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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广寒寺遇险

广寒寺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寺庙,建寺时间也不长,平日里香火却很旺盛。据说寺庙的住持至善大师是个活菩萨,乐善好施,还收养了许多孤儿。徐允恭、徐增寿和李景隆都扮作过路的商客,徐妙锦女扮男装扮作书生模样,铁凤则装扮成她的书童。

来到广寒寺外已是深夜,一轮明月悬挂天边,月光中可见横挂在寺门的金字匾额上写着“广寒寺”三个大字。

徐允恭伸手叩门,很快有一个小沙弥前来应门。小沙弥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眉清目秀,他双手合十礼道:“小僧慧心这厢有礼了,各位施主深夜来访,不知有何事?”

徐允恭道:“我们赶路至此,想在贵寺借宿一晚,小师父能否行个方便?”

慧心道:“寺内正好还剩三间厢房,各位请随我来吧。”

一行人随慧心入内,一眼望去便是大雄宝殿。广寒寺有两进院子,大门内就是一座庭院,两侧各有一座厢房,两侧的厢房都只有三间大小,是专供借宿的客房,寺庙内的僧人都住在后进院落。

厢房都是二人间,慧心为几人作了安排,徐妙锦与铁凤同住一间,徐允恭和徐增寿一间,李景隆独自居住。

“真是奇怪得很!”慧心走后,徐允恭沉声对徐增寿道,“大半夜的,寺庙里的人早都该睡熟了,有人敲门,也要被惊醒后才能前来开门。我一敲门,那个小和尚就出来了,倒像是专程等候我们的。”

徐增寿道:“这寺庙的确大有古怪,一会儿咱们就叫上景隆,连夜暗中查探。”

丑时刚过,徐允恭、徐增寿和李景隆三人就悄悄出了房门,往僧人们居住的后进院落而去。三人都是武功高手,施展轻功如流星飞矢,转眼间已飘然落在了屋顶上。

后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灯火,看样子僧人们都在熟睡中。徐增寿压低嗓子问道:“大哥,我们要从何查起呢?如果贸然闯入,难免打草惊蛇。”

徐允恭微皱着眉头正在思索对策,忽然间,一阵若有似无的哭声随风荡来,初听邈远诡异,越来越凄厉入耳,像是女人的凄惨哭啼。“什么人在哭泣?”他立时警觉起来,“走,先循着哭声瞧瞧去。”

哭声的源头,似乎在一个废弃的小庭院内。锈迹斑斑的铁门上了锁,凝目望去,里头长满了及膝的荒草,一片荒凉。

三人翻墙入内,在满地荒草中艰难前行。秋夜疾风飒飒,夹杂着时断时续的哭声,给这个阒寂的夜晚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味道。

来到一堵土墙前,徐允恭停下脚步,他弯腰细瞧了一阵后,道:“这堵土墙裂开了一个口子,疾风掠过发出奇怪的声响,好似人的凄厉哭声。”

李景隆轻吁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真是虚惊一场,还以为大半夜的有什么女人在啼哭。”

徐允恭依旧盯着那堵土墙,他突然变了脸色,“唰”地抽出身上的佩刀,将内力运集于手臂,对着墙上的缺口劈下,砂土滚滚落下,他看清楚了,一个白色的骷髅头半埋于土堆里,在月光下泛着森森白光。

李景隆和徐增寿凑上前来也都呆住了。三人合力将土墙推倒,掘开土层,居然挖出了整整十二具骸骨。

“想不到,这群淫僧害死了这么多人!”冷漠却悦耳的女声从身后的树上传来,让徐允恭他们都骇了一跳。

三人齐齐回头,只见身后的那棵松树不下七八丈高,矗立在月光下宛如撑伞,而此前见过的那个一身黑袍、头戴斗笠的女子就立在浓密的枝叶间。

徐允恭不禁暗暗吃惊,此女轻功相当高明,树身三丈以下无处接脚,那片浓密枝叶,距地足有七八丈高低,如果轻功稍差即无法上去。正兀自出神,又听得那黑袍女子道:“马恩慧被带入了大雄宝殿,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你们可去那里找找看……”

