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拳把沙包打飞
临上擂台，般若对那拳手说：“手脚无眼，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拳手气得恨不得立刻开战。“小姐，别打了，你看你这么瘦……”旁边的人劝到，般若全当没有听见。“我没练过拳击，我不打拳击。”般若坦言。“随便你用什么都行，用棍子也好。”他倒显得绅士得很，擂台下已经围满了拳手。般若看他骄傲又得意的样子，向旁边一位拳手说到：“去拿一根棍子过来。”“去，快去找。”那轻佻的拳手还显得不耐烦了。他和般若上了擂台，找棍子的拳手也回来了。“谢谢。”般若接过棍又后悔了，她不应该好勇斗狠，这是师父教的。但是现在擂台已经上了，只有先比试完再说了。
般若心想跟这号人打就不用引手，可以直接切入主题了。“可以开始了吗？”轻佻的拳手并不是显示威风，他是觉得般若太会说大话了。般若将棍子放在一边，那拳手奇怪了：“干嘛放着？”“留给你用。”般若站定作了个揖，那拳手看着这动作有点奇怪。般若往上一站，再加上她说话的口气，好象有点武术大师的味道。“报上名来！”“兰若寺，程般若。”“哈哈哈！小尼姑，好狂傲！”他怀疑却又不愿意放下他的脸。找好步眼，般若拉开架子，等他出招。下面的观众又好奇又害怕。如果这个女孩说的是真的，那就有好戏看了。如果她说的是假的，拳手的拳头会让她死得难看。“霍！”拳手上弹下跳地挥着拳，般若动了一下脚又缩了回去。因为她最厉害的是脚力，泰阶是手力。对于这拳手，她不想用脚。
拳手一个右直拳打过来，般若向右一闪。又一个左直拳，般若向左一闪。没动半寸地方。台下的观众不禁佩服般若从容的气度，有武术大师的味道。直拳不行，又来摆拳。般若向后一翻身，他扑了个空。趁他没回过神，般若伸出掌。本来想劈他的手腕，让他使不出力。但掌变了，她一把抓住拳手的手腕。虽然拳手力气大，但般若的力气也不小。右手抓住拳手的手腕，左手握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像一颗子弹突然射出膛，到了拳手面前停了下来。不到十招，结素了这场比武。
那拳手站在那里不动，眼睛盯着般若那小小而又充满力量的拳头，汗从脸颊上落了下来。观众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结束了。“真懂功夫？”他们满脑疑问，般若收了拳：“要不你用这棍子再跟我打一次。”那拳手的眼神从轻视到尊重，“厉害，是我输了。我还好意思再拿棍子跟你打？”般若笑了笑：“承让了。明天我有个朋友要到这来学习拳击。是新手，还希望大家多多关照。”“一定一定……”台下的观众既害怕又佩服。般若一跃下了擂台，刚要离开去给泰阶报名。“小姐……”是那个拳手，“刚才你为什么不劈我的手腕？”般若和善地一笑：““劈了你还能继续练拳击吗。”“你练的是什么功夫？”“什么都练。”般若头都没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训练场上一片议论声。
般若回来的时候，泰阶正在院子里练拳，布雷特在一旁转来转去。
“泰阶，我刚才去拳击俱乐部看了一下。帮你报名了，明天你就去练吧。你要好好去学拳击的规矩。”般若边往房子里走边说。“真的！”泰阶高兴地停下来。“你写的是性别男还是性别女？明天教练以为来错人了怎么办。”布雷特靠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上打趣地说。
“你是缺练！”泰阶大吼一声。
第二天，泰阶兴冲冲去拳击俱乐部报到了。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服务台的小姐微笑着问泰阶。“我已经报过名了，是来上课的。我叫张泰阶。“泰阶的眼睛不停地在四周扫动，服务台的小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因为她不知道这个张泰阶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接下来是该叫小姐还是先生。“请您稍等，我找一下记录您签个字。”小姐在电脑上找到泰阶的报名信息，上面写着“性别女”。小姐心里暗暗吃惊，一边将一张表递给泰阶让她签名一边偷偷看她。“怎么会有这么以假乱真的人？”小姐心里想。“马上要上课了，请跟我来。”服务小姐把泰阶领到了拳击训练的初级班，泰阶心里一阵兴奋。
