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爸埋葬了里根伯伯后,离开了青城,依旧过着以打猎为生的生活。
没有了团队的核心,一开始我和老爸是手忙脚乱,经常免不得要挂上点彩。不过,人都是磨砺出来的,久而久之,我也懂得了些许设计陷阱、追寻气息这类的小技巧,也算是半个合格的猎人。
我们一直在官道附近晃荡,一是容易找到前往城市村镇的路,二是安全,没有那些吞电吐火我们应付不来的魔兽。不过前两天,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为了不让雨水淋湿身体,我和老爸跑进森林深处寻找着避雨的地方,结果雨停了,我们也很悲催的迷路了。
事实证明,在猎人这个高深莫测的职业里,我和老爸还只是没入门的半吊子。所以当我们想起寻路时要做上标记时,已经是我们迷路的第三天了。
辗转了那么多天,天知道我们到底身处哪里,幸运的是没有遇到什么吞电吐火的魔兽。说来奇怪,也这么多天了,不说野兽人类,这附近连个虫鸟影儿都看不到。
不过也罢,包裹里面的食物也能撑个大半月,这段时间日日夜夜和野兽斗智斗勇,难得休闲下来,纯当度假好了。
我躺在发着新芽的碧绿草地,听着风吹树叶“沙沙”作响,舒适的享受这悠闲的时光。
“儿子,开饭了。”老爸笑着对我招手道。
一股肉香扑鼻而来,我鱼跃而起,边走便对老爸道。“好香啊!”
老爸盛上一碗肉汤,递到我手中,临了,还不忘嘱咐道。“小心烫啊,儿子。”
我吹开热气,细细的品尝了一小口手中的肉汤。干肉煮出来的汤毕竟比不上新鲜的肉汤,不过在这野外,能喝到如此肉汤,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懂得了饥饿的滋味,自然不可能再浪费食物,满满一锅肉汤,被我和老爸分食的一干二净。
饭毕,老爸用麻布擦拭着锅碗,而我依靠在树旁,满足的抚摸着吃撑的肚子。
“儿子,我找到了一个赚钱的好办法。”老爸朝我扭过头来,面带兴奋。
我舒服的依靠在树旁,毫不在意的随口应道。“什么办法?”
“这个。现在还不能说。”老爸皱了皱眉头,随即舒展开来,一幅神秘兮兮的模样。“等成功了在告诉你。”
“噢!”
对此,我也没有在意,这片大陆就是这个样子,穷人想要发财,弱者想要强大,我是没有本事,有那个能力的话,我自然会让老爸富富贵贵的过完余生。
接下来几天我们依旧没有找到出路,倒是找到不少野果,仿佛我们不是在迷路,倒像是在远足郊游。
不过至那天谈话后,老爸似乎变得忙碌起来,除开吃饭睡觉,休息时间都很少能看到老爸,甚至于几次夜里醒来,身边都是空空如也。偶尔出现,脸上也不知道从哪里沾上了些花花绿绿的汁液,我笑着想帮老爸擦拭的时候,老爸总是制止我,还一脸严肃的说是劳什么仪式。
一开始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这种日子持续好几天后,倒是将我那股好奇心给勾了出来。
迷路的第七夜,我索性躺下装睡,想要一探老爸的秘密。
深夜时刻,老爸起身,步入森林的深处。我偷偷摸摸爬起来,小心翼翼跟在老爸背后。
我与老爸保持十余米的距离,跟在其后行进了约有一里地,来到一个洞口。
生活在这片森林这么久我都没有发现,老爸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洞穴,我心中犯着嘀咕。
老爸步入洞穴,我却在洞口犹豫不决起来。老爸死守秘密不肯告诉我,要是发现我偷偷跟踪他,到时候被发现我该怎么解释?
偷偷看一眼就离开吧。犹豫不决不是我的风格,思索一会儿,我便做下决定。
我翘起脚,小心翼翼的轻轻进入洞口,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洞穴挖的并不深,沿着入口直行个十数米,转个弯便是一片豁然开朗。
洞穴尽头是一个约莫十平米的空地,空地上摆放着两排燃着的蜡烛,将整个洞穴照的通明。老爸立于空地中央,手持着一具等身高的骸骨,整个骸骨紧密相连,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固定,即使被提到半空也不曾散落。
看到这一幕,我倍感惊异,目光垂下来,不敢直视,却发现空地上刻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
怎么说我也在学院学习过一段时间,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个魔法阵,只是无法判断是作用于什么类型。
等到我抬起头的时候,老爸已经将骸骨放置魔法阵中央,从怀中掏出匕首,往手腕上一划,血水如柱,洒落在骸骨的头骨之上。
“尊敬的魔神大人,我是您忠实的信徒.”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老爸像是在对什么祈祷般,一脸殷诚的表情。
这情形着实诡异,我有些害怕,想要逃离这里。
两排蜡烛“哗”的一声尽数熄灭,魔法阵中的骸骨悬置在半空,散发着耀眼的绿光。
我感到后背发凉,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
昨晚的事情太过惊异,我一度以为自己在发梦,上午的时候也不敢面对老爸,畏畏缩缩,这份不自然被老爸看在眼里,特地摸了摸我的额头,还以为我得了病。
“儿子,来吃块面包。”老爸一如既往的亲切。
“噢,好。”我小声的答到,心里面也在埋怨自己胆小,只不过是个梦而已,搞得自己疑神疑鬼的。
想到这里,我心中也有了些许底气,像往常一样,带着笑意结果面包。
然后,双手一颤,面包坠落在地,滚落脚边。
老爸的右手上,有着一道崭新的划痕。
整整一日,我都处在不安之中。时间飞逝,夜幕很快降临,我躲在被窝中,瑟瑟发抖,害怕接下来会发什么恐怖的事情,夜晚的森林静悄悄的,困意逐渐来袭,我也陷入沉睡。
一夜无事。
我不禁暗骂,也许老爸只是不小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划伤,干嘛要自己吓自己。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也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决定不再想这件。
这片森林实在广阔,我和老爸寻觅了九日也没找到出路。照这种情形看,食物恐怕是要省着点吃,老爸估计心中也是在焦急,最近两天都没看到他怎么吃东西。
入夜,这正是我和老爸迷路在这片森林的第九个夜晚,由于白天寻觅了很多处地方,所以晚上我很早便乖乖躺下。
半夜醒来,头脑还有些迷糊,耳边只有淡淡风吹树叶的声音。
“咔擦~~咔擦~~~咔擦~~~!!!”我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听着。
不,不对!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树叶摇曳的动静,就像是幼童磨牙发出的声响,而且这个声响,距离的很近。
我能清晰感受到背后有着尖锐的目光注视,头皮顿时发麻,身体也变得僵硬。
这是梦,这是梦,这一切都是在做梦。我不停的告诫自己,仍抵挡不住恐惧的侵袭,头也不自觉的向后扭去。
老爸睁着峥嵘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两排森然的牙齿一张一合,“咔擦咔擦|”的声响从缝隙之中不断传来,身体和当初所见骸骨一般,散发着耀眼的绿光,渐渐将我包裹侵蚀。
我吓得紧闭双眼,身体一动也不敢动。良久,四周没有丝毫动静。
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老爸正安详的躺在一侧,周围一片寂静,除了隐约传来的树叶“沙沙”摇曳之声。
我用被套紧紧裹住身躯,再也不敢入睡,就这么支撑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