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江明昌的提议,他们最好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中间人,促使方丁氏顺利地与方家齐和离,如此一来,两家的面子也不至于太难看。但需要很长时间,因为既要问过方丁氏的意思,又要着人到饶城禀了丁家(能请到方丁氏的娘家人出面,总比杨久言这个不亲的表妹更有威慑力吧。)
杨久言考虑到现实情况,接受了江明昌的方法。但没想到,才不过短短两天,她就听到这么个消息,表姐被打!
“没人开门就给我撞开!”在方家门外敲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人来应,杨久言眼一眯,厉声朝下属喝道。
三十多个黑衣卫齐声应道:“是!”最前面的两个人伸直双手,其余人全在背后推着他们,一下一下有力地撞门。
“一二,一二,一二.......好了,再来一次,一二!”盏茶时间,朱漆的红门被人强力推开,门后传来几声微弱的呼声。杨久言冷着脸,撩起裙摆,跨进门。
还是那座院子,不过这次没有人来迎接她。几个小厮打扮的人被巨大的冲力撞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而年纪稍大的老妈子看到赫赫一队人,早吓得脚都打了摆子。蒋氏身边的管事嬷嬷还算稍有胆子的,张口朝杨久言喊道:“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我,老妈子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杨久言闻言,拧着眉问她:“我表姐在哪?”
这嬷嬷一听,才把杨久言看仔细了,心里一个咯噔,但一思忖,觉得她肯定不会知道那件事的,便犟着嘴回道:“哼,二太太昨天就出门烧香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二爷头先还问起她在哪呢......唔......”
“去西院。”杨久言见她满嘴跑火车,一直胡咧咧,不耐烦地叫了个人把她的嘴给堵上了,这才领着人去了西院。
西院也有两进,上次杨久言只是在一进的大厅中坐了坐,二进的门都没到过。但这次,杨久言直接就穿过厅堂,走过长廊,到了小月门。忽然就听到嘻嘻哈哈的调笑声,紧接着有小厮禀告杨久言闯进门,杨久言正想着这方家人的脚力太慢,就见正屋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了一个人影。
杨久言也不上去,就在小月门那里说着话,“表姐夫安好,表妹来找表姐,不知道您把她藏哪去了呢?”
方家齐,纵欲过后的身子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脚下打了个趔趄。“表......哦,是表妹呀,你这话说的我就不高兴恶劣,你表姐是去去外面访客,还没回来,怎么能说是我把她藏起来呢了,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到,那还得了啊。”
“呵呵,表姐夫还有兴致开玩笑,”杨久言摸摸眉尾,肃然地对身后人道:“看来你们根本就没干活嘛!”
“请主子吩咐。”黑衣人脸上一惊,忙低头躬身回道。
“搜!”挥手指挥黑衣人分成五路,往方家各处去搜,杨久言才转头对目瞪口呆地方家齐道:“方家齐,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吃素长大的。”
方家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羞辱过,瞬间气的跳脚,哇哇地叫人拦着、命人报官,总之是方寸大乱。杨久言就寻了处树荫底下,坐在搬来的凳子上,看他在房间里跳大神似的表演,眼都不眨。
一刻钟过去了,搜仆役处的第一队来报,说没有找到。两刻钟过去了,负责西院的第二队来报,没有找到。三刻钟过去了,负责搜东院的第四队来报,没有找到。半个时辰过去了,金钟带领地搜各处花园的第四队来报,“主子.......”
“如果还没找到,你们就别回去了!”杨久言握着藤椅的手指发白,打断金钟的话。
“主子,找到表小姐了........”金钟面色终于有点笑意。
又被杨久言给截了话,“在哪?”
金钟无奈地加快速度说话,“在后花园的假山里面发现的,但全身都是伤,不方便移动,属下粗通医理,已经先把她的骨头接好了。”
收紧拳头,杨久言三步并两步走到方家齐门前,对着面色发青的方家齐就是一巴掌,“方家齐,你等着!”
方丁氏前两天没有气色的脸上此时青一块紫一块肿的不成样,穿的衣服也被打的破破烂烂,满是斑斑血迹,手上全是被抓的痕迹,指甲里都是血......小心翼翼地看着方丁氏的杨久言泪眼模糊。
紧急制作的担架被几个暗卫抬了过来,稳稳地抱起方丁氏,金钟轻轻地将她放在担架上。杨久言最后再环顾了这个假山里头阴冷潮湿的小木屋,嘴角抿的铁紧。
“造孽呀,”
一加的后院,杨久言的房间里。
穿着布衣的大夫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写着药方,“此药一天煎三次,每次一碗。外伤药则每两个时辰搽一次,最好能找个会推拿的,帮她把身上的淤血推开,还有,一定要注意饮食,寒凉之物绝对不允许吃。唉,还好时间不长,不然这夫人这辈子也生不了孩子了,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杨久言仔细地记下了。这个连许国医都赞过的刘大夫,杨久言相信他的判断。至于表姐受的这些伤,她迟早都会找人讨回来的。
“刘大夫,辛苦你了。”江明昌把手将刘大夫送出了门。
刘大夫道:“没事,你说的对,是我着了表相了。”
江明昌忙道歉,“明昌一时口没遮掩,你别介意啊。”
刘大夫哈哈笑道:“我介意什么。现在我的医馆里只有几个伤风上火的病人,你说‘救急为重’,可我一开始却执着于要将他们医好再来,但其实我医馆里现在几个小童都已出师,那些人他们完全能医医好。两相一比,确实是我着表象了嘛。”
江明昌这才放下心,也笑笑,指指里面,“里头丁家表姐,最近还得请刘大夫多费心。”
刘大夫自然应允,才与背着药箱的药童离开一加。
江明昌望着他的背影出了会神,仔细地想了想,逆着夕阳的余光,大步往后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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