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爱她他那里
但是半夜一点,麦子从床上弹起来,她泪流满面,这一夜,不是那么简单的夜,因为她,赵小麦失去了自己的男人。
第二天,麦子没有让郭文辉送,也没让他来接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中午,麦子觉得身子非常不舒服,所以回家去拿医疗卡准备去看医生。
不过,她回的不是时候,她以为家里没人的,推开卧室门,却看到文辉爸妈正蹲在他们的密码箱前翻腾。
这个绿色的箱子是结婚那年郭文辉和麦子去买的,放了些银行存折,医疗卡和什么证件,身份证之类等等。
文辉爸妈正翻得欢,没注意到麦子已经站在门口。
麦子心里的诧异和愤怒涌到了顶点,她重重的咳了一声,抱着手,倚到了门框上。
文辉爸妈吓了一跳,手一抖,正拿在手中的一些文件零散的掉到了地上。两个人转回头,看到麦子,满脸惊愕。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文辉妈问了一句,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但在她问话时,文辉爸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从先前的振惊到平静,然后,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问了一句:“赵小麦,市里那套房子的房产证呢?”
麦子看着他们,她当然谁都没有回答,她看了床上睡着了的儿子一眼,再看了那个七零八落的箱子一眼,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句:“爸妈你们这样翻我们的箱子,算怎么回事?”
呃!文辉妈怔住了。
文辉爸却道:“翻?什么叫翻?这是文辉的箱子,我们做父母的就不兴看看,再说了,我不跟你说了么,要找那个房产证,我们用得着。”
“要房产证那你也得问郭文辉啊,你不是早晚都在的吗?为什么称我们都不在的时候来翻我们的东西?”
“喝,左一个你们又一个你们,你的有多少?还不都是我家文辉的。”文辉妈见文辉爸脸不红心不跳,一时间,也跟着来了劲。
麦子有点懵。
这么露骨的话,第一次说的人说得不慌不忙,第一次听的人却听得心里破碎。
麦子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终于受不了啦,咯邦扔出四个字:“为老不尊。”
“什么?你说什么?”文辉爸和文辉妈一瞪眼,文辉爸还脸红脖子粗的从地上跳起来,抬手就去打麦子的脸,可他脚下没踩准,一下子拌到了密码箱边上,箱子翻了个个,从里面一个夹层里倒出几个过了期的避孕套。
文辉爸一个踉跄,侧侧的倒了下去“啊!”
“他爸!”
一声闷响,文辉爸的头结结实实的撞到了桌头柜上。一缕鲜血从他的额间流了下来,瞬间蜿蜒而下,触目心惊。
文辉妈哇哇的哭起来麦子连忙跑过去,抱起文辉爸的头:“爸爸!”
文辉爸缓缓的睁开眼睛,怨恨的看她一眼郭文辉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麦子不让他送也不让他接了,进进出出间,冷着一张脸。
他想问问的,但又怕明明没事,问了,反而要吵架也说不准,所以,他一直隐忍着。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够好了,什么都要忍,单位里胡说八道的人,黄静含情脉脉的眼睛,还有爸妈闲得慌了没事做的举止。
现在又接到妈妈哭哭啼啼的电话,他心里是又着急又想发火,他把领带扯下来,重重的往办公桌上一扔,把手里的笔也一扔,这才风风火火的往医院赶。
到达医院后,郭文辉惊呆了,只见老爷子头上被纱布缠得像个棕子似的,手上挂着点滴,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老妈却坐在床旁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地上丢了一大堆卫生纸。
麦子呢?郭文辉扫了一眼病房,并没有发现其踪迹。
“妈,怎么回事。”郭文辉走到病床边,问道。
文辉妈停了哭声,转头看着郭文辉,呆了呆,一把抓住他的手:“文辉,你可得帮爸妈做主啊,那赵小麦她她把你爸爸推倒的,你看看,头都摔破了缝了五针那。”
“什么?”郭文辉万万没想到,这么严重的一件事情,罪魁祸首竟然是麦子。
周围的病床上的几个人开始议论起来:“真狠心啊!”
“就是,这是什么媳妇啊?”
“那有这样对待老人的,不怕遭报应吗?”
