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看亲家
妈妈隔着窗还吩咐道：“要记得爸爸妈妈的话啊！”
麦子点点头，心里酸溜溜的。
涛很少做公交车，一直开心的说：“妈妈，公交车，公交车！”
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是，街上的人流量比白天还多。
一下子从那儿冒出来那么多人？方向只有两种，一种往前，一种往后，谁见过有横着走的吗？
麦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拿出电话来发了条信息给鲁良：“我很不开心。”
两分钟不到，电话就嘟的响了一声，鲁良回信息了。
“怎么啦？和他吵架了？”
“没有就是不开心。”
“我也不开心。”
“为什么？”
“我想你了！”
“胡说，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我真的想你了，麦子，我们再谈次恋爱吧！”
“我结婚了，有老公，有儿子。”
“我不在乎，我会爱你的儿子。”
“你！”
“让我见见你吧！”
“鲁良，我老了！”
“傻瓜，你以为时光只光顾你吗？我们一起年轻，当然会一起老！”
麦子心里又泛酸了，思绪里排山倒海的想鲁良，怎么郭文辉从不会像这般的说话。
记得有一次她问他爱不爱他，逼了好久，他也没说。
也许，不爱吧！
她回了一条信息给鲁良：“同学聚会的时候，再见吧！”
“好，一言为定。”
家里，郭文辉正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些累，看着看着，不由得瞌上眼睛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黄静对着他笑，他还说了一句你真可爱！
突然响起一阵开门声，郭文辉惊醒过来，用一钞钟的时间想了一下那个梦。
真是头疼，心想自己怎么会说那样的话，怎么会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想着便站起来，一只手捺了下额头，一只手去接麦子手中的涛：“去哪儿啦？”
“回娘家。”麦子提着包进了卧室。
“哦，今天下班后和几个同事出去喝了点儿酒，回来后很累，竟然在这沙发上睡着了，也没去接你们。”
“没事。”麦子从卧到里走出来，往卫生间里走。
“哦，对了，今天税务局的打电话给我了，让去交店里的税，这个季度的。”文辉跟到卫生间门口道。
麦子正伸在水笼头下的手顿住了，她觉得自已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了。
去把公婆接回来，是必须做也不得不做的事情。
想了想，说道：“文辉，去把孩子他爷爷奶奶接回来吧！”
虽然这是郭文辉早就想的事情，可是，现在麦子说出来，他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五味陈杂的感觉。
他愣在当场，找了许久，也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
这天，文辉妈正在阳台上浇花，突然看到小区门口驶进一辆车，有点眼熟，她眯起老花眼看了看。
看清楚了心里一惊，竟然是文辉的车。
慌得把手里的水壶一扔，跑进屋一把将文辉爸手中的报纸夺下：“怎么办，文辉回来了。”
文辉爸愣了愣，刚刚被吓了一跳，心里有些不满：“回来就回来，大惊小怪的叫些什么？”
“要是赵小麦也回来了，那怎么办，要是让我们去带孩子，那怎么办？”
“嗯！”文辉爸陷入了深思。
过了片刻，把老花镜往桌上一放：“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去就去，看着办吧，随机应变。”
“对怎么能便宜了赵小麦。”文辉妈忙不迭的点头。
门锁已经响起一阵咔嚓声。
两个人使了个眼色，讯速的分开，文辉妈进了厨房，文辉爸去阳台上装模作样的看花。
临进门的时候，麦子和郭文辉都在门口长长的吸了口气。
进门，两人分别对着阳台和厨房叫了声：“爸，妈！”
文辉爸妈只冷淡的应了一声，甚至都不抬头看他们。
空气里冷得都可以结冰，涛从麦子手里挣下来，跑到厨房门口好奇的看奶奶。
这一刻，麦子打心里的后悔了，她咬着唇，真是不应该回来，自己怎么就想到要回来接他们呢？
