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拿她比作陪吃的女子是有目的的,他是要提醒她女子要自重,毕竟她做的是正当生意,怎能与他人为伍,自坏名声。
陶厢也觉有理,当即就把‘小姐’们全撤了。
王子嘉在历时几月的消失,终于再次出现,他来时带了个帅哥哥,一个下巴洁净,有着光洁额头乌黑头发,五官立体分明的帅哥哥。
只是,他那一身具有屠夫特色的深蓝长袍出卖了他,他是何言。
陶厢一直在想,帅哥到底要怎样定义,要有狭长的凤眼?迷人的桃花眼?棱角分明的薄唇?高挺的鼻梁?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眼睛应该是最重要的,有着汪汪大眼固然是好,但也不可否认有着小眼迷人代表性的韩国‘哦吧’们,眼神帝有木有!表情王子有木有!迷死人不偿命有木有!
“嗨~美女。”何言抛出电眼,向陶厢款款走来。他卖萌的一笑,让陶厢想起了多年前,她哈韩时很傻很天真的日子。
那时,整日窝在同学家看NRG、HOT等等韩国团体的MV,为之尖叫,为之疯狂……抱着电视亲,盯着英语书里的安七炫照片傻笑,金焕成死的时候相互抱着痛哭流涕,还和好友抢偶像,说是:把他让给我吧!我可从来没喜欢过追过哪个偶像!
他们在电视里唱着她们听不懂的歌词,但到最后谁都会照葫芦画瓢,唱得有模有样的。
但美好的日子总会过去,她们毕业后分道扬镳,而那些偶像们也是,这不也应证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句话么。
何言敲了敲柜台,陶厢才回过神来,礼貌性地还以微笑。
“何兄该不会是看上我这无用的御厨了吧?”王子嘉总是很会扫兴,特别是陶厢回忆起这么美好的事,被他这么一搅合,突然什么都想不起了。
“老板都不急,我这个伙计急什么!”陶厢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他指她无用,分明就是怪她没经营好让吉祥阁生意惨淡,而一说起生意惨淡,陶厢自然而然就会想起大奶,虽然上次赵正给她报了仇,但大奶的生意仍旧蒸蒸日上。
可是,赵正并不希望吉祥阁生意好……
“师傅不管用,本王子急有何用?”王子嘉有心和他扛上,何言便出来打了圆场,“其实也并不是吉祥阁不行,而是那些人瞎了眼,再说了,陶姑娘做的是正经生意,您看那对面乌烟瘴气的,哪是什么酒楼!青楼还差不多!”
陶厢很厚道地觉得何言这样诋毁大奶实有不妥,更庆幸的是她听从了赵正的劝告。但他说的是大实话,倒也让王子嘉信服,他只撇了撇嘴,又揽着何言上楼,只留下绿荷打点一切。
只是在绿荷交代的同时,陶厢听到了何言和王子嘉的对话,失了神。
“何兄今日有些不同,还主动相约来吉祥阁,难道真是看上桃香了?”
“是又如何?”
“这丫头牙尖嘴利,姿色平平,凭何兄相貌堂堂,聪慧不凡,本王子不解。”
“哈哈,这世间美人甚多,但总有年老色衰之日,光看外表,不如发现内在……”
其实陶厢想说,他和她才处几天啊,他就知道她内在了!不过,他所指的内在会不会在另有所指呢?比如,他们俩他乡遇故知,同是天涯穿越人,相逢又何必曾相似~至少,他们都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年轻人吧!
只是这内在是人肉眼看不到的地方,难道他就不怕她其实是个中年的老太太?就算他不怕,她也担心!万一他是个变态色老头呢,太不靠谱了!
他们上楼,陶厢再听不见他们的讨论,绿荷已将菜单写好,娟秀的字迹,但陶厢一个也看不懂,但又感叹,原来卧底也是可以识字的。
但好在小二已出师,他拿着菜单下了厨房。陶厢这才有空和绿荷聊天,“最近你还回侯府吗?”
“王子嘉来侯府把我要了去。”绿荷说完微微颔首,一副小女人羞怯的模样。
这次她倒不像是装疯卖傻,也好,对于王子嘉这种以貌取人的款,绿荷就正合他的胃口,至少他会因为她的美貌,而给她宠爱。
陶厢拍拍她的手,只说:“那就好。”
“那你与公子正呢?”
“也不错啊。”其实他好多天都没来了,晚上也没偷偷地来。
“他知道你的身份吗?”绿荷满眼担心地望着陶厢,突然压低了嗓音。
陶厢凑近她,反问:“那王子嘉知道你的身份吗?”
绿荷愣了愣,没底气道:“也许是知道的。”
陶厢开怀,坏坏地刮了下绿荷的鼻子,道:“那就好啊,去查你代表在乎你呢。”
绿荷盯着陶厢看了许久,许是不信。片刻后,她面色更加凝重,欲言又止,最终被王子嘉唤走。
她上楼,何言却下来了,他撑在柜台上正对陶厢,像调戏良家妇女的痞子,“不和我喝一杯?”
“干嘛要和你喝?我还要做生意呢!”
