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梅花林间,似乎有个白衣男子一脸冰冷的看着室内发生的事,却无能为力去阻止。
她双眼睁的大大的,对着梅花林喊道,“轻尘……”
白衣男子似乎在笑,可是更像是在痛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
竹节流下的水,潺潺作响。
细望,何来的白衣男子?
寒寂言捏着她的下颚,“蓝雪蝶,你给朕清醒点!欧阳轻尘死了!永远都不会出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笑了,笑容里掺杂的不知是悲伤亦或是仇恨,让寒寂言倏地心痛无比。可是,下一步,他却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她的唇冰冷的就像天山上的雪块般,无论用烈火怎么去燃烧也无法把那片冰冷化为温热。
双手在枕头下探索着,她的唇角突然露出一丝不一样的笑,略带诡异的,她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匕首,冷冷的贴在寒寂言的脖子上。
察觉到脖子的异样,寒寂言离开她的唇,用眼角打量了下,看到了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也不害怕,只是道,“怎么?想用这把匕首杀了朕吗?”
“说对了。”她笑的更灿烂了,因为她看到寒寂言的脖子正泛着红血,刺目无比,一如在雪川山盛开的满地血红。
寒寂言微愣,可是只是微微一动,便已经离开她的身前。
匕首上的血红在空气中慢慢变暗,她看着寒寂言,苦涩自嘲,不会武功终是无法杀了他吗?
“雪蝶,你斗不过我的,听我的,忘记欧阳轻尘,我会给你想要的。”寒寂言兀自在倒了杯茶喝。
凉了的茶,苦涩难受,一如她现在说的话,“给我想要的!你能给吗?我要轻尘!你能给吗?我就只要欧阳轻尘!你给得了吗?你给不了,就不要在那边说疯言疯语!”
寒寂言眸子一闪,神情暗了下来,欧阳轻尘,欧阳轻尘,又是欧阳轻尘,始终都是欧阳轻尘。“除了欧阳轻尘,其他的什么朕都能给你!以后少在朕面前提起这个人!”
“除了欧阳轻尘,我什么都不稀罕!”她冷清清的盯着寒寂言,一字一句的道。
寒寂言怒了,手中紧握的杯子被毫不留情的摔在了地下,他冷着一张脸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
她的心莫名的惊了,望着越来越靠近的寒寂言道,“你别过来!”
寒寂言却不依她的,唇角挂着丝阴冷的笑。
紧握着匕首的手似乎冒出了细碎的汗,她觉得手有点粘粘的。“我让你不要过来!”
“不过来?不过去朕怎么宠爱朕的爱妃呢?”寒寂言的话听在她的耳里,特别的刺耳。闪着寒光的匕首对寒寂言来说似乎是空气般,微微一吸便不见踪迹。
就在寒寂言快扑上来的时候,她紧握着匕首的手方向一转,刺向了自己,鲜红的血一下子染上了她洁白的衣,也染在了寒寂言阴冷的眸子里。
寒寂言一惊,然而她的话却让他彻底怒了,“除了轻尘,谁都别想!”
一个箭步上前,盯着她良久,或许是因为流血,她的脸开始苍白起来,胸前的血正一点一点流淌出来。寒寂言咬牙切齿的喊道,“蓝雪蝶……”
“我只爱轻尘!”她的眸子似乎又看到了梅花林中站着个清贵绝尘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的眼眸似乎也映照了此片鲜红的血。
她笑,“除了轻尘,谁都别想碰我!”
“啪……”寒寂言扬起手,甩了她一个耳光,怒骂她一声,“贱人!”
她凉凉一笑,笑意里像是含着解脱。
盯了她一会,寒寂言愤愤离开。不久后,御医便来替她包扎伤口了。等到伤口包扎好后,天已经暗得只能看见几颗闪着微光的星星了。
梅花林中,只剩下梅花轻轻的飞舞,间隔着传来几声潺潺的流水声。
她抚着伤口,轻轻的道,“轻尘,你为何不在我身边?为何要扔下我一个人?”
凉风吹。
脸上似乎凉冰冰的,伸手一摸,一脸湿湿的,原来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了出来,既然流了,那么便继续吧。
她轻轻的啜泣着,声音低低的与清脆的流水声成了对比。
翌日,落梅阁又来了位不速之客……上官盈。
上官盈也没管门外的侍卫,带着秋兰和秋叶便闯了进来。
她哭了一夜直到天亮才趴在画桌前微微入睡,这会还很早,她本打算再小睡一会,补个眠好让红肿的双眼看不来不至于那么明显,却不料被这吵闹的声音吵醒,所以对于闯进来的人,自然没好脸色对待。
侍卫跟在上官盈的身边恭敬的道,“皇后娘娘,请容属下先禀报。”
然而上官盈却没搭理那个侍卫,只是很不屑的嗤了声气。
秋兰却恶狠狠的对侍卫道,“大胆奴才!也不看看是何人,岂是你能拦阻之人!”
侍卫害怕的跪在上官盈面前,“娘娘,请不要为难属下!皇上吩咐过,进入之人都得先禀报!”
秋叶上前,一脸的凶恶样,“狗奴才,居然敢拿皇上拿欺压娘娘?”
上官盈本来一直以和蔼可亲的样子待人,不过这两三个月的时间内,这种假面目便被人识得一清二楚,原因无二,主要便是因为皇上的不宠爱而屡屡拿下人来出气。
今儿个得罪皇上也不是,得罪皇后也不是,可是若然两边都得罪更不可,可怜的是时辰还早,而又刚好轮得他一个人值班。侍卫颤巍巍的道,“娘娘,请不要为难属下!属下都是听从皇上的吩咐!”
上官盈冷笑着盯着眼前跪立的人,“抬起头来。”
侍卫闻言,便抬起头来。然而上官盈却对秋兰道,“秋兰,赏他十个耳光,让他好生记住,本宫是何人?岂能让一个没名没份的人压住!”
侍卫一惊,传言皇后身边的侍婢秋兰心狠手辣,特别最喜打人时用那尖锐的指甲勾破别人的脸皮,以让其毁容!本来就长得不好看,再毁了容那还怎样见人呀?侍卫害怕的直磕头道,“娘娘请饶命!娘娘请饶命!”
“秋兰,动手!”上官盈在主位上坐下,伸出自己尖锐的指甲细细的凝望着,然后道,“秋叶,你这丫头心真细,你看这豆蔻擦的多均匀。”
秋叶微笑着回应,“娘娘过奖了!秋叶做的都是本份事。”
看着秋兰越来越近,看着秋兰的指甲,尖锐且擦着鲜红的色泽,就像血的颜色,侍卫害怕极了,颤抖着,嚅嚅道,“娘娘请饶命。娘娘请饶命呀!”
秋兰阴冷一笑,“放心,只是十个耳光罢了!”
“住手。”就在秋兰的手差不多拍到侍卫脸上的时候,她自画室中来到前厅,淡淡的道。
一句很平淡的话,却莫名的带着点威严,让秋兰伸出去的手硬生生的在半空中愣住。秋兰回头,用眼神询问上官盈。
上官盈眼神暗了暗,并没明示,秋兰只好继续站在侍卫的前面。
她冷眼一盯,“怎么?站在哪里还想着打我的人吗?”
上官盈睨着她,良久,“秋兰,回来。”秋兰只好悻悻然的回到上官盈的身边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