郭文辉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坐下来。他却走过去抱正探着小脑袋的涛，看着妈冷冰冰不看涛，他心里也有了些恼意。
“妈，干嘛呢？”
“做饭。”文辉妈应了一声，转过身，给了他个冷背。
郭文辉无奈的抱着涛，走到阳台上：“爸，浇花那？”
“嗯！”文辉爸冷哼了一声。
麦子觉得自己总是那么不争气，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转，她用力咬着牙，真想站起来就走。
郭文辉转头看了麦子一眼，心里有股气瞬间涌出来，他走到客厅中央，咬咬牙：“爸妈，我们就是想带孩子回来让你们看一眼，怕你们挂念，那你们忙，我们走了。”
什么？文辉爸妈吃了一惊，这次都是把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郭文辉。
什么？麦子从没想到，郭文辉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这可是结婚五年来，他第一次帮她说话啊！
她心里一暖，眼前那个两眼坚毅，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她向外走的男人，真的是郭文辉吗？
她任他拉着手出了门，看到文辉爸妈怔在当场的样子，一时间又有些不知所措。
只到门响起咣的一声，文辉爸妈才恍若梦中惊醒般的吓了一跳。
“怎么？文辉生气了？”文辉妈看着文辉爸。
“没想到啊，儿子竟然生气了。”文辉爸一脸的不可置信：“我们是不是过份了？”
两人想起从郭文琼家灰溜溜出来的情形，现在除了儿子那儿，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想想，两人都不由得有些伤感！
“算了，去叫他们上来吃饭吧，吃了饭，跟他们去。说实话，我心里是真的放不下孙子。”文辉爸挥了挥手，神情颓败。赵小麦，赵小麦，今天看在文辉的面子上，我输你一次吧！
麦子觉得自己的生活又回到了终点。
无助，彷徨，不知所措，没原由的心里堵得慌但是，她有了足够的时间去美容。
杨丽丽告诉给她一个惊人的消息，十字路口的疯妇人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麦子吃了一惊。
“你不知道呀，这可是满城风雨的事情呢，前些天的一个晚上，在十字路口那儿被几个小痞子杀了。”
“啊，被杀？”
“是啊！听说当时那几个小痞子们带着女朋友从她身边经过，正好她就发飙骂了几句，女孩子们吓到了，娇滴滴的一尖叫，痞子们怒了，上前一番拳打脚踢，还不解气，又拿出铅笔小刀，捅了她十多刀，生生流血过多，死了！”
“小痞子们被抓了吗？”
“当晚就抓了，听说会判刑的，有两个还很重，大概判无期。”
麦子觉得自己是不是越来越悲天悯人了，她心里竟然很难受。
疯妇人因为丈夫判了自己一辈子刑，小痞子因为杀了她而被判了刑。
谁害了谁？谁伤了伤？
一段无辜廷长的纠结，使两个人的生命虚度十几年，甚至死亡，这些，又怎是一个爱字了解？
那个源头，还在哪儿风流快活？如果还有能力的话。
听说麦子开店了，美云第一个杀了进来。
一进门，往她桌上扔了一叠资料：“看看，我死定了。”
“出什么事儿啦？”麦子拿起资料来看。
字太小，使她看第二行的时候会不知不觉的跳到了第三行。好不容易看完，皱着眉：“什么嘛，那你不是什么都没落到？”
美云苦笑了一下：“就是，新出台的政策，照这样看来，我和他根本就没什么共同财产，就连孩子也恐怕没我的份。”
“这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敢上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美云又加了一句：“今晚我和他约好了谈谈，你和我去。”
“我去，合适吗？”麦子想起那个把钱看得比命重的男人，心里发怵。
不是不敢见，是压根就不想见，见了会心烦。
“合适，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美云说。
麦子只好点点头，她没想到，自己有这么重要。
晚上，在一个灯光昏暗的小酒吧里，双方相会了。
美云老公都是挺自信的，单刀赴会，必定也是查过相关资料，找过律师咨询了吧！
他的头发长了许多，在男人中，应该算是长发了。
可男人长发的先决条件是，长而飘逸。
但美云老公的长发，长而油腻。
麦子一想到自己曾经被这样一个男人给唬得词穷气短，心里就来火，板着脸，不正眼看眼前的男人。