“就是这里了。”服务小姐把她领到训练场上。泰阶一进训练场，那目光的投放率绝对高于般若近来的时候。整个训练场的人都盯着她。这个说不清体重，看不出性别的人要到这里来参加训练？要不然她是新来的教练员？刚才在练沙包的学员抱着沙包停了下来，对练的两个也住手朝门口看过来。
泰阶成了初级训练班里的一员，唯一的一名女性成员，全场的唯一。
“欢迎来到‘拳王俱乐部’初级班，我是你们的教练，我叫柳威。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是我带你们训练。这里是拳击的起点，想要学好拳击，必须打好基础。单凭一腔热血是不行的，要有恒心，要有毅力。不要怕苦不要怕累。”泰阶听得很认真，她似乎对拳脚功夫有一种天生的敏感。“下面点名，让我认识一下你们。”教练员翻开花名册，“靳宁。”“到！”“李海纳。”“到！”“胡文庸。”“到！”“郑世杰。”“到！”……“张泰阶。”“到！”泰阶的声音像用喇叭扩大的敲钟声，像一声惊雷劈中了训练场，教练员惊呆了。泰阶顿时又成了全场的焦点。教练走到她面前：“以前接触过拳击吗？”“学过一点。”泰阶十足的中气让教练有些惊讶。
各学员戴上手套，准备工作就绪，训练即将开始。
“先训练左直拳。左直拳是拳击中所有其他拳击的基础。可以说，能够正确地运用左直拳是一个有良好技术素质的拳手的特征。”泰阶在下面不停地挥动她的左拳，可是招数都是洪拳的。教练一直盯着她看，她旁边的一个男的用肘支了支她，她才回过神来。教练又才开始说了：“我们国家在上世纪三十年代药铺个上海拳手，就是这左直拳快而凶。在国外人称‘远东毒蛇’，知道是谁吗？”“我知道，是郑吉常。”泰阶旁边的男的举手答到。“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泰阶投去佩服的目光。那男的颇为得意：“拳击历史，这都不懂。”“张泰阶，教练讲话的时候不要在下面讲小话！”看来教练盯她很久了，泰阶有些不高兴地闭了嘴。
“下面由我演练。”教练让三十个学员分成五行六列，泰阶是最后一行最后一个。“由基本姿势以左脚掌蹬地开始发力。左腿发出的力量使左侧髋关节前送，带动腰部迅速向前转动，同时左肩前送。”说着打了一个左直拳。他一打完泰阶也出了拳。由于行与行之间的间隙没有拉宽，泰阶这一拳出去正好打在前面的学员肩上。“你干什么！”被击中的学员回头朝泰阶吼，其他学员看泰阶就像看一只怪兽。泰阶低下头：“对不起，我没注意。”“真是的！下手这么重！跟你有仇呀！”那学员白了泰阶一眼。教练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拉开间距后，教练让学员演练左直拳，他来来回回巡视。“左脚掌要发力，借助腰部的力迅速向前转动，同时左肩前送！”泰阶在第一遍出拳的时候就记住了，她想起在少林寺的时候那个来旅游的师父就是这一拳最厉害。“直拳以直线向前发出！注意，直线发出！”教练员的目光在训练场上游荡，他扫了泰阶一眼，大吃一惊。因为她的动作是那么到位，力道是那样足。照这样看来，这个张泰阶以前真的练过拳击，但是她为什么还要到这个初级班来。
“今天练得怎么样？”般若看不出泰阶有一点疲惫的样子，从训练场上回来的泰阶还是不减退的兴奋。“那些学员的体力还不如宋问呢。强度还不到少林寺训练强度的十分之一。”“那，泰阶，你看我有希望吗？”宋问合上小说凑了过来，他这几天一直在研究如何写出好小说，因此手里时时不离一本名家小说。“有，相当有。”泰阶往宋问的肩膀上就是一拍，把宋问手里的小说差点没拍掉到地上。“般若，你徒弟缺练！”泰阶瞪着布雷特对般若说到，布雷特正四仰八翻地倒在沙发上玩他的手机。“你放心，他很快就知道咱们是怎么过来的。”般若轻拍拍泰阶的后背，示意她不用担心这事。
般若租的房子带着个小院，小院的铁门不过两米多高，布雷特随便翻一下就可以进去。这个地方离市中心并没多远，坐一路公交车不堵车的话二十几分钟就可以到了。院子左边有原来主人种的葡萄。葡萄架上挂着几串葡萄，快熟了。右边是一片空地，空地上长着凌乱的小草，挨着围墙有一棵落叶乔木。这里好像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通向房子的几十米长的水泥道上落满黄叶。“这是不是就叫‘秋风萧瑟’？”布雷特突然想起个词语来。“你的中文还不错。”“你刚才是在夸我吗？我简直不敢相信！上帝啊，你慈爱的光芒照到般若身上了！”
宋问决定趁着泰阶在俱乐部训练的机会创作一部以拳击为背景的小说，于是天天跟着泰阶一起到俱乐部去。泰阶在训练的时候他就在走廊的座椅上看小说或者构思小说。