话未说完,忽然传来一声清啸,啸声如金玉交鸣。众人都被这啸声震动了心神,各自戒备,举目四顾。紧接着十数支火把瞬间亮起,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一大群气势汹汹的僧人将徐允恭、李景隆和徐增寿团团围住。领头的是个皮肤黝黑、面目狰狞的中年僧人,他的左右两旁各有一个跟班和尚,左边的面色如铁,体胖似牛,右边的身材矮小,骨瘦如柴,左右二人正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三个和尚都是一身青色僧袍,年龄皆在四旬开外,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根禅杖。他们身后则是清一色的秀眉清目的小沙弥,年龄都在十一二岁左右。

李景隆轻笑两声,对那领头和尚道:“师父莫非就是那大善人至善大师?看你这凶巴巴的模样,实在不像行善之人。”

领头和尚神情骄慢凌人,语气也很是生硬:“贫僧是至善大师的首席弟子灵空,这两位是师弟灵远和灵海。几位深夜闯入我寺禁地,不知是何居心?”

徐增寿板着脸想要出言反击,却被徐允恭拦下。徐允恭心中虽有气,却忍下去没有发作,只笑道:“无事自不敢惊扰清修,我等今夜路过贵寺,在此地借宿。半夜却隐约闻得奇怪的哭声,便循声至此,发现原来是土墙缺了个口,疾风吹过产生凄厉的怪声,一场误会而已。”徐增寿和李景隆见徐允恭只字不提骨骸之事,便都没有吭声,只是凝神思索着如何对付这些恶僧。

“明明是擅闯禁地,还敢称误会!”灵空冷笑一声,“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容易离开。”

徐允恭横刀而立,镇定自若说道:“我们不愿出手伤人,但也从不避战。阁下要单打独斗,还是要他们一拥而上呢?”

“在下想先领教一二!”灵空大喝一声,挥动手中的禅杖攻向徐允恭,杖挟劲风,力道奇猛。

徐允恭一欺步,振腕挥刀,一声金铁大震,禅杖已被长刀架开。他挫腕收刀,第二招尚未攻出,胖和尚灵远和瘦和尚灵海左右两根禅杖已同时攻到,攻势甚为凌厉。

徐允恭蓦然一提丹田真气,内力直透刀尖,化开了两杖交攻。他大喝一声,展开了迅快的反击,刹那间,精光电掣,刀影耀目,加上他深厚的内力,如游龙一般在灵空、灵远和灵海三僧的杖风中穿来闪去,点、攻、劈、截,灵活无比。

黑袍女子一直立在那棵松树上,冷眼观看底下的战况。那群和尚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存在。

徐允恭虽然连连强攻,却始终未能迫退三名僧人,他们禅杖上的劲道,反而愈发沉猛起来,分三个方位拒攻还击,配合得天衣无缝。交战了近三十个回合,徐允恭心中有些急了,眼看对方越打越沉着,恐非短时间内能够击败他们。正一边思忖着退敌的方法,忽感一阵劲风卷来,那群小沙弥们手中的火把立时摇颤欲熄。一个清悦的女声在徐允恭耳边响起:“去救人要紧,这些臭和尚交给我来对付!”

待烛光复明时,原本隐身树上的黑袍女子已经和灵空、灵远、灵海三僧打得不可开交了。黑袍女子的剑法若满天银星流动,耀目生花。不一会儿,徐允恭也再度加入了混战。

三僧相互移位交走,禅杖随势穿打,杖影闪动,将徐允恭和黑袍女子困在其中。

“你怎么还没走?”黑袍女子发问。

徐允恭道:“救人让他们去了,留你一人在这里不是大丈夫所为。”他说着振腕挥刀而上,刀尖左右劈点,立时把三僧交走穿打的阵式破去。黑袍女子趁势挺剑急攻,一连三招绝学,长剑若游龙穿空,登时把三僧迫退数尺。

徐允恭和黑袍女子稍稍喘了一口气,被逼退的灵空嘴角间突然掠过一抹狞笑,二人尚未反应过来,脚下的杂草地瞬间塌陷,他们跌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黑袍女子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猛然记起身体下坠时,徐允恭伸手拦腰抱住她,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护。黑袍女子心中有些许感动,但更多的是羞恼,她霍然起身,徐允恭发出“啊”的低声呻吟。

黑袍女子心中有些不忍,又蹲下身来,问道:“你受伤了吗?”

