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意外
两个人沉默着走了几条街,走进一家饭馆子,黄静去点的菜,四菜一汤。
可郭文辉吃在嘴里,却如同嚼蜡般没有味道,他心里有些虚,怕麦子看到,一时只底着头吃,也不说话。
黄静却不依不饶,说:“郭大哥,你是不是很不情愿和我吃这顿饭?。”
郭文辉抬起头,看到黄静的黑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自己,心里又一软,连忙解释说不是。
“不是那你怎么拉长张脸,是因为菜不好吃,还是因为怕被你老婆撞见?”
郭文辉的筷子一抖,他真的有些招架不住了。这女孩子唉!
“看看吧,都不说话了,你就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黄静的声音发着颤,眼睛一眨,一滴眼睛滚了出来。
郭文辉懵了。
隔壁一桌的几个女人开始窃窃私语。
郭文辉慌了手脚,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叫啥事呢?
黄静还有点不罢休的意思,眼泪越流越多。郭文辉慌了手脚,连忙拿了块纸巾递过去。
“这个,小黄,你别这样一会儿人家误会我们怎么办?”
“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黄静吸了下鼻子,收住了眼泪。
可是这话,怎么咋听咋别扭?
“你们男人呀,就是笨,女人是需要哄的,知道吗?”黄静把纸巾往地上一扔,说道。
郭文辉点点头。他本想说,那我要哄也是哄麦子呀,干嘛要哄你,可又怕伤害了小姑娘,想想,还是没说。
他万万没想到,此时,一个身影正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了。
从饭馆子出来,两人走过一家珠宝店门口的时候,郭文辉突然灵光一闪。
黄静不是说女人是要哄的吗?下个月,就是麦子的生日了,不如现在当着黄静的面,去买个礼物,也好断了这小姑娘糊思乱想的念头。
想到这儿,说做就做,郭文辉叫住了黄静:“小黄,和我进去买样礼物送给麦子,她下个月生日。”
“麦子是谁?”
“我老婆。”
黄静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嘴角往下一撇,立刻就换上了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郭文辉偷笑,也不出声,走了进去。
但说是让黄静帮忙挑,其实也是文辉自己选的。他看来看去,黄静却板着脸,冷冷的站在一旁。
最后,看中了一条纤细精致的黄金琏子。
付钱的时候,郭文辉满意的笑着说:“我老婆喜欢这种精致的东西,再说了,她皮肤白,戴黄金的显得漂亮。”
黄静噘着嘴,也不等他,踏踏的先自走出了店门。
此时,郭文辉才长长的吸了口气。
接到八离离的电话时,麦子正在店里发呆,守了一早上了,还没开张呢。
“老麦,最近好吗?”
“好啊,怎么啦?”
“没怎么就是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哎呀还是算了,不说了。”
听得出八离离的声音有些躲躲闪闪,麦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金娟,不会她又想玩点什么花样吧!
“八离离,有话说有屁放,别在我这儿磨磨唧唧的,不然,以后你的事我可不管了啊!”
“唉!这可是你让我说的说了可别生气,别怪我。”
“我保证。”麦子竖起三个手指做出发誓样。
八离离咳嗽了一声:“那个刚才我看到郭文辉和一个女人进去珠宝店买东西哦不过也许只是一般同事,你别多想,啊!”
麦子心里咯噔一下,“买了吗?”
“买了。”
“谁拿着那东西?”
“郭文辉。”
麦子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结婚五年,郭文辉从没送过她礼物,更别说金银珠宝了,那他买给谁?
连忙问八离离,“那女人长什么样。”
“我让一个朋友从他们身旁经过,他说听见他叫她小黄。”
“小黄,黄静?!”
“老麦,你没事吧,用的着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啊!”
挂了电话,麦子的思绪乱成一锅粥。
想想郭文辉的脾气,不可能;想想郭文辉的为人,也不可能;想想他的经济,更不可能啊!
