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了。
乖张,邪佞,阴癖。
变得像他,又不像。
那日过后,他开始流连花丛,几乎日日都要同上不同的姑娘传出艳闻。
当朝仕途一片大好的吏部尚书竟一夕之间转了性,着实在长安城内掀起轩然大波。
那个专情正直的上官焰恍若不曾存在过。
如今的他,邪魅得教人心寒。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是什么让这位年轻有为、尽公无私的吏部尚书自甘沉沦?
纸醉金迷中的浓浓邪气,莺声燕语中的风流滥情,实在难以让人把现在这个邪肆放荡的男子与以往那个意气风发的正直青年联系起来!
莫不是,妻子的骤然离去教他寒了心?
时至今日,杜凌烟的存在便显得尤为突兀,巷口的三姑六婆早在不知何时把议论的矛头指向了她。
若真如青儿所言的那般放手去追,又会将自己推入怎样的境地?
杜凌烟冷凝着脸,眉目间尽染轻愁。
秋风吹起的毛絮刮搔得脸蛋有些发痒,冷冷清清地流泻了一地。
“咳咳……”冰凉的冷风呼呼地灌进单薄的素色高腰襦裙,免不了地带来一阵轻咳。
距离姐姐过世已有月余光景,这病症却是一日拖过一日,要痊愈,怕是难了。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回头,瞧见一抹淡然的高瘦身影。
“有事吗?祁彧。”
“主子请您去他那儿一趟。”那身影依旧站在原地,向来没什么表情的端正脸孔上竟出现一抹教人不易察觉的为难。
“他在哪儿?”她迟疑。
“醉樱阁。”
静默良久——
“我知道了。”
挑高的一楼大厅里,四面墙壁皆以金漆刷成亮金色。金碧辉煌得刺目,虽然极尽奢华之能事,却无可免俗地透着烟花之地固有的俗气和三分****。
大得令人咂舌的前厅里,处处悬挂着朱红色的纱幔,夹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一个个仅着贴身亵衣,外罩薄纱的烟花女子身轻如燕地穿梭于幔帐间,露骨的调情声肆意流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