徐允恭费力地坐起身来道:“只是背部磕得生疼,不碍事。幸亏这地上堆满了枯叶。”

黑袍女子也就不再做声,起身走到另一侧,靠着石壁坐了下来。

借着微弱的亮光,徐允恭环顾四周,这像是一口枯井,井底的空间非常狭小,抬头望去,有淡淡的月光筛落下来。

对面的黑袍女子似乎正在闭目养神,两人相距不过一步之遥,徐允恭见她如此气定神闲,忍不住问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你不担心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黑袍女子淡然道,“那些淫僧将我们困在这里,不过是想转移土墙内的那些骸骨。天亮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救我们出去。”

徐允恭奇道:“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黑袍女子道:“和官府的人作对,只会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只要那些骸骨不见了,你们就抓不到那群和尚作恶的把柄,对他们也就没有威胁了。”

徐允恭又道:“你对这庙里的事情似乎很了解,那些骸骨都是什么人的?”

“这个广寒寺我也是第一次来。”黑袍女子道,“我是追杀淫贼而来的,没想到,淫贼居然藏身寺庙中。佛门净地,竟是藏污纳垢,实令人不齿……”话未说完,她忽然单手捂住小腹,伏下身去,全身发抖。

“你怎么了?”徐允恭关切询问,趋身要上前探视。

骤然一把寒芒闪闪的长剑抵住徐允恭的胸口,黑袍女子咬牙低喝:“离我远点!”

出手之快,让徐允恭心头一震,他只得退回去,重新坐下。“姑娘,我只是出于关心,无意冒犯。”他诚心解释。

黑袍女子未接一言,兀自运功抗拒疼痛,过了好一阵子,缓缓直起了身子,似乎状况有所缓解。

“姑娘好些了吗?”徐允恭端坐不动,却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她。

“谢谢关心。”黑袍女子答得冷淡。

徐允恭轻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再自讨没趣,遂躺倒在地,闭上双目,听那黑袍女子全无半点动静,也不知在做些什么。他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夜间一场恶战,消耗了不少体力,此时倦意汹涌而来,很快便沉沉睡去。

徐允恭被隐约传来的一阵嘈杂声响惊醒时,天色已明。对面的黑袍女子依旧端坐着,动也不动,黑纱垂面,看不出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姑娘?”徐允恭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救我们的人来了!”黑袍女子淡然地应了一句。

“大哥——”徐增寿焦急的声音遥遥传来。

“我在这里,枯井下!”徐允恭急忙站起身来,高声回应。

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很快临近,徐增寿探下头来一瞧,道:“大哥,我将绳索放下,你攀爬上来。”

一条粗麻绳很快垂落在徐允恭面前,他伸手扯了扯,还算结实。“姑娘,你先上去吧。”他礼让道。

黑袍女子也不客气,伸手抓住绳索,缘索而上。她功力超人,身轻如燕,很快就跃出了枯井。徐允恭也紧随其后出了枯井。

枯井外除徐增寿和李景隆,尚有其他人在场。除了昨夜交过手的灵空、灵远和灵海外,还有一名身穿月白僧袍的和尚,长眉垂目,面色红润,白肤细腻,一看就是内功精纯之人,似已修到返老还童之境。

“阿弥陀佛。”那和尚合掌躬身,“老衲是这广寒寺的住持至善,昨夜三个孽徒是非不辨,冲撞了两位施主,老衲代他们赔不是了。”

徐允恭面若寒霜,根本不愿理睬对方。黑袍女子冷哼一声:“偷袭暗算,让我们跌入枯井被困了一夜,赔个不是就算了?”

