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阵法的结界之外,如花鬼已经离去。
月夜下,一位身穿迷彩服、身材好到不行的混血美女,正懒洋洋地依靠在一棵大树上,身旁站着一位体形硕大的黑衣人。
“荒火,我很忙的,能不能不要有事没事就把我叫出来,我会以为你看上我了。”全身都包在黑衣里只露出两只鼻孔的黑衣人黑狐说。
“很忙?所以,你就忙成了现在的吨位?”迷彩美女荒火很酷地吐出了口烟。
“……,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损我吗?”
“我要你查一件事,查查暗阁里谁和这个新来的小子有仇。”
“哈哈,就这事?不用查我都知道。安安、傅江和朵拉吧。谁让这小子偷看人家洗澡。”
荒火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那怎么不见你和白子璃被大卸八块?更何况他这事有一半还纯属意外。”
“你的意思是?”
荒火又吐了一口烟,“今天你走了以后,我本来也准备走,结果,远远的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意,杀意的指向明显是这个新人小子。虽然那道杀意掩饰得很好,而且转瞬即逝,但我可以肯定,它一定是来自于暗阁之中的某一人。”
“有意思。”黑狐说:“我对你的这位新人可是越来越好奇了。你该不知道,这小子实际上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吧!”
“哦?”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嘛,真没成就感。”黑狐说着,还特意叹了口气,只可惜他的脸几乎整个被黑布遮住,完全看不出表情,“不过十年前有人用自己三十年的寿命,换了他十年的存在,而且这个人,是覃一强。”
“覃家的人帮他续命?”听到这话,荒火面上虽然依旧是不动声色,但语气却明显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小子面子还挺大。原因呢?”
“因为覃家和他们包家颇有些交情,不是覃家和墨家的那种法术上的世交,是邻里间家长里短的那种交情。包达廷的爷爷和覃一强的父亲认识,而且算是覃家的恩人。覃一强也是看在这一层上吧,不但帮他孙子续了十年命,甚至还跑到地府改了生死簿,将十年前的时间,改到了今天。”
荒火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吐了口烟,问,“没有可疑之处?”
“反正,我是没查到。”黑狐抬起两只胖乎乎的手,耸了耸肩,“现在想起来,那辆车子估计也是覃一强预先安排好的吧。”
荒火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一口一口抽着烟,眼中的疑惑和怀疑丝毫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凝重。
再回到阵法内。
所谓有事详述,无事略过,之前的半个多钟头平淡无波,现在的包打廷正一只手抄着根从树上掰下来的木头棍子在前面探路,一只手捂着口鼻,带着宋二蛋从阵的边缘处往回走。
这林子里的雾气越靠近阵法的边缘就越浓,最后白得就像是整个人浸到了牛奶里,伸手便也不见五指。
包达廷本想直直往外边走,看是否能直接走到阵外的。但一想到,万一设计这阵的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也无法辨别方向的浓雾中随便加个鬼打墙,那估计都不用去找阵眼了,直接就会被这倒霉的浓雾给困死。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带着宋二蛋退了回来。
这阵子里弥漫的雾气中似乎还参杂着一股子甜腻的味道,也是越往边缘走越浓。
因为担心这股子甜腻的味道就是传说中苗疆的秘药,所以包达廷跟宋二蛋商量了一下,直接撕了他两块棉衣角,一人一块地捂住口鼻,由包打廷在前探路,宋二蛋则牵着他的衣摆跟在后头,以免在迷雾中走散。
约莫又走了十分钟的样子,两人才终于走出了浓雾的区域。现在的地方刚好能够远远地望见最初所在的那片空地。
包达廷取下口罩,做了个深呼吸,回头准备跟宋二蛋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结果就发现身后后哪里还有小鬼头的影子。
现在牵着自己衣角跟在自己身后的,分明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包达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你是谁?”
少女听到此话,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一脸的诧异。用一双明亮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包达廷,说:“你又在开什么玩笑。”
包达廷一愣,说:“美女,虽然你长得挺水灵,但爷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勾女。你最好老老实实把宋二蛋交出来,然后告诉我们阵眼的位置和破坏阵眼的方法。爷可不想对着一个小丫头片子动粗。”
“小包子,你究竟是在说什么呀?你不会是发烧烧糊涂了吧?”带着一脸的惊愕,少女微微偏着头,皱着小小的眉头,样子看起来甚是可爱。她的这个模样,让包达廷隐隐觉得很熟悉,可却偏偏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如果你们敢动宋二蛋一根毫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包达廷皱着眉头,冷冷地说道。
少女微张小嘴,突然伸出小手抚上包达廷的额头,“哎呀,没发烧啊!小包子你一定是吃错药了,又是什么阵眼又是什么松花蛋的?莫非你家还赶上卖鸡蛋了不成?”
她手上的皮肤很细腻,纤细的手指头像是刚剥好的青葱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包达廷突然就觉得心里一痛,好似这样的情形在很久以前时常发生,可是却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这又是怎么回事?是这个阵的原因吗?)
“小包子你到底怎么啦?”少女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双手叉腰,娇嗔道,
“你,到底是谁?”
“我,唉,好吧好吧服了你了。”她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本小姐姓殷,叫殷宁,家住距离你家两条街的东巷,我妈和你爸是同学兼同事,你从小就是我的跟屁虫,这下子总可以了吧?”
殷宁?包达廷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一闪即逝,却快得抓也抓不住。这个名字,听在耳中就像是一把大锤砸在了他的心头上。可是为什么,他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小包子,你在想什么呢?”少女的声音在包达廷的身后响起,不知何时她已经转到了他的身后。
包达廷刚想转身,就感到后心处一阵剧痛。少女持着匕首,站在她的身后,刀尖已经没入了包达廷的后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