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林越、勇奇兴致味儿浓的盯着鱼缸里,漂亮的小金鱼,不住的用手指指点点的赞叹。启明说:“看着小东西,勇奇这可比你家的有趣多了。”林越说:“想这么稀奇的品种,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咧。”王新准备完东西,端着一盆水果说:“到我房间玩会儿游戏吧!你们要是喜欢就拿去,反正我也养不活。——给,吃水果。”勇奇说:“好啊,我帮你养不出一年就让它们生十个八个崽子。”启明、林越讥笑道:“你就吹吧。”
四个人在电脑上完CS,正玩儿的起劲。客厅里传来一个鼻音很重略带沙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叫道:“请问有人吗?”王新听见了说:“伙计们,先玩儿我去看一下就来。”勇奇说:“去吧,去吧。”
王新走到客厅,只见一个男人手里提着袋子,一身笔直的西装,眯着的眼睛若是看阳光几乎可以分散出七色彩虹,满眼的横肉,挺着个大肚子,要是穿身孕妇装让计生办的人瞥见定会止步为他讲清国家政策。王新见惯不鲜,进而作呕,好没客气的说:“我说你怎么进来的。”
那男人张开双臂,脸露无辜,以表明自己并非小偷,急忙解释道:“我见门没关,所以就……”
王新心火欲旺,说:“门没关你就进来了,你怎么那么随便,不知道敲门吗?有什么事儿说,说完走人。”
那人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想问你这个黄毛小子谁呀,怎么没一点礼貌,但重任在身,不便多问,而是乐呵呵的说:“我是找王局长的,请问他在吗?”
王新判断无误,他以鄙视的眼神夹带生气的表情,用急促的语气说道:“我爸没在,他去哪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清楚,你赶快走,我屋里还有人呢。”
那人脸色大变,表情吃惊,因为此前也干过这事儿,但被人轰出来的经历还是头一次,就像是一个妓女拉客却拽了扫黄打黑组的,只能自认倒霉。俗话说:官不大送礼的,狗不要****的。 但谁又能保证官的儿子个个都是严世蕃。那人自知难完成大任,但想把东西留下放点儿响动,于是淘了几句阿谀奉承的言词,去感化孩子的心灵。可话还没说出嘴,王新扬声说:“把东西拿走,别往我家扔垃圾。”
那人慌了,文人最不值钱的东西是文章,送礼的最富有的当然是拍马屁。刚才酝酿好的经典之词,若不吐出吞下去变成了屁,那可真是有负平生所学。那人阿谀着把东西王新手里塞,奉承着教化孩子要懂得人世。王新不懂人世,说:“拿走,赶快拿走,不然的话,我报警了。”边说边把那人往外推,刚一推出门外“啪”的一声把门关上,那人被推出门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马屁拍在马腿上,整错了地方,愤懑至极。
王新回到房间,林越说:“刚才那人谁呀,你怎么态度不好。”
王新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惯了,不用理他们。”
勇奇误以为是来个要饭的王新不肯施舍,说道:“老刘不是说过吗: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你学着点儿,新哥。”
王新笑着在他头上推了一把,说:“但老孔还说过:君子有所为,又所不为。看你的吧,奇哥。”
两人相互教育完毕,继续看着启明玩儿CS。但启明的水平有限,很多次刚一露面,就让人一枪爆头。勇奇见其惨不忍难睹,说:“袁队,让一让,看小弟的。”
王新看了看表,说:“你们现在这里玩着,我去去就来。”
勇奇以为那讨饭的又回来了,不满的对王新说:“你快给人家拿些好吃的,舍点儿钱。别让人家老在你家门口瞎转悠,多寒颤。”王新说:“玩儿你吧。小棒槌。”接着勇奇又叫道:“****,这小子真厉害,我挂了。”因为他也刚一露脸,也被人爆了头。启明、林越同笑勇奇道:“原来也是个棒槌。”
过了一会儿,王新将客厅的灯关掉,然后喊道:“伙计们,快来。”三人来到客厅,启明说:“王新,你关灯干什么,这雾气麻黑的。”
王新说:“袁队,你先坐着,等一下就知道了。”他让启明先看电视,叫林越、勇奇帮他到厨房去端盘子。一只烧鸡,两条蒸鱼,每人一份儿牛排,再点上蜡烛。启明见状,欣喜的大叫道:“****,搞得这么丰盛。”
王新笑着说:“吃着烛光晚餐,看着欧冠决赛,你们说是不是很爽——要不要再来点垃圾。”
启明、林越、勇奇张口结舌,瞪大眼睛,疑惑的问王新道:“垃圾?”
王新连忙解释道:“不是垃圾!我说的是洋酒。”
启明说:“算了,不要忙活了。我下去买筒可乐去。”
王新说:“袁队,别,别。我就知道你们不喝,可乐我都准备好了。”说着便去取。
勇奇低声说:“没说不喝呀?”
