢吵到她,点了个安神的香便安静的退了出来。
霍雅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她的脑海里像是过电影一般,把她上身的姑娘霍家嫡长女霍恣雅的一生给播放完了。
这次绑架她没有霍雅这么幸运,李拓救了妹妹之后便把霍恣雅丢在了破庙独自离开,她被几个流浪汉猥亵,虽然没有做到最后被一个男人所救,可是这个男人却是她一生最大的悲痛。
霍雅甚至觉得若她没有被他所救,直接死在了破庙之中或许对她来说更幸福一些。
十五岁,霍恣雅嫁给了他,六皇子刘钧,她以为她是最幸福的人;十六岁她迎来了他们第一个孩子,也迎来了他第一个侍妾,也迎来了第一次流产;十七岁他登基,她为后;十八岁太父因病去世;十九岁父兄皆亡;二十岁霍家被诛九族,她废弃冷宫后自杀身亡。
短短二十载,她的人生少有欢乐时光,有的也只是建立在刘钧的欺骗和利用之上,这个男人从未爱过她,只是利用霍家权势登上大位,又为了权势诛霍家九族。
霍雅抱着身子苦笑,她竟穿到这样一个姑娘身上,对内面临诡谲莫测的霍家,对外又面临被诛九族的威胁,她真的只想苦笑。
霍雅变成霍恣雅只是一字之变,她的人生从此便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