美云到还算平静，还招招手，叫了三杯果汁。
果汁还没端上来，谈判已经开始了。
美云老公先开的口：“说吧，要谈什么？”
“谈什么，当然是离婚条件。”
“什么条件？有什么好谈的，这不明摆着吗，儿子归我，你走人。”
“哦，照你这么说，我就什么损失没有。”
“你有什么损失，不用你养孩子，你应该偷着高兴。”
“我的青春我帮你生了个孩子！”美云的声音开始发哽。
“谁没有青春，那个女人不生小孩？生个孩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果汁端了上来，麦子抓起一杯，狠银的泼到男人那张让人憎恨的脸上。
男人的脸上湿搭搭的滴着黄色果汁，他的后半句话，被生生的截到了肚子里。
“你！”男人张狂惯了，没想到会遭这一着，两眼狠狠的瞪着麦子，连脸上的水也忘了擦。
“我告诉你，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可跟你这样姓畜的人再谈下去，那就是天理不容。”麦子转头看着美云：“还谈吗？”
美云摇摇头，摸着泪：“你听好了，我一辈子都不和你离婚，我拖也要拖死你，想离了好娶她是吧，休想，一辈子都别想。”
男人摸了一把脸上的果汁，神情似笑非笑。
人多又怎么样，两个女人，最终还不是于失败收场。
两个人能生下一个孩子，想当时，一定也有不少床地间的呢喃细语吧，那时的温柔，为何一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多年后想起来，会不会心里起了涟漪。
他一定曾经说过爱她的话吧？
怎么好好一句话，要被现实给化得了无痕迹了呢？所以床地间的誓言，真是不可信啊！
但是，谁又有这般辟祸绉吉的本事呢？
两个女人狼狈的从酒吧出来，没有回家，又进了一间小酒吧，点了几瓶啤酒，边喝边骂人，骂完这个骂那个，追踪事情的起源，说来说去，总结出一条，原来******就是寂寞。
不寂寞，你能随便找个人嫁了吗？
不嫁人，你能受这份羞辱吗？
不被羞辱，我他妈会大晚上的在这儿泼妇骂街吗？
两个人点了几首歌，美云五音不前，只点出来听听。麦子却声嘶力竭的吼，从冰糖葫芦吼到青藏高原，最后于一首还算温和点的他不爱我收场。
回到家后，麦子看到沙发上黑着脸的郭文辉。
“儿子睡了？”她问了一句。
“睡了，你去那儿啦？”
“我和美云去办点事。”麦子往卫生间里走。
“可是爸妈刚来，你不能这样啊，这不没事找事说嘛！”
麦子正在挤洗面奶的手顿了顿，开始洗脸，洗漱好，也不看郭文辉，竟自进了卧室脱衣上床。
她躺下来，亲了亲儿子熟睡的小脸蛋，“今天跟爷爷奶奶过，过得开心吗？”
她拿起手机，编了条信息：“我好想你。”
本来想发给鲁良，犹豫不决，终还是往下跳了一格，输了小梅的电话号码。
郭文辉坐在沙发上，眼看着卧室门瞌上，眼看着麦子冰冷的背影被挡在门内。
他心里翻江倒海，拿起一根烟点燃，许久也不放进嘴里，只任它燃着。
他突然明白一句话，不应该老是想生活，如果老是想，想得太透彻，将会很累。
想了想，站起来轻轻推开卧室门，麦子正在看电话。听到门响，把眼睛下滑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电话。
“麦子，还没睡吗？”他边问边往里走了进去。
麦子把电话关了，看着他：“有事儿吗？”
“哦，我想告诉你一声，我把菜钱都放到抽屉里了，让妈和爸自己去买，他们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
“嗯！”麦子应了一声。
郭文辉便停住了脚，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他往门外退，轻轻带上了门。
麦子望着那道门，望了许久，拿起床头上的一个抱枕，摔向了门口。
她想把心里的绝望给砸出去，可却没用，她一晚上难于睡着，郭文辉已以多久没吻过她了？
隔日一早，破天荒的，文辉妈竟然宣布，要去看看亲家。
这可是自己嫁进郭家门来头一遭啊，麦子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郭文辉悄悄的问她：“怎么啦，不高兴啊！”
“不是不高兴，只是有点怪怪的。”
她连忙打了个电话给妈妈，让她们准备点菜，麦子妈在电话那头也是传来了一阵惊呼：“不会吧，是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