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冥幻阵,开!”
随着如花鬼一声大喝,被风刃围在中央的包达廷和宋二蛋就觉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四周的景象竟然全变了。
原本的黄土地变成了一片望不到边的森林,林间似是有雾霾一般,能见度极差。
“遭了,竟然是荒木冥幻阵。”包达廷下意识地觉得事情变得棘手了,虽然他也不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听过的这个名字,但关于这个阵的信息就好像是天生就在他的脑子里一般。
这个阵最初的雏形,据说是由春秋鲁国人公输盘(即为鲁班,其原名公输盘(bān),又称公输子,鲁国公族之后,因古时“般”和“班”通用,故人们常称他为鲁班。)在最初为楚国制造兵器的时候所创,不过当时这个阵还没有名字,其威力也不强,甚至可以说是个失败作品,所以才被束之高阁。
但毕竟公输盘对于自然中各种事物的观察和使用能力绝非常人可比,可谓之“赡足万物,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墨子》中有云:“公输子削竹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就是说他制作的木鸟,能乘风力飞上高空,三天不降落。
所以这阵虽在公输盘眼中是个无用的垃圾,实则蕴含了强大的威力,只是当时的阵图并不完善,并未能合理地引出这阵的潜力而已。
后唐朝时出了一名巧匠,名为马待封。此人极有天赋,不论是指南车还是相风鸟,只要是经他手改进后,机能都能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可惜这个人在于志向方面却是一直看不开,终其半生追名逐利,妄图封官进爵,却始终郁郁不得志,最后在山西出家当了个道士。
所谓之无巧不成书,就在他出家的这座默默无名的小道观里,刚刚好就收藏了这么本残卷。不要小看了那卷竹简,七七四十九条竹片里其实都藏着一道玄机,连起来之后便是道强大的机关。
再辅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结合阴阳循环往复,便能将机关的威力增强至极限。
这阵结合了自然与机械原理,与当时道教的阵法极为不同,又因为公输盘对于道法的研究不深,导致阵法混乱,所以在对于机械方面的认知浅薄的普通道家弟子面前,这阵便如同一团乱糟糟的毛线。
可偏偏马待封刚好就是机械方面的天才,对于公输盘又极端憧憬,换句现如今的话来说,这马待封就是公输般的铁杆粉丝之一。所以当他在竹简的外侧发现了疑似公输盘印鉴的图案后,整个人就如同是见到了宝藏一般,立刻屁颠屁颠地抱回了自己的屋子苦心钻研。
他结合了道家阴阳五行之术,终于在数年之后将原本的废阵变成了可以困敌降妖的强大法阵,遂以吴赐的道号重出江湖,将阵图献给了霍县县令李敬。
可当时唐朝正值盛世,鲜有灾祸战乱,天下太平之中就连妖魔鬼魅也很少四处作乱。这个李敬对于这个用于困敌除妖的阵完全不感兴趣,反而叫马待封帮自己设计了一个酒山扑满,以便于自己与八方宾客饮酒作乐使用。马待封见自己的才华不过被用来给这些达官显贵们做娱乐之用,心生绝望,一把火便烧了阵图。
万幸的是,在马待封托人将阵图拿给县令的时候,县令的师爷曾经见过这张图,并且被其中的内容所震撼,于是私下里复制了一份,又因后来和马待封处的不错,便也将这阵的用法给勉强延续了下来。
只是再巧的工匠,手艺比起公输盘来也如同云泥,原本阵中最为精妙的机械部分的威力到了这时便已经所剩无几,师爷之后,这阵在其他人的眼里便又变回了废物。
唐朝覆灭后,这阵法不知何时传到了南疆,经人结合南疆的奇毒秘药,使得这阵可以在困住对手的同时产生幻象,让人最后变得疯狂,起了个名字叫“荒木冥幻阵”。
至今为止,从这阵中走出来的人,几乎不是疯了就是死了,能够平安逃出去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包老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旁的宋二蛋出声,打断了包达廷的思绪。
“找到阵眼,必须破坏阵眼我们才能逃出去,否则会被困死在这个阵里。”
“可是阵眼在哪儿呢?”
“不知道。”包达廷摇摇头,说:“这正是这个阵的厉害之处,因为他的阵眼位置是随着布阵时的天然环境而变化的。”
包达廷说话的当间已经将身上的口袋统统摸了一遍,最后失望地说:“当然最简单的方法,还是直接一把火烧了。可惜我身上没带火。看你小子的样子……”包达廷看了眼宋二蛋还在滴着水的衣服和头发,接着说:“估计也没戏。”
“那,那个阵眼要怎么找呢?”
“找到底下水脉的汇集之处。这阵法是依靠地下水脉的力量,依照“水以养木、木又驱水、由水生幻、以小为大、以静制动”的原理来运行的,只要破坏掉刻在水脉汇集处正上方地面上的咒语和图案,这个阵自然就会解除。”
包达廷顿了一下,无奈地撇撇嘴说:“可问题是,我只知道这阵法的名字和来历,却真没有火眼金睛可以看穿这地表找到那什么水脉汇集之地。”
宋二蛋看了眼四周,然后回过头来对着包达廷说:“我想,我也许能找得到。”
收到包达廷惊愕的目光,他憨笑了一下,挠着头说:“虽然我没跟着他二大伯他们一起去盗墓,但是祖传的这些个手艺我和我爸都会。每到有什么天灾地旱的时候,我们家都是靠这门手艺才能够保住庄稼收成的。”
接着他又不好意思似的憨笑了两下,蹲下身看了一眼地上零星分布的小草,又走了几步,捏起地下的一所普,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这才又转过头对包达廷说:
“这下面有条小水脉,但位置很深,水量也不丰沛,你说的阵眼应该不在这附近。我们最好先去看看这个阵到底有多大?如果可以的话,能画个地图什么的最好了?”
“行!”包达廷无比庆幸自己死的时候口袋里还揣了杆笔,他将笔递给宋二蛋,转过身朝他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说:“可千万别给我画只乌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