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和莫依落的孩子我是不是应该把人家给杀了阿?都是过去的事了,再提还有意义么?让该过去的都过去!”沈夏珞理直气壮地说道。是的,她对莫依落怀了顾言期的孩子这件事从来没有释怀,就如顾言期对谢佳禹同样不能释怀一样。
“行,过去就过去,以后谁拿这些过去的东西说事,谁就是小狗。”顾言期面对莫依落怀了自己的孩子这件事特别恐慌,特别想回避。因为,他怕面对莫依落,怕面对那个孩子。
沈夏珞没有回答他,而是将目光移到了电视上。画面还是谢佳禹和蝶衣的画面相互交替出现。
“喏,那个就是谢佳禹的女朋友。人家干嘛老是咬着我这个已婚的老妇女!你脑袋被门挤过了吧!”沈夏珞指着哭的很惨的蝶衣,给顾言期一个安慰。
“对了,听说,莫依落要回来了,你不去看看么?”沈夏珞又开始说道。说这话之前,顾言期一直都是垂着头的,听到莫依落这个名字,很利索地将头抬起来。
看吧,这么多年以来,他对莫依落的名字还是这么敏感。沈夏珞心底一阵落寞。
“你怎么知道的?我都不知道!”顾言期紧张起来,看着沈夏珞那张带着嫉妒的脸,硬着头皮问道。
“我听我闺蜜说的。如果你去看她,我也不会拦着你,因为,我没有你那么小气,而且,我已经习惯了。”沈夏珞这话说的有些绝望。
“我不去看!行了吧!”顾言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一会儿,沫沫和莫依落到家了,大家都很开心地欢迎莫依落的回归,莫依落的妈妈激动地把孩子抱给莫依落,并说道:“落落,你看,孩子我们找回来了,你的直觉没有错,孩子没有死。”
但是,莫依落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辨寻不到,只是冷冷地道了句:“她只是无关紧要的人。我只爱路远航,这辈子。”然后便推开莫太太,一路走向自己原来的那家卧室,那里面有路远航的气味。
莫依落将路远航的骨灰罐子放在桌子上,用毛巾一次又一次地擦拭着那个透明的玻璃罐子。“远航,你看,我带你回来了,我们原来的地方。还记得你帮我摆的这些盒子吗?臭家伙,那时候你居然还胆子大的逗我玩儿。”
莫依落自言自语地说着,脸上的沉醉感,油然而生。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莫依落一回来就这么不对劲儿?一个孩子而已,为什么她会说她只是无关紧要的人呢?”大家纷纷猜测起来,莫依落这次回来的变化似乎心情比之前好了一些,但是,似乎变得有些冷漠,有些目中无人。
“不知道诶,是不是,她只是伪装出来的很开心的样子?会不会,其实,她内心很难过很难过?只是为了不让我们难过,才伪装起来。”沫沫看着大家满是疑惑的脸,弱弱地说道。
客厅此刻全部沉静起来,没有人再说话。因为,他们不知道,路远航对莫依落来说有多重要,还有,莫依落经历的那些伤痛,他们不懂。他们没有体会过莫依落的感受,所以也就没有理由再谈论莫依落此刻的心情。
有一种爱情叫做目中无人。当你习惯了眼里只有那一个人的存在的时候,当你习惯了把那个人当做神一般存在的人物的时候,当你把对方当做生命来热爱的时候,那么,恭喜你,你恋爱了。无可救药地恋爱了。那时候你会觉得,只要是那个人身边的人,不论男女,都是你的情敌的时候,你便是深爱了。
现在,这种金钱当道的世界现实中,那种纯洁的感情越来越少,莫依落只是由着自己的心在行走。不论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另类,她的眼里只有路远航,为了路远航,她可以目中无人。就算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一样,她的重量和路远航在自己心里的重量还差很多。