至善大师呵呵笑问:“女施主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黑袍女子只是冷冷一笑:“他们还不配让我费心思。不过本姑娘要在你们这寺里多住几日,还想四处走走,可以吗?”

至善大师怔了一怔,随即笑道:“这有何难,广寒寺不过两进院落,女施主尽可随意走动。”

“那寺中的禁地呢?”黑袍女子带着挑衅的口吻。

至善大师面不改色,笑道:“那小庭院之所以成为禁地,是因为荒芜破落,地上长满了荒草,一不小心就会跌入枯井中。如果女施主不怕再度被困枯井,尽管入内。”

黑袍女子一声冷嗤,十分鄙夷和不屑。一旁的灵空、灵远和灵海则都是一脸冷若冰霜的神情,对至善大师的话很是不以为意。

“折腾了一夜,肚子也饿了,能不能给我们弄点吃的?”李景隆打岔。

至善大师道:“斋饭早已准备好,各位请到斋堂用早膳吧。”

刚在斋堂入座,徐允恭就悄声问徐增寿和李景隆:“救出恩慧了吗?”

徐增寿道:“大哥放心吧,人已经被安全送回府中了。那帮恶僧忙着对付你们,大雄宝殿无人防守,恩慧被捆绑关在里头,我们很轻易地就将她救出来了。”

李景隆补充道:“人毫发无损,就是受到了惊吓,情绪不太好,不过安抚一阵子应该就没事了。”

徐允恭心中有些疑惑,正想再细问,已瞧见徐妙锦和铁凤联袂而至,她们依旧是书生和书童的打扮。身后跟随着两个俏丽的小丫头,正是黑袍女子的两名手下。

“这两位是?”徐允恭并未见过那两个姑娘,好奇询问。

徐妙锦还未回答,那两个姑娘已经自报家门。较为清瘦的名叫莺歌,另一稍显丰满的是燕语,都听命于那黑袍女子。

徐妙锦道:“大哥,昨晚两位姑娘一直在房门外守护我和铁凤妹妹。”

“多谢两位姑娘!”徐允恭抱拳一礼,又向在对面桌就座的黑袍女子致谢,“承蒙姑娘仗义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黑袍女子只是略一点头,也不答话。徐允恭只得无奈坐下。

“允恭,你和她在井底下相处了一夜,怎么还是这般生疏?我还以为……”李景隆故意顿住,一脸的暧昧。

“我大哥可不似你这般风流成性,他向来清心寡欲,对女人没有太大的兴趣。”徐增寿接过话头。

李景隆急道:“你怎么能当着锦儿的面揭我的短!我承认过去是风流些,可自从喜欢上锦儿后,我对其他女人都敬而远之了。”

一旁铁凤已经笑得前仰后合。“锦姐姐,听见了没有?”

徐妙锦佯怒道:“你这丫头,竟也取笑起我来了。”

徐允恭只顾埋头喝粥,仿若置身事外。倒是李景隆自感尴尬,干咳两声,转移了话题:“增寿老弟,你说那个女人老是遮着脸,是不是因为容貌奇丑无比,不敢见人?”

徐增寿抬头看了那黑袍女子两眼,道:“没准是长得太美了,担心被登徒子盯上。”

李景隆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那黑袍女丑若无盐,就是我赢了,如果她美如天仙,我认输。至于赌本,由赢的人说了算。”

“赌就赌。”徐增寿也不示弱,“可是如何才能瞧见她的真面目,总不能强行动手吧?”

徐允恭听不下去了,出言训责:“你们真是枉读了圣贤书,不觉得丢人吗?”

徐增寿顿觉脸热,不敢再吭声了。李景隆也面色讪讪,用手抓起盘中的馒头咬了一大口。

徐妙锦“扑哧”一声低笑:“亏得挨训了,如果真打起赌来,景隆哥哥输定了。”

铁凤奇道:“锦姐姐见过她的面容?”

徐妙锦点点头:“容光绝世,惊为天人。”

铁凤笑道:“这是形容锦姐姐的,怎的用到他人身上了!”

