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他的言语,少了那份亲切:“我想,你面对我这样的选择,也会同我一样吧!”
林子凡接过话:“呵呵!都说雷克斯是边洲的英雄,现在看来,竟不如帕尔克奇一个小小的军阀。”
他站起身:“帕尔克奇将军,我们该走了,雷克斯将军,已经是没有发光的希望了。”
他的话语,一语双关,转头看窗外的天气,昏黑暗沉。
“且慢。”
雷克斯站起来。
“将军留步。”
林子凡向后伸手。
转头看着他:“在下明白将军的难处,毕竟身负一国重任,不敢鲁莽,若得和平,向邻邦俯首称臣也没什么不好,面子上点事。”
他微微笑了笑,像是自嘲:“哪有和平来的实在,每年不过交点款而已。”
“这位先生等一下。”
雷克斯身后的议员一直坐着,此时站了起来,对视向林子凡眼睛:“虽然你与帕尔克奇是贵客,可如此辱没我国,和我国元首,不免太目中无人了点。”
“我目中无人了。”
林子凡讶异着说:“我的眼中,一向看得到人的,就像你,你此时跟说我话,我看得到你。”
议员摇头,没有发怒,能做到他这位置,很少有三言两语刀枪相向的:“林先生过激了,只是贵方何以见我的国家不敢与费里尔为敌呢?我们的总统,只不过不忍两国的友好。重新开战,对两国都不是一件好事,反而都会带来极大的伤害。”
林子凡重新看向他,是正视:“议员先生,你们的两国友好,是你们的事,并且,这并不能代表你们软弱求存的心态,然而,林云现在可以说,边洲乃战乱之地,大争之地,列国,都若在滚滚奔行的湍流中,奋力前行的大舟,若是有一国止步不前,固步自封,只图求存……”
他转身睁大双眼:“那,无异于引颈待割,自落砧板。”
垂下眼皮一声轻叹:“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句话,在世界都如此,在边洲,更是如此。”
睁开眼的时候,林子凡双手抱了抱拳:“诸位,告辞了。”
转身立刻便走,没有留恋,更无回头。到达门口的时候,林子凡的手,已经触摸到了触屏点上。
“且慢。”
雷克斯出声阻止。
林子凡手滞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没有任何一个王者,可以容忍这般轻视,他的话,堪称折辱。
雷克斯不说出这句话,他会觉得奇怪。
缓缓回过头:“雷克斯将军,还有事吗?”
雷克斯辗转轻言,依旧没有生气:“贵方所说的话,道理很大,细细听来,就有些空谈了。”
他摇头做出无动于衷的样子:“贵方小瞧我X国,没有关系,只是让我奇怪的是,贵方的实力,远不及费里尔一半,敢反抗暴权,让我钦佩。”
他缓缓坐下,开口,期间端起一杯红酒来:“我知道,你们九州人向来很有胆识,也是最会搞政治的种族。”
林子凡听着,总有些讽刺的意思,但没有反驳。
“不如就让林先生,给我们出一道计策,指一条明路。”
“如何啊!”
最后敲定这一句,他微笑的看着林子凡。
林子凡低头沉默了,片刻后,才抬起头来。
“将军是让我说,还是不说。”
雷克斯耸动了下肩膀,意思应是何意。
“若我说,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林子凡一脸苦恼,无奈:“我若说假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雷克斯嘴角勾起一抹好玩的笑意,端起酒杯示意林子凡:“本将军爱听真话。”
林子凡眼底亮起,多出一抹认真,转头看了两名议员一眼:“若是真心话,我方才想了想,觉得将军说的还是对的。”
他旁边的帕尔克奇,额头上的汗水一下子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挤满头皮,下一刻就可以掉落下来。
林子凡一点一点剖析,郑重其事:“将军若是向费里尔求和,的确可以保X国国泰安平,专心治国,费里尔除了剥削一X国的财政,打压一下X国经济军事,料想不会再有什么。”
林子凡一脸认真,是这个理的样子,“这可远比大战一开,饿殍千里,国破家亡,百万子民做亡国奴要好。”
雷克斯的眼中,闪过一抹细微不可见的光。林子凡捕捉到,觉得很冷。