每次,莫依落都会梦到,路远航将温柔的吻在夜半时分的时候,轻轻覆在自己的额头上。可是,在深夜醒来,才发现,这终究是梦一场。她用心祈求星辰,月儿作证,用尽自己的一生也愿意去等,她相信,总有一天,把心愿完成,就带着路远航飞奔着寻找永恒。
此生,为了路远航,莫依落只信永恒。永恒,现在在莫依落眼里,代表的就是路远航。她对路远航的一切都是痴迷的,如同当初路远航对自己痴迷一样。
Ps:难过,我家猫咪病了之后,狗狗今天又呕吐不止了。最悲惨的是,明天开始居然又要停电。我的字都不晓得能不能码了。我亲爱的莫依落,对不起,容我再想想,给你一个好的结局。
莫依落抱着路远航的骨灰罐,坐在床上靠在床头上,闭起了眼睛。她在回忆,回忆关于那个孩子的一切。
说无关紧要只是骗人的,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只是有一些莫名的情绪冲着顾言期,但是她也不知道这种情绪算什么。是恨?是怨?还是其他的……她不知道。
莫依落看到那个孩子,就感觉是看到了顾言期,不想面对,只好咬着牙,告诉自己,我恨顾言期,我恨这个孩子。将自己麻痹在仇恨里,然后让自己只看到路远航的好,自己对路远航的爱。
孩子,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你的出身,是妈妈的自私和任性,是妈妈的不负责任。但是,你要永远都记得,你的爸爸是路远航。孩子,纵使你身体里流淌的泊泊血液是顾言期那个早已不重要的人的,但是,你要知道,你的名字是路远航这个男人和妈妈一起想的,你的生命也是这个男人救的,你的妈妈,也是他救的。他爱你,爱你的妈妈,为了我们,他付出了生命,在以后你长大的日子以后,或许可以懂,这种感情,在你爱上一个男生的时候。所以,我亲爱的女儿,相信妈妈,妈妈和爸爸会让你见证一场真正的爱情。
缓缓的,莫依落的眼睛闭了起来,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在想什么,但是抱着路远航骨灰罐的手,从未放开。在她的手里,那些灰白色的粉末就像是变得会发光了一样,金色的光斑在流淌。
哦,原来是太阳的颜色。
……
谢佳禹经过几天的周章和审问,最后在检察院被定了刑,3年。蝶衣在之前的几天的时候,被注射了麻药的时候,在药效还没有过的时候,她一个人将针头拔掉,就那样跌跌撞撞的向警察局跑去。头发像个疯子般,在空中飞舞,脸色苍白地要命。脸上无助的色彩会让看到的人为之震撼,再也不会有人可以难过成这种样子。跑着跑着,跌倒,爬起来,继续跑,再跌倒。然后索性将鞋子拎在手里,光着脚丫,不顾腿上一道道的伤口,渗出来的血将整条白色裤子染成鲜红色。
所有人都会留下来看一看这个女人,但是,没有人帮她。似乎有人见过她,还对她指指点点地说个不停。
“这不是那个酒吧陪酒陪睡妹嘛!现在这种落魄样,指不定得罪哪个公子哥儿了,真是活该!贱人就是娇情,装成这种不可亵渎的圣母样儿,给谁看阿!什么货色,也敢摆在台面上。”
“呵呵,也是。不过听说,最近这个女人和那个拐卖儿童的男人来往挺密切的,就是那个叫什么谢……什么禹的来着?”一个人附和着说道。
“谢佳禹啦!不过物以类聚,那种货色的女人,哪个好男人会要她?也就是谢佳禹这种不善良的人才消费地起吧?”又是之前的那个人在说。
这些对话全被蝶衣收于耳内,她听到有人侮辱谢佳禹,脸上变了颜色,从马路对面不顾生命危险地冲过来。
路上不明状况的司机骂骂咧咧的,“不会走路别走!想死去国茂大厦,真Tm晦气!疯女人!”然后司机一溜烟地走了。因为他不想因为一个不重要的路上想要找死的人耽误了他的大事。
“你说什么?”蝶衣像疯了一样扑到那个说谢佳禹不是的人的面前,纠着他的衣襟,把他一把扯到自己眼前,像头小兽,恶狠狠地盯着那个人。
那人看到蝶衣的样子,一下子来了兴致,嘴角微微挑起一丝笑容,说道:“怎么着?拿出来卖的货色,还要管我说什么么?”