“你就这么对你老乡啊?”何言痞气十足,他将下巴搁在桌面上,脸上泛有红晕,应该喝了不少。
陶厢讨厌酒疯子,但她就是其中一个,但有着韩国‘哦吧’范儿的何言,反倒有些萌。
他左右摇晃,陶厢担心他倒下去,连忙绕出柜台扶他坐下,他根本就不是喝酒的料,闭着眼趴在桌上傻笑。
陶厢起身想去厨房给他拿碗醒酒茶,突然被他拉住手腕,他劲不是一般的大,陶厢无奈又重新坐下,只吩咐小工去给他拿。
“知道我为什么不肯找女朋友吗?”
“你是在和我说话?”陶厢环顾四周,又指了指自己,何言勉强抬了抬头,闷闷地应了声,陶厢马上就答了他:“你找不找女朋友关我什么事!”
这句话对任何男人都很有打击力,但对醉鬼好像免疫,何言开始自言自语,“本来呢我以为现代的女人很乱来,想来古代找个,哪知道其实都一个样,来这里也有一年半载了,对象是处过,不是傻得厉害,就是风骚得厉害,我就想我当初到底是不是疯了。”
陶厢听完,很冷静地答了,“是的。”
“所以我就遇上了你,没想到你就是赵正说的那个,和他睡了这么久,什么也没发生的傻瓜。别以为我们就几面之缘,他可不少说你……”他不像是喝醉,接话接得很及时。
陶厢很想知道下文,可惜何言不胜酒力,直接晕了。
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告白,但让她纠结的是,什么叫‘和他睡了这么久,什么也没发生的傻瓜。’
这是赵正的原话?睡了这么久他们也不过只亲了亲小嘴,难道他觉得她还挑不起他的欲望?那她会不会太失败了?还是他根本不喜欢‘搓衣板’这一型的?就像王子嘉说的,她牙尖嘴利,姿色平平……
小工端来醒酒茶已经没用了,陶厢狠狠掰开他缠在她腕上的手,吩咐小工扶他去客房休息。刚转身,就看到立于门前的赵正,他愣愣地站着,有位女子匆匆出去,与他撞了个满怀,他将那人抱在怀里,迟迟没有松开。
陶厢一脑热,向小工补了句:“好好服侍公子,我一会儿就来。”
陶厢没多看赵正一眼,快步地离开,他也一直没跟来。
以后的日子,陶厢不清楚这是她闹脾气还是赵正闹脾气,他很久没来过吉祥阁,倒是半个月后何言来了,他眼周嘴角都有乌青,像被别人打过。
“老乡,你到底给赵正说了什么,丫的半月前找我狠狠打了一架。”何言的胡子又长了出来,又像斑秃的鸡屁股了,他不时地揉着那边的淤青,‘嘶嘶’地叫唤。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陶厢如实回答,面瘫着扫着柜台上的灰尘。
“噢~也是,他丫的伤得也不轻,那以后一直没出来,我好歹也是个黑带嘛。”何言转了转肩膀,头一甩,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
陶厢心底一沉,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怔住了。
“诶,听说你是高级厨师,能不能搞点有特色的菜来吃吃,古代吃的太单调了……”何言是个话痨,有个话题就巴拉巴拉个没完了,陶厢被他吵得无法集中精神,于是拢了拢鬓角的发,细细道:“我还有点事儿,改天聊啊。”
说完就走,陶厢丝毫不含糊,而她满怀担心赵正的安危,错过了何言的独自坏笑。
来到大街,陶厢窜了几间礼品店,也没挑到合适的东西去探望赵正。她心有愧疚,毕竟是她害了他,不过她怎么知道他会这么冲动找人单挑,更不知道何言还是黑带。⊙﹏⊙b
终于,她买到只乌鸡,准备炖汤给他补补,但刚走就听到小贩跟大婶推销,乌鸡如何养颜排毒、滋阴补肾……她就后悔了,后悔以及暗自抽耳光。只是他到底伤得多重啊,在家躺了这么久!
陶厢拿着腰牌进了侯府,先去厨房丢下乌鸡请虎婆炖,就直杀赵正住处,哪知,她扑了个空!正准备出门,外面却来人了。
“公子应该趁侯爷出使之时,尽快撤离,丞相已安排好一切。”是月婉,她才是正牌卧底。
“不不,林斐囚了本公子这么些年,走前定不让他好过!”赵正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也不像是起不来的那种人。
陶厢恍然,知道自己肯定是被骗了。
但肯定还有下文,为了满足自己一颗好奇的心,陶厢隐入小房间继续偷听。
“公子回国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啊。”月婉是反对的。不过,林斐怎么又出国了?
“本公子有本公子的打算,你得听本公子慢慢道来……”赵正早就察觉不对,递了个眼色给月婉,两人缓缓靠近小房间,陶厢听得正起劲,脖子伸得更长了,末了她尖叫一声,被赵正狠狠地箍住了脖子,像初见时一般,他说:“给我闭嘴!”
未免被误伤,陶厢没有听话,直叫:“是我是我啊~陶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