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美得惊为天人,亦不能改变她对她的厌恶。
突然间,她笑了,“陈大娘,不过几日不见,你的身子更圆滚了,这样下去岂不更难找着能般配上你的夫君了?”说完,冷着眼瞅了瞅她呆愣的表情,便若无其事地自她身边经过,踏出门槛。
抬头看了看沉到西边快要消失不见的日头,杜凌烟更是加快了步子。
伸手取出油纸包的密密实实的馒头,小心得捧在手里,暗忖着再不快点大块头铁定饿死。
身后模模糊糊地传来陈大娘尖锐的叫骂声,头一回心里没了难堪的感觉。她嘴角含笑,那抹笑靥,美得教人屏息。
杜凌烟兴冲冲地朝大门跑去,一心只想着岩洞里的男人。
怎料,就在她伸手想要开门的瞬间,铁门反倒自己开了。她想着这样也好,还省得自己动手了。
她抬头,笑眯了的眸子在瞧见门外的情景后陡然睁大,然后愣住,石化般的僵在原地。掌心一松,视若珍宝般捧着的油纸包掉在了地上,露出几个白白嫩嫩的胖馒头。咕噜咕噜地滚下台阶,几个守在台阶下的叫花子见状,一窝蜂地上前哄抢。
“你醒了?伤口没事了吗?”杜凌烟上前,眼中只瞧得见他一人,捉住他的衣襟便急切地关心道。
男人眯起冷峻的眸,有些些困惑,“姑娘,在下……认识你吗?”
杜凌烟闻言,慢镜头般地,一指一指地松开了钳制,承受不住地一步步往后退,终于瞧清了现下的状况,也找回了暂时失踪的理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搀扶着他的赫然是……苍白着脸色的那宝贝!
是了。
那宝贝单纯的心思她只消一眼便可完全洞悉。依她的性子,只怕是担心她出什么意外才会不顾老头儿的拦阻一路尾随着她,从而发现了身受重伤的大块头。
在他的意识中,自己不过是个陌生人,又何德何能会被他记住?
现在起,救他的,是她——杜凌雁。
果然是天意呵!
“妹妹,不是你想的那样。咱们先把他扶进屋……”杜凌雁急呼呼地就要解释,本就孱弱的身子在这来回奔波的境况下更是虚弱得摇摇欲坠,一句话说起来竟是快喘不过气儿来。
“妹妹?你在叫谁?我吗?”杜凌烟歪着脑袋,笑得一脸灿烂,眼底却冷冽得犹如霜河,渗不进一丝暖意:“卑贱如我,自是高攀不起大小姐。”
她发誓,在瞧见那宝贝落寞的表情后,大块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是嫌恶。
大块头……也许,这称呼不会再属于她。
也罢,赖不上他,恨也好。
“雁儿,你跑到哪儿去了?害爹担心地坐立不安!”身后响起凌乱拖沓的脚步声,老头儿带着大帮家丁回来了。
“对不起,爹爹。”又是柔柔弱弱的道歉,轻浅得教人忍不住将她疼到心坎儿。
掏心挖肺对人好却被误会的感觉,真苦。
她不知道那宝贝会不会对他说出实情。也许会,也许不会。但这些与她再没任何关系!
她转身,天色暗沉到不见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