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关于大棒成功发迹的故事,说到这里,还没有丝毫的点题。
我们的四弟——大棒兄弟依然是个百分百纯**丝男。
但我们的讲述必须在这里略微作停顿,原因是,当我的三弟——哈卵在讲述大棒的发迹史时在这里也做了停顿。而在之后,哈卵的讲述发生了风格上的变化。
按我的理解,之前的故事,由于哈卵都曾亲身经历,因此描述得真实而准确。但之后的故事中,由于大棒和哈卵已经沿着各自不同的人生道路,渐行渐远,所以,描述上势必带上了雾里看花的色彩。
哈卵口中关于大棒发迹的精简版故事后面一部分是:就此,大棒终于找到了他生命的崇高意义:大棒就是为了这份职业而生——而尽管,在最初大棒应聘成功的那一刻,哈卵和大棒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且,公司当初给出的待遇是,底薪二千五百,提成另计。
但显然,一份工作的价值绝不单单是它的薪酬可以衡量的。如果一个人只以一份工作提供给自己的薪水看待自己的工作,那这人的出息显然有限。而真正的关键在于,这份工作给你提供了什么样的机会,让你有机会接触什么样的圈子,认识什么样的人。
大棒这份工作的一个了不起之处就在于,他的客户几乎每个都是身价过亿的女老板。而在这些女老板中,有已婚的,有独身的,也有寡居的。
不过之后大棒真正发迹的翔实过程,哈卵却一直讳莫如深了。无论我们再怎逼问实情,他也不说了。
大棒也不说。
我和竿子只能装作心领神会。
但大棒确实飞黄腾达了,这毋庸置疑。
在最后,当我们按照小学语文课上总结中心思想那样希望总结出大棒成功的经验,与我们那的分享时:
——哈卵说:棒子就是一条筋——。
——竿子说:棒子眼光独到。
——我说:棒子有大智慧。
但棒子很意味深长地扫视我们一眼,说:我曾经非常严肃地思考过人生。人究竟是什么?人生又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些人成功,有些人失败?有些人窝窝囊囊,有些人牛逼哄哄?有些人勇往直前,大气磅礴,有些人则畏畏缩缩,战战兢兢?人和人之间,都是血肉之躯,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同呢?我为这个问题痛苦了很久,也思索了很久,几乎有好几个月寝食不宁。但有一天,拨云见日,我忽然就悟了……
然后,他神秘地望了我们一眼,问:你们觉得人与人之间最根本的差别是什么?
——我说:是性格。
——竿子说:是禀赋。
——哈卵说:是经历。
大棒笑了笑,说:我的看法是,人与人之间,特别是男人和男人之间,最根本的不同乃在于生命力的不同。而生命力的本质是什么?就是古人说的是“肾精”。肾主命,一个男人的生命力旺不旺盛,就是看他的肾精旺不旺盛。说白了,也就是性能力。一个字,就是“性”,主宰着男人,让男人们在这个充满生存竞争的世界上搏杀。去赢得异性,去赢得这个世界。
我们听了,一时百味杂陈,但大棒显然给出了自己发迹原因的一个答案——
他在床上必定折冲樽俎(这个词是“在饭桌上克敌制胜”的意思,用在了这里,不知适当否,希望小学语文老师原谅我,阿门,耶稣佛陀真主圣母玛利亚)。
我又一次想到几年前,竿子来我宿舍的那个晚上,跟我讨论的那些问题。
也许大棒是对的,男人就是被性激素驱动着,那就是男人们的最重要的动物性,为了将基因能遗传下去,为了繁殖后代。优良的品种留下来,劣质的品种淘汰掉。其他的各种纷繁粉饰的“文化”,都无非是遮羞布。
不过,我们还是纷纷沉默了。因为,要比一比男人们之间哪个的性能力更强或更弱,是一件既没有客观标准以致非常棘手又非常伤自尊以致非常不讨喜的事情。
在关于我们四只讨论“性是人类第一驱力”的命题中,还有几则与之相关的命题一并收录如下。
其一则:
大棒举例说:生活中,总是充满了性符号。我们四个的绰号,就有两个与性意识有关。
我们当然都明白,他指的是“哈卵”和他自己的绰号——“大棒”。
在我们的方言中,“哈”之义就是傻,“卵”则指的是男性****,“哈卵”则是傻瓜蛋的意思,相当于四川话里的“瓜娃子”和东北话里的“棒槌”,只是更为粗俗。
至于说“大棒”,这个名字,据说是乃父郝解放给取得。
郝解放是我们那个地方的中学老师,教的是历史,他自己的名字得于出生年份。而自己儿子的名字,则是由于:其子出生的若干天后,其母催着其夫给琢磨个好名。我们的教书先生难改本行,翻开平日讲授的历史教本,赫然有“大棒金元”四个字映入眼睛。于是,他信手拈来,为儿子取了名。当然,要说纯乎是信手拈来也不确切。据好事者剖析,我们的教书先生之所以给儿子取了这样一个的名字,实际上受到了潜意识的深刻影响。我们的教书先生为人善良,是我们当地出了名的老好人。但古语说:善者近于懦。善良的人常常可能也比较懦弱,乃父也因此常受人欺负。乃父大致深为自己的这个性格弱点所苦,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作风能够强悍硬朗一些。而这相当有暴力倾向的“大棒”二字,冥冥中似乎正暗合了此意。
但“郝大棒”,“郝大棒”,念顺了就成了“好大棒”,这就有点像《金瓶梅》里西门大官人对王婆炫耀自己“也曾养得好大龟”一样。
这是其一则。
另一则则是与前文中提到的“狗且”有关。
大棒说:何谓“且”,看看这个字,不就是活脱脱一个男性****么?
我和竿子略一辨认,顿时醒悟,纷纷佩服起大棒的学问——这是学校课本里不曾和不会教授的。
哈卵又打趣说:那“狗且”岂不就是狗的那玩意了。
最后,关于这个弗洛伊德式学案的探究,在我们四只间需要一个收尾时,
——哈卵说:男人希望睡女人,女人希望被男人睡,各取所需,天经地义。
——竿子说:上帝在每个男人和女人体内都植入了一套算法,我们只是执行既定的程式。
——我说:只要你情我愿,没必要搞得太复杂。
——大棒说:强奸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