床上老爷子的哼哼声更加大起来。
郭文辉只觉得气血上涌,想来这几天麦子一直闷闷不乐的,所以今天才会把怒气发泄老人身上吧?
他连忙跑到医生办公室去咨询了一下,知道只是皮外伤,打点消炎药就没事后,心里才放下了些。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郭文辉并没有回病房,而是带着一腔怒气,直往家里赶。
开门的时候,郭文辉是快速而恼怒的。
但他推开门时,看到一地的狼籍和抱着涛的麦子,本想一次问出口的话又卡在了喉间。
“麦子!”郭文辉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他觉得嗓子异常的干涩,剩下的话,说不出来。
麦子正在喂涛吃苹果,她没有抬头,但心里却明白郭文辉想说的话。
她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爸是自己滑倒的,他拌到了密码箱。”
“拌到密码箱?”
“信不信随你。”麦子站起来,抱着涛往屋外走。
“你去那儿?”
“去开店。”
郭文辉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看着那道被麦子关上的门呆了一会儿,走进卧室,看到那一地的大小各色证件,小本,还有那几个过期的避孕套他脑袋瓜子里一片嗡嗡的响这是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他突然想起来,那天爸妈跟他说的关于离婚和财产转移的事!
郭文辉有些无力的走出家门,他反回医院,去把打好了针的老爷子接回家。
一路上,文辉妈一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文辉爸却半睁半闭的,也偷偷看他。
他们都迫切的想知道,刚才郭文辉回家,到底有没有发生一点实质性的事,比如打了赵小麦顿,要不就是骂了几句,那也是好的。
可郭文辉一直沉默着,只到把他们送回了家,又去上班了,也没说一句话。
文辉爸妈很失望,文辉妈长长的叹了一声,指着那满地的凌乱问:“怎么办,这些要不要收一下?”
文辉爸翻了下白眼,也不出声,走进了卧室,把门一摔,睡觉去了。
丢下文辉妈一个人,有些心虚,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独自站着。
郭文辉的苦恼是很明显的写在脸上的。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黄静的眼神里更是带着一分担忧。
快下班的时候,王主任进来宣布:“今天公司聚会,一起去吃饭,然后去唱歌。”
说完后王主任又走过来搂着郭文辉的脖子:“小郭可是这比工程能顺利通过的大功臣啊,不去可不行哦!”
郭文辉没想过不去,当王主任说了后,那会,他只想到,终于不用回家了。
麦子和他也没什么话说,父母又那么不可理喻。人们都说一个男人,只有后院安宁,工作才会安定顺心可是自己呢?他苦笑了一下。
吃饭的时候,黄静硬要坐到郭文辉旁边,所有人都默许了,除了张姐一脸鄙夷外,谁都没有出声。
郭文辉没有反对,也没有在意,谁在旁边不是一样的吃。
他喝了许多酒,在去唱歌厅的时候,已经有些微醺了。
黄静想借机扶他,可他推开她。他把手搭在王主任的肩上,再不肯落下来。
他们一伙人穿过许多街道,走到一条灯红酒绿的街道,情趣高涨。
来到一家歌厅门口,一个妖媚的女人接待了他们,一把将郭文辉的手拉下来,搭到了王主任肩上,很熟识的样子。
包间里很黑,郭文辉坐下来,黄静便很快坐到了他旁边。另一边,坐着胖胖的张姐。
坐好后张姐掐了他腿上一把,悄悄的凑到他耳朵边道:“小郭,你就不烦那狐狸精身上那股子骚味呀?”
郭文辉咧开嘴笑了一下:“张姐说的狐狸精,莫非是你?”
“去。”张姐推了他一把,但是很受用地笑眯眯的。
女人真奇怪,恨狐狸精,又想当狐狸精,情绪复杂!