早上六点。秋天的这时天色尚黑。般若敲了敲布雷特房间的门，里面是能把自己都吵醒的鼾声。般若一脚朝门踹了过去，声音把布雷特震醒了。“干嘛呀！”他只用条被单围住下身就来开门了。般若背过身去：“马上出来跑步！”“现在，天还黑……”布雷特眼睛都没睁开。“别说这些废话！”
般若一身运动服早在外面等了。磨蹭了将近二十分钟，布雷特才穿着运动服出来了。“我让你刷牙了吗！”般若的声音在秋风里还是显得很大，她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布雷特有些被吓到了，因为他从没见过般若这么凶。“今天跑三公里来回，让你活动活动筋骨。”布雷特又想叫苦，但是看到般若的脸色没敢说。这时中秋已经过了，秋风凉意袭人，刮起地上的片片落叶。世界末日般的黑暗里，两个身影在城市的道路上奔跑。
两人迎着风晨跑，布雷特的鼻涕流了出来。他掏出纸巾塞住鼻孔，但是又呼吸困难，只好扔掉。般若跑在前面，她永远那么轻松。“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下？”布雷特在跑回来的路上像被吸血鬼吸过血，脸色惨白。般若小跑到他旁边：“这就是你的能耐？我们寺里最小的跑得都比你好。”此时的城市已有一丝光线。借着这微弱的亮，布雷特看到了般若的脸，冷竣得像一座雕塑。“啊！”布雷特听到这带侮辱性的话语后，像一台注入能量的机器，又爆发出力量来。般若在后面什么也没说，小跑跟了上去。
吃过早饭，太阳刚出来。般若和布雷特在院子里准备练武。看到布雷特靠在墙上一副快睡着的样子，般若进屋端了一盆满满的水出来。那盆的直径约有五十厘米。布雷特睁眼一看般若拿着一盆满满的水站在面前，吓得赶紧闪。“不要泼，天冷！”般若又好气又好笑：“不会泼你。”布雷特一听，也笑了：“其实你人也挺好的。不过，我已经洗过脸了……”“端着！”般若的话像命令一般，布雷特赶紧接了过来。“不许让水洒出来。保持高度不变，半个小时后放下。”布雷特看那满满一盆水，手现在就开始颤抖了。般若越来越不像原来那个般若，她像极了一个人，那个兰若寺里的大师兄明镜。原来布雷特还经常和她开点玩笑，现在竟有点怕她。
“右直拳的原理和左直拳是一样的，来！”泰阶觉得他们学的速度好慢，学了几天还在学这两直拳。“现在去打沙包，把拳头给我打硬！”教练交代了任务后就到一边休息去了。泰阶嫌跟他们一起练速度太慢了，心里正窝着火，打沙包来得正是时候。“霍霍霍！哈！哈！哈！”泰阶练习洪拳有借声发力的习惯，所以她一出拳就出声。“我怎么觉得她那个沙包比我们的小？”其他学员差不多都停下来看着她小声议论。“力气真大，武松看到她都得闪！”“基因变异吧？你看你看，那脸比国旗还红。”泰阶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她偏偏又是那种练功能练到走火入魔的人，冲着沙包像揍仇人似的越发狠力地打。教练柳威坐在一边抽烟，看到她这个样子都不敢上前劝诫。“虎拳！”泰阶双拳出击，众人眼巴巴看着那沙包飞撞到墙上。全场寂静无声，泰阶这才从她的武术世界回到现实。看到众人惊异夸张的表情，泰阶才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宋问，进来！”泰阶冲外大喊了一声，宋问立刻提着他那袋小说跑了进来。宋问一进来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学员们带着拳套握着沙包干看着泰阶，教练员安静地继续吸烟。好象刚发生过什么大事。泰阶又阴着脸站在那儿，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一袋小说，宋问以为是因为这里不允许带小说进来看。泰阶朝飞出去的沙包努了努嘴：“我打坏东西了，要陪钱。”原来是找宋问提款来了，宋问舒了口气，说了声没事就去交钱了。
“好了好了，站好队列，我们接着学。”教练看泰阶情绪稳定些了，赶紧让他们练拳，他担心泰阶再打沙包又会变成刚才那个样子。教练注意到了泰阶，她是有拳击基础的，让她跟着这些学员一起练确实是浪费她的时间。
“摆拳是从侧面袭击对手的拳法。身体向反方向移动，起到分散对手注意力的作用。现在学习左摆拳。拳由自己的左肩开始，从侧面向前成弧形路线移动击打目标。上臂与前臂约成120-150度角。像这样。”教练边说边示范，“臂与肩平，并利用腿、腰、脖发力。重心移至左脚！”教练一边示范一边瞄泰阶。泰阶练习是最认真的，她的眼里也再看不到其他的了，只有她的动作。而且她每学完一种拳法总是一个人到一边去认真琢磨。东挥西打，从来不管别人怎么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