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的人,到底是谁呢?”
回到唐家后,林子凡坐在沙发中喃喃着,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扶手。
搞掉唐家,谁受益最大?
林子凡想着,心中一股难受的劲儿不由在胸腔中诞生。
也是,敌对了这么长时间,却不知道敌人是谁,确实荒唐。
“真是薛家不成?”
随着薛家跳出来,加上刚刚出现的东瀛人,林子凡大脑混乱起来!
难不成是东瀛,阻止九州整合内部,也的确可能?
但是……他又在摸了摸下巴后,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嗯?
他脑中灵光一闪,顿想到一种可能,然后他的脸色一点一点难看下来。
总统啊!总统!
还真是给我挖了个坑啊!
他开始仰头长叹。
早在来的时候他还觉得奇怪,让他保护一个商人的女儿,虽然这个商人身份很不寻常,但未免大材小用。
现在他明白了,总统之意,明显醉翁不在酒。
看似保护唐倾城,实则替庙堂将这个破坏九州内部和平的幕后黑手揪出来才是他的任务。
他伸手拂了拂额头,莫名有些蛋疼,随即又在心中生出一股这群老家伙真会坑人的念头,但也在微微欣慰,自己被坑是为这个国家分忧。
而且,林子凡心底压着的另一个心思是,若能够为脚下这片土地做些事情,哪怕最后他乡埋骨又算的了什么。
夜至,他带着自己那一寸山河一寸血的赤子报国心,进入了梦乡。
————
次日,清晨的世界永远是那么寂静冷清,尤其是在冬天。
早上六点,天才刚亮,天空整体还是灰蒙蒙,早餐店透亮。
今天的夏家,与以往有些不同,整幢主别墅都灯火通明,各个重要的房间大亮。
客厅中的沙发上,并排坐了几个中年男子,一个老者坐在高位上,他的对面独立贵妃椅上,坐着一个绝美妇人。
绝美妇人正是夏夫人,上方坐着的老者是夏家的家主,夏宇峰的爷爷,夏别鹤!
“妈,你们至于这么担忧吗?我就不信,他林子凡真有那么可怕?而且,纵然林子凡手段再厉害,能量再强,那也是在内地,这里是新城,不是他一个内陆过来的人能撒野的地方。”
夏宇峰看着满脸严肃的爷爷,和同样眼神凝重的妈妈,心中既是一阵的不服。
“你给我闭嘴!”
夏夫人开口呵斥向夏宇峰。
然后她眼神愤怒的看着夏宇峰的眼睛说:“你以为你算什么,你夏家少爷的身份在新城可以让人敬上几分,可在林子凡面前,什么都不是。”
“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夏宇峰不服的轻哼出一声。
“宇峰,你妈妈说的有道理,这次的确是你惹到了大麻烦。”
夏宇峰的爷爷坐在座位上一直没说话,此刻突然开口。
让脸色很是不服想要再次出声反驳的夏宇峰,瞬间闭了嘴,但他还是一脸恨恨的将头转向了窗户,用姿态抗议。
“爸,现在事情发生的有些诡异,那个人摆了我们一道,现在我们有极大的可能要面临林子凡的报复。”
夏夫人将脸转向夏别鹤,眼里浮现一抹担忧。
“林云那里,的确不好处理,以夏家的力量,和林云对上,确实难以讨得了好,不过宇峰虽然年轻,有一句话说的倒是不错,那就是这里是新城。”
夏别鹤轻声一叹,狭长的眼角中一道精光闪过:“而且不要忘记的是,林子凡除了一些暗中力量外,在新城能带过来的官方力量,屈指可数,而新城三万警力,却尽为我夏家所用。所以,林子凡虽然可怕,也只是名头吓人了些。”
“父亲说的都不错。”夏夫人的丈夫夏新城突然开口,他之前只是不声不响的在那里坐着,像是一个豪不重要的人物:“只是父亲忘了一点,薛家和唐家两家的站队!”
“五大家族,向来同气连枝,薛家纵然青睐林云,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认的清的,所以这一点,我并不过多的担心!”
夏新城见到父亲对自己的话全然不在意,不由发出一声叹息:“希望会如父亲所想的那样吧!”
说完,他即没在理会任何人,从沙发上站起身,径直向门外走了去。
望着夏新城的背影,夏夫人美眸中清晰的闪过一抹厌恶,也是,任谁有这么一个默默无能的老公,都会如她这般生出厌弃。
夏新城走到外面后,眼里那略显忠厚的神色,瞬间变得深邃如海。
若是夏夫人见到,恐怕是要惊呆了,因为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同吃同住了这么多年的丈夫,会有这样的眼神。
屋中。
交谈在继续。
“那个人这是要将我们夏家永远绑在他的战车上,好算计啊!”
夏别鹤用浑浊的老眼望向天花板上刺眼的灯光。
“可是我们没想和他永久的同流合污啊!。”
夏家老三闻言瞬间从沙发上半坐起来,脸色吃了屎般难看!
