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烟不语,只一迳地盯视着窗外。
“烟儿,你在瞧什么?”柳晏尹顺着她的视线朝窗外望去,除却漫天漫地的雨,再无其他。
“你喜欢雨吗?”她并未介意如此亲昵的称呼,幽幽地开口反问道。
“雨?”他微微一愕,随即便涩然地笑开了:“雨啊,自然是喜欢。”
“为何?”杜凌烟闻言,将视线自窗外移开,缓缓转过头来,对上他的视线,眼里有些些困惑。
“呵。”柳晏尹盈满浅浅笑意的眼不着痕迹地掠过一抹痛,温润的笑声里教人感受不到半分愉悦。“雨清灵,它就像感觉,很轻、很快,拂过之后,只余下不可弥补的伤,却永远无法教人遗忘。”
厢房里,气氛陡然凝滞起来。二人相对,一时间竟是静默无语。只听闻窗外雨点儿落地声,啪嗒啪嗒地和着心跳凌乱地舞着。
天儿,似乎更冷了。
“不可弥补的伤……”杜凌烟怔愣了许久,猛地一阵瑟缩从无人知晓的思绪中骤然回神。继而垂下臻首,浅朱色的檀口轻启,喃喃地咀嚼着这几个字眼。
“是啊,不可弥补的伤。”柳晏尹轻轻叹息,望向窗外的眼眸变得闇沉而深远。
他深吸一口气,走至窗边体贴地关好木窗,将咄咄逼人的湿冷阻隔在外。雨声,立时变得模糊起来,再听不真切,却多了份莫名的安心。
“要听吗?”他将药碗轻轻地搁在一旁的木桌上,撩起衣摆,旋身坐在凳上,一副久留的态势。
杜凌烟讶异地抬眸,待瞧见他满眼的真挚后,心口一暖,微微颔首。
“每逢雨天,这儿,便会不受控制地泛起隐隐的抽痛。”他抬手,缓缓府上胸口,沉浸在回忆中的嗓音变得低沉而悠远。
杜凌烟拢了拢厚毯,静静地等待下文,未语。
“我曾患过心疾,治愈后理应不会再痛。可不知为何,一逢下雨天它就又开始抽抽地疼。你知道吗?就是那种,不去注意它时,疯狂地叫嚣着,可一待静下来想要等它慢慢过去时,他却寂然了的那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