王主任挺给面子的,拿出一定的容忍度来,任妖媚女人指挥着下属上酒。
啤酒,红酒,白酒总之,已经力所能及了。
一开始,王主任就用一首不爱江山爱美人把场子炒热了,所有的人都击掌称赞,说唱得好,独一无二。
王主任又硬要让郭文辉唱,他推辞着,真是不会唱。
黄静连忙接茬儿,说她代替。
她走上前,用清淡的低音唱了一首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只到看着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
黄静的眼睛看着郭文辉,郭文辉垂下眼睑看着杯中的酒,他想起自己听麦子喝这首歌时的情景。
麦子穿着一件淡绿T恤,随意的牛仔裤,一头齐肩发,声音绵长,她喝这道歌,怎么样都觉得,这歌就她唱最好听。
那时,她的青春气息,毫无保留的写在脸上。
那时,她幸福吗?
郭文辉拈起酒杯,一饮而尽。
黄静唱好了后,其他人又上,单唱,对唱,什么都有。
郭文辉喝得太多了,他觉得眼前的许多东西都在变形,人影晃动,脸色虽着灯光一阵绿一阵黄。
妖媚女人坐到了王主任的膝头上,张姐也上去吼了一嗓子,黄静称着黑暗,把手悄悄的伸过来。
郭文辉缩回自己的手没让她碰到,唇角挂了一丝冷笑。
麦子和涛的晚饭是稀饭加馒头度过的,她没想到,郭文辉竟然没给他们送饭来,电话也不打一通,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她没什么好说的,可儿子也在,他也不管了吗?
晚上回到家,更是惊奇,郭文辉竟然不在家。
客厅里只有文辉妈一人看电视。
麦子想过许多回家后的争执和喧闹的场面,也许,还会拍拍桌子就和郭文辉离了。
可现在,她又有些意外。
她简单的洗了洗,又帮涛洗,她一直做得慢吞吞的,享受着文辉妈剜人的眼光。
她心里冷笑,一个豁出去了的女人,还有什么好怕?
走进卧室的时候,麦子看到一地的狼狈,她笑了笑,绕过它们,那一刻,她特意的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再次确定,没有新买的珠宝盒之类的。
她把儿子哄睡着了之后,拿出电话看新闻。
一个女人不想和男朋友分手,把他杀了分尸了,结果自己也被抓了。
有点可笑,又觉得挺疯狂,强迫在一起,那还叫什么爱情。如果有来世,他也一定会怪你狠心,不愿再和你相遇,所以注定了,你是要永远失去他了!
这时鲁良发了条信息过来:“我可以给你电话吗?”
麦子问他:“鲁良,我们俩,是你偷偷摸摸多一点,还是我偷偷摸摸多一点?”
“鲁良,我们俩,是你爱她多一点,还是我爱他多一点?”
鲁良说:“我只知道,如果我爱她的眼睛,必是她的眼睛像你,如果我爱她的嘴巴,必是她的嘴巴像你,如果我爱她的性格,必是她的性格像你可是我永远不会爱她整个人,因为她不是你。”
麦子心里酸酸的,可她笑不出来。
说得多么好的话,让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化成一滩水了。
鲁良又问:“那你爱他多少?”
麦子回答不出来了,多么沉重的一个问题,她从来就没有敢仔细的权衡过。
她答非所问的回答道:“现在,他还没有回家,不知去那儿了!”
鲁良说:“别等了,睡吧。”
他没有再刨根问底那个关于爱多爱少的问题,一句睡吧,像两个相思的人相约梦里见似的。
只是,梦里见的只是十年前的她和十年前的他罢了。
麦子说:“晚安。”
发出去后,眼泪流了下来。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不够爱鲁良的,不然,为什么不和他讲自己的真心话,讲自己有多难受,讲自己遭遇的种种。
一直到一点多,还是没有听到郭文辉进门的声音。
麦子翻来覆去,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一种全所未有的屈辱,郭文辉的所作所为像一把利剑,刺伤了她的所有。
她觉得自己像睡在一棵仙人掌上,疼痛难忍。
麦子从床上坐起来,她觉得自己不能在这样等下去,就算不再乎郭文辉,她也得让那个女人知道,她赵小麦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她下了床穿衣服,去敲文辉爸妈的门。
“妈妈你起来帮我看着一下涛,我有事儿,出去一下。”
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儿,文辉妈披着外衣探出头来:“干什么,大晚上的,你要去那儿?”
“我去找找文辉,他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文辉妈向后看了一眼,不言语了,走出了卧室。说实话,文辉那么晚还没有回来,她也挺担心的,所以,也就默许了麦子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