徐妙锦正色道:“的确是人间绝色,仙容之姿,我见了也自惭形秽。”

那黑袍女子耳目极为敏锐,虽然对面的人都压低了嗓子说话,但她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全然不动声色,旁人也看不出来罢了。

早膳过后,黑袍女子主动上前对徐允恭道:“我房中藏着一件有趣的东西,徐公子有没有兴趣过来瞧瞧?”

“你的房中?”徐允恭一愣,“方便吗?”

莺歌插嘴道:“我们姑娘既会开口邀请,自然是方便了。还有那两位公子,也可以一起过来。”

徐允恭还未答话,那黑袍女子已转身走了,他本能地迈步跟了上去。徐增寿和李景隆也按耐不住好奇心,跟随前行。

徐妙锦和铁凤也想凑热闹,却被燕语拦住说道:“那种不干净的东西,两位小姐还是不要看了。”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铁凤圆睁着一双俏目。

这时两个小沙弥走了进来,燕语立即示意铁凤噤声。

徐妙锦略一打量,其中一个小沙弥正是昨夜为他们打开寺门的慧心。另一个年纪和慧心差不多大,眉眼也很清秀。

慧心双手合十礼道:“今日寺庙内要做法事,小僧和师弟慧明到斋堂来置办一些物品。”

“既是如此,我们就不打扰小师父了。”徐妙锦带着铁凤和燕语出了斋堂。

铁凤低声窃笑:“锦姐姐,那两个小和尚长得好清秀,跟小姑娘似的……”

徐妙锦打断她,轻声道:“不要在人家背后说三道四。”

铁凤吐了吐舌头,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徐允恭、徐增寿和李景隆来到了黑袍女子的房中。莺歌弯腰跪地,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白布包裹的长条状物品。一打开来,徐允恭等人毫无心理准备,皆低呼出声。白布包裹的,竟然是一具骸骨。

“这是莺歌昨夜趁我们打斗时偷出来的。”黑袍女子指着那具骸骨道,“先看髑髅骨,男子自头顶到两耳连同脑后共八片;女人只有六片。其次是左右肋骨,男子各十二条;女人各十四条。再看尾蛆骨,男子的,联结脊椎骨处凹洼,周围分布有九个孔窍;女子的,联结脊椎骨处平直,周围分布有六个孔窍。所以得出结论,这是一具女性的骸骨。另外可以推测出,年纪在十一岁到十六岁之间。”

三人都惊讶地望着黑袍女子,她又继续说道:“因为时间仓促,莺歌只验看了另外两具骸骨,也都可以确定是女性的骸骨。所以我怀疑,那十二具骸骨都是女性的,而且都是被寺中的淫贼害死的。”

“姑娘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懂得验骨之法?”徐允恭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疑问,这女子,如同一本看不透的书。

黑袍女子语气淡漠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愿不愿意协助我,将这帮淫贼一网打尽?”

“淫贼作恶,天理不容,无需姑娘开口,我们也要惩奸除恶。”徐允恭道,“只是,仅凭这一具骸骨,还定不了他们的罪吧?”

“四哥——”外头传来了徐妙锦的呼唤声。

黑袍女子急用眼神暗示莺歌将骸骨重新藏好。

徐增寿打开了房门,眼前站着的竟是教坊司的歌舞伎苏芸葭,他惊喜交加:“芸葭,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妙锦在一旁道:“原来芸葭姑娘昨晚也住在寺中,方才正瞧见她从房中出来,真是巧了。”

苏芸葭穿着一身素服,粉黛未施,一条白绫带横勒着满头秀发。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到这广寒寺来,是要给亡故的妹妹做一场法事。”

“你还有妹妹,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徐增寿颇感意外。

“我与四公子相交多年,四公子可曾真正了解过我?”苏芸葭眉梢眼角处带着淡淡的哀怨,却掩不住美丽的容色。

徐增寿愕然:“这话从何说起?”

“算了,说这些又有何用!”苏芸葭微微垂首,低声道,“妹妹一直在老家,数日前突然病故。她只有十三岁,听说未嫁人的女子死后会变成孤魂野鬼,所以我想为她超度亡魂,让她早日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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