蝶衣听到这个人这么说,一个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脸上,转身要走。可是却不曾想,那个家伙居然敢把自己拉住。
“打人很爽是吧?打完就想走,是不是舒服了一点?”那个人用同样恶狠狠的眼神看着蝶衣,眼里的火花燃烧了起来,恨不得将蝶衣火化成粉末。
“我只是想告诉你,背后嚼舌根的人,是我所讨厌着的,特别是语言攻击谢佳禹的人。”蝶衣的气焰也不比那个人差一点。因为,在她心里,谢佳禹是不能被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侮辱的。
“你还有资格讨厌别人么?”那个人脸上泛起了笑意。
“给我打!贱女人!”随后那人将蝶衣放开,微微一笑,向后招了招手。
隐在黑暗中的一群人突然出现在蝶衣面前,带头人突然一个巴掌抽过来,将蝶衣掀翻在地。随后一群人便一起冲过来,在蝶衣的身上死劲儿地踹着。
蝶衣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自己会来惹这个人?现在耽误时间去看谢佳禹,谢佳禹一定会很难过。与看谢佳禹比较起来,身体上的疼痛早已不算什么。曾经年轻的时候跟着那个人,就已经让自己经历过各种毒打,各种逃跑了。这些痛,不算什么,只不过是让自己又一次想起了那时候痛苦的记忆罢了。疼惯了,也就不痛了。一切都是因为谢佳禹的出现,让自己又重新看到了阳光,会冲着自己微笑,会问自己难受不难受,方便不方便的阳光,一次就璀璨了自己的眼。
蝶衣被打的缩成一团,但是那些人还在踹着,突然她觉得自己周围一片冰冷,蝶衣使劲用双臂将自己抱起来,这样会不会暖和一些?
“行了,我们走!”那个人笑地轻蔑,喊着那些面目丑恶的人离开了。
蝶衣的嘴角渗出了血,头发凌乱地盖在眼前,烈日炎炎,阳光晒在她瑟瑟发抖的身体上,她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没有流泪,没有叫疼。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
有很多人围观过来,企图把她扶起来,但是又怕惹祸上身,只是在那里看着,时间静静流淌着,人们耐不住空气里弥漫的高温,渐渐离开。
当周围没什么人了的时候,蝶衣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有些发干的血迹,用一只手抱着另一只胳膊,瑟瑟发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她必须要快点找到谢佳禹。
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就可以给他一点点安慰。
烈日炎炎,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抬头望着天空,发现已经差不多是正午了,人们都该回家吃饭了吧?也不知道谢佳禹有没有吃饭。
对不起,谢佳禹,我说过的“喜欢你”是骗你的,因为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是爱你!爱你啊!谢佳禹,我知道,我的身份,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接受我的感情的,其实,我也没有想过要你给我些什么,但是,我只想陪在你身边,一直陪下去。所以,谢佳禹,等一下我好么?我马上就可以去看你了。
蝶衣拖着一条腿,蹒跚地向前走去,像个上了岁数的老年人。从背影看起来,那么地憔悴,那么让人心疼。
之前的经历,让她不能忘记,那个把自己逼上绝路的“男朋友”,她永远不会忘记他给她带来的痛苦,和不堪。现在的情况是那么相似,但是,没有时间悲伤,只能向前赶去。
莫依落在那里睡着,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路远航微笑的样子。
阳光微薰,背景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紫色薰衣草。莫依落看见自己穿着那件路远航给自己买的衣服,在这片薰衣草中奔跑,嘴里喊着的是路远航的名字,直到自己感觉腿上没了力气,一下子软摊在土地里,她看到自己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那种悲伤瞬间将周围的花草感染地垂下头来,一种莫名的力量让自己沉浸在思念,无助,悲伤,难过的情绪里。
突然她看到路远航穿着白色衬衫,满脸微笑地向自己走来,对着自己说了句:“落落,我爱你,你终于嫁给我了。”
然后越来越近,轻轻将自己扶起来,他的手掌是温热的,那种真实感和现实那么像,渐渐的,莫依落迷失了,忘记了这是个梦。最后她忘我地对路远航说:“抱抱我好么?我好冷。”
是的,刚才的哭泣和恐惧让她浑身发抖,颤栗不已。那种一下子掉在冰窟里的感觉,就算看到路远航这个专属于她的太阳,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她渴望一个拥抱,迫切地希望路远航可以抱抱自己,给自己一点属于路远航的温暖。
“你终于让我拥抱你了。真好。”对面那个拥有自己熟悉的脸庞的白衣少年露出淡淡的微笑,然后轻轻将莫依落拥入怀里,莫依落的脸颊泛起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