自己虽然从不管他的工资,但一个月收入多少,大概用了多少,心里还是有个数的。
难道设了小金库,在外养女人。
去,更不可能。麦子否定掉自己的想法,但很怕,她的心里又咯噔一下。
郭文辉多久没碰自己了?
这边,郭文辉正走进办公室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文辉爸打的,声音很严肃:“文辉,你回来一趟,我有话和你谈。”
“哦,有事吗爸,我得上班了啊!”郭文辉说。
“不行,就是天塌下来你也得回来。”
郭文辉心里一紧:“出什么事了爸。”
“回来再说。”
啪的一声,电话断了,郭文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今早自己出门后,家里又发生战争了?
连忙到王主任办公室里打了个招呼就往家赶,下楼梯的时候,还拨了个电话给麦子。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一个女人冰冷的声音响起来。
“怎么回事。”郭文辉收起电话,一把把领带拉下来,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原来,大约正午的时候,文辉妈要拌凉菜,发现没酱油了。郭文辉不回家吃饭,麦子也不回家吃饭了。没办法,只好让文辉爸去买,还指定了要那种牌子的。
好嘛,老爷子找了好几家,没找着,到把郭文辉在小饭馆里递纸给一个女人擦眼泪的事看个清清楚楚。
当时,他的心里是一惊的。惊完又喜,喜完又忧。
他吃惊儿子那么老实的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招,又喜终于对赵小麦报了仇,再一想,能去勾搭有妇之夫的女人,未必比赵小麦更好对付吧?
想到这里,文辉爸惊出一身冷汗来,酱油也不买了,连忙回家,把这事儿告诉了文辉妈。
文辉妈也吃了一惊,两个人很快便探讨起来。
等讨论结果有了些眉目,这不,就一通电话招郭文辉回见了!
郭文辉匆匆忙忙的赶到家的时候,看到爸妈一脸严阵已待的样子,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爸,妈,你们没什么事吧?”郭文辉边问边走到他们旁边坐下,眼神有些焦急。
“我们没事。”文辉爸摆了一下手,皱着眉头:“文辉,叫你回来呢,是有点事要跟你说说要是晚上赵小麦回来,那还不好说了。”
“哦,是吗?什么事呀!”郭文辉往前倾了倾身子,看了妈一眼。也是一脸严肃的,心里便有些不安起来。
文辉爸清了清喉咙:“文辉,今天早上呢,我去街上买点东西,无意中,就看到了看到了你和那个女人在饭馆里吃饭!”
“爸她只是!”郭文辉只觉得头都大了,正想解释,老爷子却一下子抬起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说:“你先让我说完嘛!我呢,也和你妈商量好了,你要是想要那个女人,我们也理解,但总得处处看,先过了我们这关,别又整第二个赵小麦出来。还有呢,如果你打算离婚呢,我们也支持,但先得把财产给转移到我们名下,你看,就是市里那套房子,就得转到我名下,要是不转的话,怕赵小麦也要分一份!”
郭文辉怵住。
冷汗只冒!
“爸你误会了,那是我一个同事。”
“我知道我知道去上班吧,没事儿了。”文辉爸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神情。
“你们可别对麦子乱说,我真只是一个同事。”
“知道,我们什么都不会说,去吧!”
郭文辉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睡熟了的儿子,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往包里装电话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那个小巧的手饰盒,心里不由得一阵酸伤!
看着儿子出了门,文辉爸笑起来,自于为是的对文辉妈说:“老太婆,咱们的苦日子,快到头了。”
文辉妈一脸的不解:“可文辉说了,那只是他的一个同事。”
“喝,要是同事的话,他能那么的哄人家,我跟你说啊,你不懂,现在的人,那种关系都含蓄着说,叫同事,明白了吗?”
文辉妈终于领悟过的笑起来,笑容一直散开,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幸福的生活!
麦子接了八离离的电话后,一直焦灼的在小店里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想了无数种结果。
最后,无力的坐到了沙发上。
原来结果,只不过是离婚,两个人成了陌路人而已。
可是,怎么一想到要和这个男人分开,行同陌路,心里又那么的痛!