启明听见了,狠狠地瞪了勇奇一眼。勇奇赶紧底下头去,叉起一块牛排往嘴里塞。林越大叫道:“王新,快来。球赛开始了。”
球赛很精彩,吃的也很过瘾。最终,巴萨以2:1击败阿森纳,捧起了冠军奖杯。
到了第二天,四个人无精打采地连饭都没吃,来到学校。一走到教室,便扒在桌子上埋头大睡。第一节英语课上后,英语老师偏偏叫他们上黑板听写英语单词。四个人睡眼惺忪的走上讲台,一笔未画的足足挂了有进十分钟。林越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单词,其他人立马相互一抄,就江郎才尽了。英语老师一共念了48个单词,可他们磨蹭了半天却只写出一个。
勇奇不停地捏着手中的粉笔,捏碎一只又重新拿起一只继续捏。可能是昨天熬夜受了点儿凉,他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把黑板沿上的粉笔灰,喷的是飞尘四溅。呛得启明、王新、林越也鼻中酸涩,酿出两喷嚏,就像核聚变中发生的连锁反应,讲台上顿时腾起了股股烟雾,底下的人被他们的怪状惹得大笑不止。
英语老师则没有心情欣赏,原子弹爆炸的缩小般的映像,而是气不打一处来的放眼向全班望去。正在乐的人的笑姿,一时间由张嘴吐舌的素面朝天,阅兵似的化为低头捂嘴的沉思者。英语老师在全班巡视一圈,发现有的人居然连练习本也懒得拿出来,而有练习本的人那本子上,汇聚了各学科的练习精华,有抛物线双曲线的数学印记,还有葡萄糖水解的配平方程式的构思,也有单摆运动过程中的受力分析,英语单词犹如刚造反不久的朱重八接手的红巾军在众多有实力同行的夹缝中求生存。英语老师纳闷儿,这么多学科的练习咋就偏要挤在一个本儿上。他问在班中学习上具有代表性的宋楚学,道:“许多不同作业写在一个本子上,你可真够节约的。”
宋楚学向老师阐述道:“我们每科都配有资料书的,而且每科的正式作业但都交给老师了,这只不过是个草稿本而已,你看。”说着便拿出五六个16开的大本子,向老师呈上。英语老师打开一看眼前密密麻麻的演算题,如同情窦初开时钟情的女孩幻想童话中的美好般够唤起自己曾经备战高考时的往昔峥嵘岁月,心里不禁感叹道:“咋就这样熟悉呢,五年的高中生涯终于重温了。”重温未然,思绪回归。他仔细翻了翻不对,英语怎么像地球上的淡水含量般残存的不到1%。
他又查了查没拿出练习本的人,他叫到何敏。何敏胆怯的拿出来交给他看。原来不是没有,而是那本子上数理化的优势太过强大,没有为英语留下生存的空间,吓得他拿不出手。英语老师心里又生气一把无名火,同样是阳光底下最光辉的职业,而他所引起的照度居然连月光下都不如。
他问何敏道:“你平时都不做英语作业么?”何敏只吐了一个字“做”。
“在哪做?”
“在资料书上?”
“那英语单词呢?”
何敏沉默不语,英语老师追问道:“你课余时间都干什么呢?”
“做数理化。”
“那单词记了没?”
何敏违心说道:“记了。”
“那为什么他们四个,48个单词,还写了一个,你为什么一个也没写?”
何敏大窘,才感觉到自己的慌编的太没技术含量,又沉默不语。
英语老师黯然伤神,为了验证最后一点儿英语的自尊,问道:“英语很难吗?”
何敏想说这东西的实际中的本质意义在于考试,但他觉得不能在给英语老师打击了,因为他也属于为数不多的和自己有着同样足球爱好中可怜的一类,他安慰老师道:“不难。”
“不难你为什么不记单词?”
何敏被逼无路,又坦言道:“因为数理化。”
英语老师差点儿黯然泪下,虽然他心里清楚自己十年前作为一个理科生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但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义无反顾的回到母校想尽一点儿微薄之力,弥补曾经的缺憾,可没想到十年之后还是这幅老样子。
英语老师走上讲台,厉声把林越、勇奇、启明、王新分立两侧,几乎声泪俱下的讲了一段往事儿的回忆,说:“我就不明白这玩儿意到底,有多难的。我在西安上学的时候,有一个17岁的日本女孩可以说是校友,去吃饭的时候。直接说了一句:“老板,来碗儿扯面。”竟然用的是陕西方言,不知道你们听了以后对这话是什么感觉。我和我同学听了就感觉害怕。一个女孩只身来到中国,把我们的方言讲的是如此的炉火纯青,也就不奇怪为什么日本人现在还敢和我们争钓鱼岛、争东海油田。这说明人家根本就不怕你,凭得什么?难道凭的就是比我们有钱,比我们发达?”说的这里英语老师脸上绷起了屡屡青筋,他继续说:“你们下去好好想想,特别是你们四个把刚才念过的单词抄十遍,抄完后交给赵婷,拿到我办公室——回到座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