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在学校的日子,林初趁着放午学偷偷把那张明信片带回家,寄了出去。
“刚刚好起来的腿,你要注意别做剧烈运动。”林初坐在木蹊身边,把刚刚从医院里带来的新药递给她。
“嗯。谢谢。”
很淡的话语,似乎在点缀着毕业的忧伤。
班里再没了嚷嚷的声音,毕业的下午显得格外安静。老师在讲台上说了一段又一段的感动人心的话,台下的学生们不论曾经有多么恨过这个老师,都发自内心的鼓起了掌,在台下叫着“好”。
毕业季,从来都是最感伤的话题,最触泪的时刻。
学校里没有漫天飞舞的考卷,没有大声的“丫的,终于走了”的呼喊,这一届初三,走的很安静,和木蹊想的一样。
简单地收拾过位子里最后的几本书,木蹊抱着书包,和两年的同学一个接着一个拥抱,然后被林初强赖着非要跟她一起等叶篱,皖玫还有苏堇一块回家。
趴在阳台上看着蓝天无聊等待的木蹊,又想起了谭铭辰跟她一起看蓝天的时光。
那时候的他,年少,温柔,阳光,像个白马王子。
那时候的她,却一身缺点,像个灰姑娘。
生活里,大概不会有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童话吧。
所以,他们大概是注定没缘分的人。
木蹊无奈地摇摇头,转身。
林初居然正定定地看着她,出了神。
“喂!”木蹊叫着。
“啊?嗯?”林初愣愣的反应过来,懵懵地回答着。
“你出个什么神啊?”
“没没什么,没什么。”林初的脸颊两侧突然泛起红晕,一个大男生还会害羞,木蹊无奈的摇摇头,装作没看见。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看着蓝天的时候,林初看着她,觉得整个人都满足了,她很安静很认真的时候,特别美好,就像个小天使。
回家的路上,几个每天总是有聊不完的天的女孩子,突然安静的不得了,木蹊反而觉得有点不习惯,好像一个毕业就能把她们彻底分别。
一路不语,木蹊到家了,才勉强彼此说了一句“两天后见,中考加油。”
毕业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会莫名其妙地把身边的人改变,这是木蹊对毕业的定义。
闷头在家里复习了两天,木爸木妈啰啰嗦嗦了两天,总是担心女儿这个怕忘带,那个怕忘吃,瞬间把木蹊当做三岁小孩。六月二十号,木蹊终于成功摆脱了这种日子,单枪匹马地走上了考场。
中考大概是让人最敏感的一件事情,有人觉得是解脱,有人觉得是刑场,木蹊觉得,是决定命运的方向。中考不及高考的严厉,却多了各种心理障碍,比如大人口中并不被讨好的,考不起重点高中,就上不了重点大学的逻辑定理,虽然说考前的考生对这个并没有多在意,但是,在考试中,似乎考生就会把这条定理根深蒂固在心底,然后用笔拼命挥洒出未来。
九科考试,木蹊看着台上监考第三科的中年人,微微有点抖,因为,这位监考老师的脸,异常可怕,黑黑的,总是板着脸严肃的要死。好像不会笑一样。
木蹊做了做深呼吸,埋头答题,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两天半的考试已经结束了两天了,木蹊踏着夕阳一个人走回家去。
皖玫,苏堇,叶篱没有一个跟自己同考场或者离的近的考场的,林初在自己隔壁两个教室的考场,木蹊不太想找他,怕麻烦。不过,孤军作战,的确觉得有点心累。
“嘿!”林初痞痞的声音出现在耳畔,两天没听到,有些久违。
木蹊回头,看了看林初,没说话。果然,还是被找到了。
“怎么,考的不好?”
“没,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样。”
“尽力而为,正常发挥就好。”林初拍拍木蹊的肩膀,鼓励着。
“那你呢。”
“哈哈哈哈哈哈,我这么机智,这么帅,你说呢。”林初痞笑着,拍着胸脯,一派自恋不要命的架势。
木蹊嫌弃地摇摇头,朝着前面走去。
林初见她没说话,也不再唠唠叨叨个没完,安安静静陪着她穿过一道又一道的人潮走回家。
两天半的考试终于结束,走出考场看到阳光的时候,木蹊才彻彻底底放心下来,如释重负。
跟着木爸木妈一起回家,木蹊感到无比的轻松,木妈拉着木蹊穿过学校的人潮,小时候被呵护的像个公主的感觉迅速涌上心头,木蹊觉得好满足,好幸福。
人潮的角落里,蹲着一个白衣少年,静静地看着木蹊跟着木爸木妈一点点走出人潮,最后消失在马路的尽头。终于,白衣少年的嘴角浮起一层安稳的笑容,然后转身,默默走开了。
中考完,木蹊在家里,所谓真的是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每天日上三竿才起,木妈嚷嚷着她是个小懒猪,但看女儿之前那么累,也没多说什么。
中考完的第三天清晨,木蹊睡的迷迷糊糊地接到了叶篱的电话。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