麦子用力的按着自己的眼睛,她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她绝对不想向自己的心妥协,她不爱他,她爱的是鲁良麦子拿出电话发了条信息给鲁良。
“我很难受!”
鲁良没有回信息,而是很快拨通了电话:“麦子,你怎么啦?”
“我!”麦子的眼泪终久还是流了出来,可她又很快擦去,捏了捏鼻子:“我感冒了。”
“哦,是这样啊!”鲁良松了口气:“去看医生了吗?”
“看了。”
“打针了吗?你以前很怕打针啊!”
“打了,我现在不怕了。”麦子的泪又流出来,“鲁良,你不是有女朋友的吗?怎么还不结婚那,你爱她吗?”
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磨出了一个洞,不然,怎么会那么痛,不然,怎么敢那么问。
鲁良静默了一会儿:“麦子如果我说想娶的人是你,你会离婚吗?”
麦子把电话拿得远远的,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嘴巴,抑制不住的哭起来。
鲁良鲁良你真不该这么说。
鲁良鲁良十年前,你怎么不这么说。
麦子挂了电话,她说不下去了,再说,鲁良知道她哭了,会心痛。
电话却又响起来,她看看,是鲁良的,没接,她任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来。
鲁良发了条信息过来:“麦子,别生气,以后,我不那么说了!”
过了一会儿,又发了一条过来:“麦子,你要是真生气了,我会下来跟你当面道歉。”
麦子吸了吸鼻子,回了一条:“我没生气,刚才,我老公来了。”
“麦子,我想你。”鲁良又回道。
麦子擦了擦眼泪,走到店门口,把卷帘门拉下来。小店里一下子漆黑一片,她摸索着走到沙发前坐下,脱了鞋子,缩成一团,双手向后环抱着自己。
她头里嗡嗡的响,接着又是一片空白,她闭着眼睛,静静的呼吸着这黑暗中的空气。
如果人没有感情那会是什么样子?
她觉得好累,身体里的那点生气一点点被空气抽走睡了吧就这样睡了死了吧如果可以了无牵挂!
可她睡不着,现在,她也不会哭了,她拿起电话,一遍遍看鲁良的信息,一次次回味他的话,然后又慢慢的一条条删掉鲁良发的信息,像从鲁良掌心里抽出自己的指尖般,依依不舍。
郭文辉回到上班下的时候,他以为,他又要遭言词谬论,可是却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连会计张姐也没有再来说他什么。所有的人都是一脸平静,泰然处之,一副接受了的表情。
郭文辉纳闷了,这一下,心里又有点火。
他把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掉,抬起眼睛,却又于黄眼带着笑意的眼神相碰,心里一惊,又连忙把眼睛转开唉!
晚上郭文辉来接麦子回家的时候,天空飘起了一场小雨,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着往家赶。
雨点的的哒哒的打在玻璃上,打在他们的心上!
回到家,麦子抱起涛亲了亲,在那一刻她的余光无意中瞟到,文辉妈爸互相使了个眼色,又迅速的躲开。而且,文辉妈还顺道偷偷的看了她一眼。
眼神很复杂,带着些许欣喜,又带着些怯意。
她明白一定是发生了点什么的,可她懒得理,也没空理,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快点洗漱好了进卧室,难说郭文辉就会跟进去,破天荒的从包里拿出一件礼物送给她!
可是,只到她躺在床上许久,涛睡熟了,文辉爸妈也睡了,最后,小卧室的门被郭文辉关上时的那一声冰冷的咔声,击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麦子觉得自己像掉入了一片沼泽地里,举步坚难,进退不了。
谁能肯定,婚姻就是三生石上的败笔?
当初说要嫁给他,当初想过不管如何也要平静的和他过一辈子,当初,谁又有这般避祸绉福的本事?
麦子把头埋在枕头里,但她没有哭,她觉得,她没有哭的权利,郭文辉也没有。不是都选择了吗?谁都不必后悔。
只是,她的心里却异常的沉重这一夜,不过是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中的一个,这一夜,不过是无数个丈夫不在身边的夜晚中的一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