“老三啊老三!你难道还没有看懂吗?”
夏别鹤将他那饱含智慧的眼神转向夏家老三。
“看懂什么,不就是他们想干掉唐家,我们想吃掉唐家的产业,所以才一拍即合的合作了吗?”
夏别鹤缓缓摇头,看着自己的这个三儿子,眼里慢慢浮现一层失望:“若真的只是这么简单,那林子凡为什么还会出现。”
“林子凡,那不是唐怀德给唐倾城请来的保镖吗?”
“愚蠢!”
夏别鹤听着夏家老三的反问,终是没忍住,出言骂了一句。
“林子凡是什么人,无缘无故出现在唐家又是为什么,真以为是上新城旅游来了。”
夏别鹤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指点着夏江河:“那是内陆的意思,唐怀德早就和内陆通好了气,所以内陆才将林子凡派来,彻查唐家一事。”
“内陆?”
夏江河瞬间傻了:“这怎么可能,我们并没有和内陆对上的意思啊?”
“这件事说来怪我,要不是我当初觉得唐家倒了有利可图,掺和了进来,也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现在回想,当时的确是鬼迷了心窍,怎么忘了,唐家的身后是什么,而我们要斩断内陆伸进来的触手,怎么可能不被他们盯上。”
要是林子凡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很惊讶,他昨天才想到的东西,竟在这里被夏别鹤一语道破。
“父亲是说,唐家的背后,是内陆的意志。”
夏夫人出声接过话,她的眼底也浮现出一抹恍悟:“是了,我早该想到,唐怀德并不是对内陆亲善,而是直接倒向了内陆。”
“这并不能怪你。”夏别鹤摆摆手说:“若不是林子凡突然出现,谁能想到,唐家真的倒向了内陆。”
“那该怎么办。”
夏江河的样子似乎很恐惧:“和内陆对抗,我们夏家哪里有这个能耐。”
“现如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夏别鹤缓缓站起身,抬腿向玄关处走去。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背对着屋内众人说,“那就是一条道走到底,那个人既然想让我夏家挡在前面吸引林子凡的火力,那我们就借着这个机会,大肆将夏家扩充上一番。”
“扩充,怎么扩充?”
望着夏别鹤已经快要消失的背影,夏江河皱眉反问向屋内剩下的几人。
夏夫人用看猪脑袋一样的眼神看着夏江河,她似乎很不理解夏江河这样的草包怎么会是夏别鹤生的。
各自散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中,夏夫人一下子卸下了身上所有的疲惫,靠在自己卧室中的贵妃椅上后,淡淡出声对着虚空吐出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将夏家抛出来,要知道,林子凡不会这么好骗。”
让人震惊的是,屋内竟然随着她话落后响起了说话声:“林子凡自然不会上当,但他一定会向夏家动手,而我,也需要林子凡暂时将目光落在夏家身上。”
“你怎么能肯定,林子凡会心甘情愿的给你当枪使。”
夏夫人听着屋内的回答声,不由蹙起柳眉。
“林子凡愿意不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了在唐家背后下手的人是你们。”
“所以以林子凡的性格,不论杀他的人是谁,都会将锅扣在你们身上,毕竟,他的行踪,只有你们夏家,严格来说是只有你夏夫人知道。”
“你还真是无耻啊!”
夏夫人一伸懒腰,她竟然对这个人的陷害不为所动,连一点气恼都没有。
“无不无耻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好。”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夏别鹤那个老东西可有说什么?”
声音岔开了话题。
“对于内陆的动作,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底气,但他的样子,像并不惧怕!”
夏夫人随之回答。
“并不惧怕,这老东西有底牌啊!”
“谁知道呢?”
夏夫人魅惑一笑,“不过,他倒是交代趁这个时机好好扩充一下夏家,所以,你想要夏家卖命,不出血怕是不行了。”
“要人,要枪,还是要钱?”
声音一连三个反问,然后没等夏夫人再开口,兀自一笑:“这老东西倒是会算计。”
“他做事向来都喜欢两手准备,你现在最好是先答应他,不然以他做事的狠绝,到时和你一拍两散,可得不偿失。”
夏夫人听着声音主人似乎不以为然的语气,不由出言提醒。
“对了,你刚刚说,林子凡发现了夏家在唐家背后下黑手,他怎么知道的,还有,你怎么会知道,难道……”
夏夫人突然又想到自己家暴露一事,开口问出,但问着问着,她内心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美眸瞬间圆瞪。
“哈哈,就是你想的那样,林子凡身边,有我的人存在。”
声音的主人的语气,随着夏夫人的问话,开始自得。
夏夫人再和对方又谈了一阵后,才将通讯关闭,然后独自面对虚空的夏夫人,突然闭上双眼,幽幽一叹:“你们,真有这么无孔不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