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分开
这就是他的回答吗？陆想想说不出的绝望。
“我确实不了解你，因为你从来没给过我机会去了解。每次我想问你什么，你哪一次告诉过我答案！”
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陆想想索性什么都摊开了，越是逃避越没有结果，事到如今她如何自欺欺人都无济于事，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三言两语或是一个拥抱和亲吻就能填补的。
林森听完，静默了三秒，还是别过了头，“我有我的理由。”
又是这种回答吗。
陆想想无奈，终于开口，“你的理由是因为你爱的人始终是叶碧琪吧。”
林森有一瞬的错愕，“你怎么知道她？”
“既然你都说我调查你了，知道一个人名又有什么奇怪呢。”陆想想不再为自己解释，他要误会也就误会罢，反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林森伸手想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却始终没有动作。深深叹息，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那样的人呢，可情绪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那些事原本已经不想再提起，可终究她还是知道了。
“想想，我和碧琪的婚姻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这是事实，不是吗？”陆想想打断。
“想想，你听我说”，林森拉过她的手，“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碧琪的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承认我爱过她，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我们的婚姻并没有维持多久。”
“那是因为碧琪死了，对不对？”陆想想反问，“所以放不下的人是你，林森。”
“不是这样的！”林森低吼，“碧琪出事前我跟她已经打算离婚，我们的感情已经不在了。我说过没有把握不要轻易尝试任何事，这个代价我们谁也付不起。我的婚姻很失败，所以碧琪的死是我付出的最大代价！”
陆想想看着他紧握的手，明明是用了大力，可一点知觉也没有。
“林森，我不是介意你结过婚，因为我们谁都有过去，我真正介意的是你一直在隐瞒。我们彼此都不了解对方，是不是一开始我和你就错了。”
林森试图轻抚她的发，“想想……对不起……”
陆想想摇头，避开他的碰触，孰不知这样的动作让他心里多了道伤痕。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它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陆想想活的有多失败。”
她一直明白，这段感情没有未来，所以一直在努力，可现在突然没了力气，什么都做不了。所以那句话，她说出口已经没了任何感觉。
“林森，我们分开吧……”
他明显是愣住了，长久以来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本来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挂心的，在经历婚姻的失败还有碧琪的死，他留不住任何东西，唯一在身边的或许只有与日俱增的财富，还有无止尽的空虚。自从认识了她，他开始相信，有些东西会是永远，如今连她也要走吗……
见他始终不开口，心也跟着死了，也许自始至终在这份感情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投入，他只是配合着她演出而已，最后谢幕了也只有她一个人孤守舞台。
解开安全带，不巧眼泪滴在他的手上，明显感受到那一刻他的颤动，她刻意忽略这种细节，压低了声音，“我回去了，替我谢谢莲姨。”
陆想想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这个人，她爱不起……
推开车门的瞬间，他抓住了她的手，“别走，好不好……”
陆想想强迫自己不去看他，那双眼睛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喜欢上了，弯弯的让她不由自主的也会跟着笑。她就是笨，看不出那双眼睛背后的深沉，只知道盲目地投入感情，她怎么知道这是没有任何结果的呢。
她使劲地掰开那只手，连指甲都扣进了肉里，“你这是干什么，我连走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你说过如果哪一天我发现你不是我想象中的林森，让我主动离开。我现在就是听你的话，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这些话是他说的，为什么他会说这些话啊！
林森的手松了，看着她淤青的手腕，“是不是离开我，你就会快乐？”
她强忍着即将涌出的眼泪，推开车门。
他懂了，这就是她的答案，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只是明明知道身边的座位已经空了，心却如刀割，即使背后的伤疤要了他的命又如何，她走了，他又是一个人行尸走肉般地活在世上。
然而车门始终不曾合上，她站在外面，迎面的寒风吹干了眼角的泪，声音变得支离破碎，“林森……我没有调查过你……这点你一定要相信。”
嘭的一声闷响，车门关上。她走了，带着最后一点自尊离开，她爱他，却不想他误会，毕竟她真的没有做过这种卑劣的事。
林森重重地仰靠在椅背上，眼眶通红，如果她的离开可以换来她的快乐，那么他选择放手。
他的想想，他的小马尾，这次或许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拖着一身心伤，陆想想回到公寓并没有继续颓废，她第一件事就是把林森的东西全部收起来，她不想看到有关他的一切，她怕自己心软，好不容易决定要离开他，她不许自己动摇。
只是晚些时候接到了家里的电话，陆想想有些猝不及防。
陆妈妈虽然上次见了林森，那也仅仅是匆匆一面。活了大半辈子她什么人没见过，林森是不错，只是好的有些过了头，总觉得靠不住。何况他们陆家都是小老百姓，做事情讲的就是脚踏实地，所以她从没指望女儿找什么有钱人，家里过的去了就是好。所以对女儿这段感情，陆妈妈总是抱着迟疑的态度。
“想想，最近跟阿森怎么样了？”陆妈妈开门见山就问。
陆想想刚失恋，情绪都没有缓过来，老妈这么问她就慌了，“妈，你别担心了，我们挺好的。”
“让他别光顾着挣钱，多陪陪你。”
只有陆想想知道他们都分开了，他还能陪她什么。
“我知道，这阵子大家都挺忙的。”她只能敷衍，不想家里担心。
可陆妈妈觉察到了不对劲，“想想，你声音怎么了？”
她刚哭过，估计鼻音太重才让老妈起了疑心，“哦，我感冒了，没事。”
“这么大人了还不好好照顾自己。回头叫阿森带去你医院看看，现在这个季节全是病毒性的感冒，别大意啊。”
好歹把陆妈妈给糊弄过去，只是陆想想心里难受，她能骗一时不能骗一辈子。听妈妈的声音，她突然好想家，忍不住掉眼泪，“妈，您别老念着我，我能照顾好自己，不用老麻烦人家。”
“真是这样，我跟你爸也省心了，好在你现在身边也有个人不是。”陆妈妈始终是觉得女儿孤身在外需要有个人照顾。
“妈，你跟爸怎么认识的？”
陆妈妈没预料到女儿问这些陈年旧事，笑了笑，“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就想是知道。”陆想想默默地流着泪，眼前浮现的是和林森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那会儿还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去你爸学校表演，似乎正赶上校庆。你知道你爸还会拉小提琴吗，他那点技术其实还不够丢人的，但也照样站在台上独奏。虽然出了洋相，可我看你爸坚持下来了，别人都笑他的时候就我上去献花了，或许这样你爸才对我印象深刻了吧。之后我们也就认识了，那时候都讲得简单，看对眼了也就成家了。想想都快三十年了，我跟你爸糊糊涂涂地也过了大半辈子。”
第一次听爸妈的故事，陆想想感慨，这种平淡的幸福何时她才能拥有。
“妈，你跟爸真好。”
“好什么好呀，被你爸气了一辈子了。”
陆想想笑了，如果她也能像爸妈这样吵吵闹闹过日子该多好……
可陆妈妈惦记的却是另一回事，“想想，爸妈什么都不指望，就希望你过的好，我们也放心了。”
这辈子，她会不会过的好是个未知数，她只知道这辈子再也找不到一个人会像林森一样让她的身体里全是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