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祝颜被他强按坐在凳子上,不安地扭动身体,“我不是故意的,你一直没回来,我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就想……”
慕容宴把门关紧,表情阴沉地走向她,“你刚才说的回家是什么意思?”
“啊,啊?”他的话题转换怎么那么快,她都跟不上。
“是不是你的那个磨叽表哥来过了?”
“你不要这么说我表哥。”他的嘴巴非得说出一些狠毒的话不可吗?祝颜为自己倒了杯茶,既然他回来了,那件事她就要亲自告诉他了,想到这点她就莫名地口干舌燥。
“怎么,心疼了?我说得对吧,是不是他怂恿你的?”
“你说话为什么这么难听?还有,我表哥一向是温柔体贴的,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慕容宴默然,这些天他的心变得异常混乱,有了朝廷的认可他的行动都变得引人注目,呆在他的身边,她的安全完全得不到保障。所以,他才会嫉妒那个家伙,拥有着她全然的信任和依赖,第一次,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感到了一种无法摆脱的厌恶感。
“嗯……”祝颜清清喉咙,把温热的茶杯捧在两手间,对于上一个问题的答案她已经不需要了,关键是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他到底能不能接受。
慕容宴抬眼,眼神深邃复杂,他深吸口气,决定狠下心来,“如果想回去我可以叫昆问送你,我是说回你自己的家,那里很偏僻更安全些。”
手中的茶杯一晃,茶水险些洒出来,他是要赶她走吗?虽然是她自己决定要走的,但是那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奇怪地刺伤了她。
“我不想在你的身上再发生上次的事情,我要做的事不会变,在我的身边你会不断受到伤害,虽然将军府里守卫森严,但是我不能每时每刻守在你的身边,所以……”
“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祝颜高声截断他,“如果你要我离开就直说,我不会缠着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在赶你走,”慕容宴无奈地解释,这丫头的哪根筋搭错了?“我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就会去找你的!”
祝颜把手里的茶放下,脸涨得通红,“为什么要去找我?你虽然很忙,我也不是那些镇日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小姐,家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做,而且、而且……”
慕容宴蹙着眉,搞不清楚她为什么忽然这么激动。
“我自小就与别人指腹为婚,回到家就要立马嫁人!”
看到她说完那句话后全身颤抖的模样,慕容宴眉间紧皱的纹路渐渐舒展,嘴角缓缓地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你就这么害怕我生气吗?”
祝颜慢慢握紧拳头,他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看穿了她的心事,为什么她却怎么都无法跟上他的步伐?她到底在争什么?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她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为什么还要去奢望他的重视,心里那股迫切需要肯定的冲动就在喉间,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你这么急着要回去就是因为这件事?”
祝颜落寞地点点头,视线垂落在一个飘忽的地方。
“如果你是回去解除婚约的话,我明天就亲自送你回去。你要是敢偷偷跟别人成了亲,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好好打一顿。”
祝颜抬头,对着他自信满满的笑颜,忽然觉得好耀眼,就是这个。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自信却不是盲目的自傲,还有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那双捉摸不透却令人沉醉的眼,只要他笑起来,没有一个女孩会不喜欢的,没有人能拒绝……
“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祝颜木然点头,她早就做好了缴械投降的准备了不是吗?挣扎已经没有用了,只要有一天还能待在他的身边,能让自己的影子投进他的黑瞳里,她已经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
夜凉如水,白日里的燥热被赶得无影无踪,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蛙鸣,和着草地里蟋蟀蚱蜢的叫声,这一晚祥和安宁。
耳朵里听到的声音被放大,清晰得好像就在身边。她睁开眼,盯着帐顶,窗外檐下的灯笼在徐风中轻轻摇晃,投进帐里的光影也恍恍惚惚。
这是最后一晚,他就睡在楼上,离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想起明天就要离开,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人的心真是贪得无厌的吗?娘曾说,爱的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只要那份爱能传达到对方的心里,让他感觉到温暖心里就会很甜蜜了。但是,现在的她却好害怕,这一去,就好像两个人回归了原位,如果不是那一晚,他和她的根本不会有交集点。
对于他来说,她到底算是什么?只是一个新鲜的玩具吗?她还记得在码头遇到的那个叫清姬的姑娘,他的船上有着满满她的痕迹。时间长了,他也会渐渐淡忘她吧?像上次分别一样,他从没想过会再遇到她。
“吱呀——”门忽然被推开。
祝颜转过头,透过白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被打断的思绪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徐步走向床边,脚下一点声音都没有,祝颜垂下视线,才发现他居然没有穿鞋!他停在离床一尺远的地方,他还是穿着白色的衣物,投入窗内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像极了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晚上,有如神邸地存在。
他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难道已经养成了偷窥的习惯吗?一刻没看见这丫头就浑身难受。”
祝颜的胸口猛地一紧,整个人呆住。
虽然还在自我反省,慕容宴还是靠近床边,轻轻撩起白纱,对上的就是那双圆睁的眼。
“你没睡吗?”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那为什么不说话?我上次就说过了,晚上睡觉一定要小心,万一又是那些人来找麻烦怎么办?”