“既然好处这么大,那贵方为什么还要对抗,不如向费里尔投降的好,只要不动军权,做一方诸侯,不比现在频临覆灭要好的多,是不是啊!帕尔克奇将军。”
雷克斯说道,最后的半句,他将目光转移向帕尔克奇,意味深长。
帕尔克奇闻言,张了张嘴,像是组织语言,要回答时,林子凡不引人注意摆手,阻止他说,自己开口,微笑出声道:“我们自然与雷克斯将军不一样。”
雷克斯皱起眉,不理解:“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将军不必费解。”
林子凡出言回答,亦是解答:“虽然我们实力弱小,但帕尔克奇将军与将军您的确不一样。”
没等雷克斯再说出问句,林子凡面色淡然:“帕尔克奇将军素怀大志向,见到国人受苦,国家贫瘠,政府无德,元首无作为。
上层资本横行,流寇四窜生事,焚城杀民;等惨绝人寰之行,自不能忍,纵然实力不如……”
低声一叹:“也不能让这样的政府再存在下去,革命的浪潮注定侵占S国的每一片土地。”
他缓缓说道:“纵然战至一兵一卒,哪怕反抗失败,经此一役,也注定能激起S国有识之士的觉醒,点燃反抗资本的萌芽……”
虚空很静,不是震撼的静,而是没有话感气氛的静。
雷克斯果然是个玩政治的老手,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将林子凡请到下榻的酒店,专门招待各国元首,未委屈了他们。
晚上江边的夜色,一片通明。
酒店中,帕尔克斯焦急,望着林子凡的眼神,如一团火焰。
“你不用多着急,明天一早,答案自会揭晓。”
林子凡微微一笑,尽显高深莫测。
帕尔克斯似乎没听进去,看着林子凡:“你就不怕他将我们软禁。我们若回不去,十万军士群龙无首。”
“不会的。”林子凡转头,眼中含笑:“不会的将军,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
“有克里斯在,不是不会吗?”
林子凡轻轻一语,而后无奈一叹。
雷克斯依旧沉默的坐在座位上,时不时喝一口杯中所剩不多的红酒。
红酒没有减少多少,他之意不在红酒。
两名议员在旁边站着,陪侍,眼角挂着担忧,更深处是愤怒。
这里的议员不像别处,整个国度都是雷克斯创立,每一个官员都需要他的亲封,前身都是将领。
他们唯雷克斯马首是瞻。
“我是老鼠,我无大志,他帕尔克奇是英雄,他帕尔克奇革命领导者。”
“呵呵……”
雷克斯将手中杯内红酒一饮而尽。
笑出声。
两名议员擦了擦汗,眼中怒火更胜。
“苟且偷生,委曲求全,故步自封,只图存活。”
“呵呵呵……”
雷克斯又是一阵发笑。
之后,他笑声不停,傻了般,眼神中都漾荡笑意,自嘲。
砰!
他突然不笑,将手中的酒杯向地面上狠厉的摔去,眼神释放惊人杀意。
“将军,要不要将他们……”
两名议员中,其中一名走上前两步,站到雷克斯身边,低弯腰身:“留在这里。”
雷克斯低垂着头看着地面,抬头看向他,眼中释放着让人不解的光芒,从议员的姿态和眼神看,也看出不解。
用着这样的眼神,注视了议员半天,雷克斯才收回,缓缓摇头,眼底释放出一抹屈辱:“还不行。”
他摇头的力道很大,似乎忍到快近极限:“他们不能杀,也不能留,只能放走。”
“我们派遣空军偷袭,十个师而已,出动机甲,剿灭他们不是问题。”
议员将头部再低垂两分,吐出的语气低沉。
“不!”
雷克斯摇头,“那不只是十万部队,我们的最新情报显示,空军,机甲军,坦克营,包括特种旅,他们起码有三千人,是手持激光枪的部队。这在边洲,破坏力太强大了。
“我们的军队能消灭他们;”他微微苦笑两声:“可正如那个林云说的,我们的消耗和伤亡,都承受不起。”
他抬头凝视着议员,之前他将视线转移向了别处:“所以,不论我们再愤怒,再不甘心,都不能将帕尔克奇留在这里。”
“那那个少年,他的话最让人愤怒,我们可以留下他来。”
议员的样子,半点不像个议员。
“不……”雷克斯摆了摆手,“这个人更不能杀。”
“为什么。”
“你给我记着,九州人,杀了会有大麻烦。”
“九州又不知道。”
“帕尔克奇那个家伙,回去怎么不会宣扬,一旦九州知晓,对我们生出意见,S国将损失巨大。”
雷克斯叹息,口吻充满无奈:“谁让我们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