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找李长卿拼命,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不是常唯墨在场的话,她一定会放声大哭。
李长卿心道:“这小妮子虽然脾气火爆,不过倒还长得妖娆,若是她脱了这身男儿装不知道又是什么风味?若是那文鸯着实没了功能,自己倒不介意去代替他,只是不知道这小妞到时候会不会谋杀亲夫的。”
文若现在已经对李长卿恨之入骨,当然也对常唯墨殊无恭敬,眼睛红红,还犹自是梨花带雨的娇俏之声,嗓音尖厉的指着李长卿道:“你去。”
李长卿道:“文姑娘,我知道是我不对,不过我们不是切磋么,只是误伤,你师兄的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以后有了家室,你若生不出来,我生一大堆,送你一打如何?”
阿珂听了这话,已经口不择言,道:“李长卿你这登徒子是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你究竟要和谁生娃娃!”言毕,对着李长卿怒目而视,面皮挣得更红。
文若已经取下了背上的金漆小扇,身上已经乏出紫莆之色,她现在只想将李长卿立毙于手上,再不想其它,所幸文虎将她拉得死死地,李长卿暂时得以保全。
不过,东边日头西边雨,阿珂已经毫无淑女的风范,因为她今天已经装淑女装得够辛苦了,所以她决定按照惯例对长卿来个地毯式轰炸,场面已经是一塌糊涂。
常唯墨也已经再无谦谦君子的风范,在那里几乎将三络青须都要吹上了头顶,平日里他对这女儿也实在娇惯,现在她才敢当着这么许多人胡作非为,毫无仙门中的女儿这态,有时他又在想自己的先见之明,若不是自己强行把这女儿塞与李长卿,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敢娶她进门的。
只听得大厅中有人连连的咳嗽,想要止住这乱相,所有人等即时省悟,此时不是胡闹的时候,厅内又归于平静。
汤唯书朗声道:“常门主护徒心切,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取蛋之人,不仅要仙法高绝,而且要是童男之身,对这无量地势也要熟悉才好,而且还要是下个月阳气最盛的十五的正午时,我想这个人选,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是谁了。”
汤唯书都这样说了,鬼都知道这活非李长卿莫属。
汤唯书道:“青鸾之蛋,本是青鸾先天阳气所化,乃是宇内阳气最盛之物,文鸯的男根却无损伤,只是重伤之下,阳气多泄,必须用此阳气最盛之物,或许才能治得他的病根。为了让青鸾蛋的纯阳之气丝毫不外漏,所以必须用童子之身去取此物,才能更多一份把握能断了之病根。”
“日期,就定在十五阳气最盛的时候。”
汤唯书说完这话,大厅之内的人都是面色各异,首先第一是那文鸯脸色是又白又红,他今年也才一十八岁,虽说小时命运乖觉,为父母所弃,不过他遇上了文怀虚认为义子,也是从此乘云直上,从来不知忧愁为何物。
此次上无量,他一时心中有感,一时与文虎等人口不择言,自己凭空的就惹上了李长卿,所以现在反而是得了这难与人言的病症,心里欲与天下仙门中人试比肩的心思早就不知道到了哪里,现在反而只不过是个忧世嫉俗的少年人而已罢了,心里不过却只有一股恶意,若是下了这无量山,自己也不得好,说不得就要与李长卿以死相抵。
再一个就是那文若,文若这个女子,长相倒也十分俏丽,只是在外人面前却仍是一幅泼辣之相,从来不知道收敛的。
只因为那贡山府地界,本是化外之地,所居的大部都是边塞蛮人,蛮族之人,自然是不知道什么中州的教防礼数,她自小耳濡目染,虽然也受了老师教导,却仍然是外放不禁,现在听汤唯书说的如此,知道了那文鸯的毛病全无必治的缘由,眼睛中几欲喷出火来,若是眼神能杀人,李长卿现在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只是又知道这无量山中,现在若是说功法高绝又是童子之身的,可能就只剩下之这一个恶人,也是无法,只能心里把李长卿不知道杀了多少次,留待秋后罢了。
再看阿珂,阿珂本来一直在那里听几人将那来龙去脉说得清楚,她这个事外人,却天人交战了也不知多少次,先前撵了长卿,怒火犹自还未熄下,现在却听了这个由头,哪心里是直如六月飞霜,本来还是心内如火烧,直欲将那李长卿的油嘴撕个稀烂才好,现在可好了,也不用她去撕了,说不得到了月中,那李长卿自己就要去往那无量绝地。
她自己反而是一下子从火炭之中,突然的坠入了冰窖,心里直打寒颤,她平日里只知道见了李长卿就是怒火中烧,也只知道李长卿最近性情大变,私下里和自己在一起时毛手毛脚,油嘴滑舌,外人面前去又是一幅君子样子,却全然不知自己已坠了那少年男女的情丝纠缠之中。
想到李长卿将要去赴死,她竟有些如在眼前,不知不觉眼眶就有些红红。
李长卿现在想的却不是自己怎么个死法,他想的只是个糟糕,简直地糟糕,若说无量门下,谁的功法高绝,自然自己是除常唯墨之外不二的人选只是童子之身,却是为难死了他,本来无量五子,除阿珂之外,皆是大夏国豪门之后人,李长卿也不例外。
大概五年前,他十三岁时,回了一趟家,豪门大族,少年男子十一二岁上往往就要给他一个通房的丫头,他回家的时候,他老父早就给他准备了一个。
李长卿的品性本来就是个伪君子,他假意拒绝了一下,最后还是把那丫头花差花差了,时至今日竟已不记得那丫头是何模样,倒不是他薄情无义,实在是其时匆匆,他根本想不到那么多的。
虽然不是现在的李长卿做的,但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偏偏常唯墨又是礼教大防之人,这样的事,李长卿既然装君子当然不会说出来,再者若是常郁珂若是知道了此事,又是一个死字,不想今天竟然有了这等事,是人都会头痛!
李长卿头痛了半天,怎能对人说出,就算说出,又有谁人肯信,说不得都以为自己是惜命的人,现在的李长卿其人,虽是疲懒,不过却是无知无畏,若说惜死的事,倒与他搭不上号。
话说汤唯书语尽于此,是人都明白这不二的人选究竟是哪个,常唯墨却也不语,一来他心底实在是对李长卿恼怒,虽能击败文鸯也是一桩喜事,却不想竟然将文鸯伤到如此重的地步,于是静思无语。
深思了半晌,举头又看李长卿,见他在那里畏首畏尾,全然不是平日一往无前的样子,心底真的火起了,喝道:“那逆徒,你也有惧死之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