他怎么忽然发起脾气了?她懵了似的,静静听着他的训话,不敢插嘴。
“傻了吗?为什么不回答?”
她好像有些明白他怒气来自哪里了,扯开一抹甜蜜的笑容,“你为什么不穿鞋?”
她都看到了?那他刚才那番白痴言论想必也入了她的眼了。慕容宴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我喜欢。”
祝颜坐起身,笑道:“嘻嘻,你刚进门我就看见了,知道是你我还用问吗?倒是你,三更半夜的为什么不睡觉,进我的房间干什么?”
他怎么有种被抓赃的感觉?这丫头还真是抓着根绳子就往上爬,居然学会反客为主了。
慕容宴在她的对面坐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让我很不放心,你就这么回去了,不如在你回去之前,先生米煮成熟饭,上个保险怎么样?”
“什么米?什么保险?”她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吗?哎,我就说你还是一个小丫头。”慕容宴宠溺地拍拍她的头,顺便摸上她的发,她的头发很长了,披散在身后有如瀑布般,黑发的掩映下,她的身上居然有了几丝女人味。
“我说过我不是了!我承认确实有很多我不知道,但是不代表我不懂事。”祝颜鼓起腮帮,瞪着他。
“好,那我就来试试你懂不懂。”
慕容宴单手拖住她的头,将她微张的小嘴狠狠堵住。
和上次不同,他的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想要把她吞噬一般紧紧咂住她的唇。
她的稚嫩与青涩,都让他痴狂,全身的血液都为了这个稚气未脱的丫头而沸腾,连仅存的理智都面临灭顶。他用舌撬开她的贝齿,探进去,与她的小舌进行更为亲密的接触。另一只手悄然伸进她的衬里,只有薄薄的一层,里面竟然就是她的皮肤!他曾经摸过的紧实肌肤在他的大掌为他颤抖战栗。
慕容宴将她的身子压住,此时此刻就想真的要了她。
“唔!”没想到往下的趋势太猛,让她直接撞到了床后面的木板上。祝颜闷哼一声,打破了两人间一触即发的气氛。
“没事吧?”慕容宴赶紧放开她,嘴里还喘着气。
祝颜无力地抬起头,哭丧着脸道:“慕容宴,我是不是要死了?”
慕容宴低低笑着,将她搂进怀里,“我怎么舍得让你就这么死掉?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还有?”祝颜的脸忽然红如月季,小时候她和福宝哥曾经偷偷到新人的婚房偷听过,光是听到新娘子在里面发出的低叹让人脸红心跳,他也要对她做同样的事情让她也像那样叫唤吗?
“很多。”慕容宴张嘴含住她的耳垂,“但是现在还不能做。”
“好痒,别弄了。”祝颜羞涩地闪躲着。
慕容宴松开她,笑道:“这么敏感呐。”
“每个人那里都会痒吧。”祝颜捂住耳朵,以防他的突袭。
“不一定,有些人那里就特别敏感。”
“你怎么知道?”好像自己多有经验一样。
“我比你大五六岁,当然有过别的女人。”慕容宴淡淡道,这件事让她知道也没有坏处。
有过?是做过比他们刚才更亲密的事吗?所以他对女人的身体这么熟悉。心口忽然好痛,她心里的猜测由他亲口证实了。
“怎么?吃醋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才跟你说的。”看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好差,这丫头太单纯了,惹得他莫名烦躁起来。
祝颜茫然地点点头,“我知道,我明白的,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说亲个嘴就要成亲的?当然,当然没有吃醋。”
“傻瓜,不要在我面前装懂事。”慕容宴胡乱揉揉她的发,却说不出让她心安的承诺,他要她呆在他的身边,但是成亲那种事离他太遥远,一旦有了家庭的羁绊,他无法做到置她的安危于不顾,又何谈完成自己的计划?
祝颜低下头,任眼角的泪水滑进嘴里,那种苦涩,她一个人尝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