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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秘密婚礼 (3)

这样鸡飞狗跳到了中午,终于仪式在屋顶花园开始了。幸好晓玲请的小司仪还挺会热场,婚礼的气氛渐渐的就上去了。而当晓玲说出那句“我愿意”时,气氛更是达到了高潮,一大早就出发赶路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的宾客,此时都盼望着赶紧开席吃饭。

所以,双方父母上台新人改口叫爸妈这个仪式,庄惠芬和刘淑敏一合计,决定改在家里进行。席间,两个妈妈的眼角都有点湿,但两人都攀比着,希望不要仪态上输了对方。刘淑敏的方便面头造型显然在气势上压过了庄惠芬的简单短发,但庄惠芬的五彩斑斓虎皮鹦鹉外罩又比刘淑芬的贵丽牡丹花上衣更胜一筹。

晓玲和关一禾轮番敬了一圈酒之后,都感到了疲累。关一禾右手牢牢的拦着晓玲,希望能给她一点支撑。两人回到父母那桌,敬双方父母,刘淑敏赶紧拉张椅子让儿媳妇坐下:“孩子,赶紧吃几口菜,别饿着。”

把改口的仪式临时改期,此时却让两个新人感到称谓上的不便。晓玲和关一禾交换一下眼神,举起一杯茶,双双跪在了父母面前,改口叫爸妈。关一禾向岳父岳母大人表示,一定会照顾好晓玲。庄惠芬忍耐已久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晓玲一边给母亲擦眼泪,一边自己却也哭了起来,全场人唏嘘不已。但不论如何,叶晓玲和关一禾总算是一起走完了结婚这条路。

周一一早,关一禾正式离职。这件事虽然已经在丰盛内部准备了很久,但还是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关一禾真的赔了公司80万离开,关一禾的去向成迷。据公司最靠谱八卦小王子安思危的线报,关一禾绝对是高就去了。

只有晓玲知道,关一禾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去了做了某大券商的高层,他去了一个叫伟业的小券商,做了个所谓的“副总”,实际上办公室还没有他在丰盛的一半大。她不想参与任何讨论再为关一禾制造话题,她在等待着关一禾为她揭开谜底的那一天,让她可以大方的作为关太太,在丰盛继续战斗下去,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一天来的那样不合时宜。

刮风娱乐上市项目已经可以基本确立签约,又近十一长假,下班后,Mary张破天荒的提出请项目组的全体同事去吃饭喝酒。吃饭的地方是一间日本居酒屋,几个人要了几份定食,没怎么吃就开始一瓶接一瓶的喝清酒,由于之前已经知道晓玲准备要孩子,Mary在饭前就提出晓玲情况特殊,晚上要回去整理材料,所以不能喝酒。晓玲很感激Mary的照顾,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不少。

投行的男同事大多能喝,特别是在座还有三个全丰盛最拿得出手的女同事,就变得格外骁勇。左一杯右一杯不一会儿就灌得何玥玥频频跑厕所。

晓玲看何玥玥有点晃荡了,就跟进了厕所。喝得满脸通红的何玥玥在厕所里大吐起来,晓玲走过去心疼的帮小姑娘拍着背:“不能喝就少喝点,又不是跟客户吃饭,不用这么拼命吧。”

何玥玥已经醉了:“不行,Mary都还在喝,我怎么能不喝。”

晓玲到觉得何玥玥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还严苛的遵守职场等级:“Mary今天高兴嘛。”

何玥玥故作姿态的摆了摆手:“晓玲姐,刚进职场就能碰到你和Mary姐,我实在太幸运了。”

说着在厕所里搂着晓玲笑起来,弄得晓玲尴尬无比:“不至于这样吧。”

晓玲只记得自己在贵州也喝成过这样一回,她忐忑看看何玥玥再想想自己:当初的自己不会也是这副鬼样子被关一禾背回去的吧,没准还丢人的哭了,痛说王鹏鹏的一百零八种不是什么的。醉酒使人情绪放大、理智失守,芝麻绿豆点事儿都能看得比世界末日还严重。

但何玥玥很快就稳定住了情绪,双手搂住晓玲的肩膀,略带娇羞的说:“晓玲姐,谢谢你,我进丰盛这段日子,你一直教我,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晓玲感到自己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浮起来又落在地上,她从来没被谁这样撒过娇,也没被谁这样撒过娇,小时候电视里演男女谈恋爱女孩撒娇的桥段,庄惠芬是会捂她耳朵的呀!

晓玲无措的想推开何玥玥,但想想不太好,只好尴尬的拍了拍何玥玥,扶她回座位。但回到座位,晓玲发现,今天的事儿有点大:Mary也喝多了,趴在桌子上配着酒屋的日本音乐唱起了歌。

晓玲伏下身问Mary:“我送你回家吧?”

Mary使劲摇着头:“不,我还要逛街去!”

晓玲看一眼表:“该回家了,明天你还有会。”

听到明天有会,Mary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回家。”

晓玲环视一圈桌面的情况,清醒的也就自己一个了,给关一禾发了短信后,晓玲把何玥玥和Mary塞进了同一辆出租车,自己坐镇先把何玥玥送回她租的房子,再送Mary回家。

Mary住在三元桥附近的一套酒店式公寓里,房子很大,冷气很足。晓玲一进门扶着Mary一进门就感到了这套房子的强大气场,那种和Mary相吻合的有条不紊使人感受到平静的紧迫感的气场:房间里的所有杯子统一朝一个房间摆放,各种数据线、电源线都整齐的缠绕在收纳板上。

Mary瘫在沙发上,酒醒了一点,轻声说:“晓玲,麻烦你给我一杯水,厨房就在你左手边。”

晓玲左手边有两扇门,晓玲推开了离自己近的一扇门,却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间漆成淡鹅黄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圆角的儿童家具,小木马,黄色的小鸭子随意散落在地上,似乎还能闻到小孩子身上混合着阳光和牛奶的温馨味道,这个房间充斥杂乱的温馨与屋外井井有条的冰冷只隔着一扇门。

“那是我女儿的房间,厨房在再左边一点。”Mary扭头,正好看见晓玲推开女儿的房门路出笑容。

晓玲给Mary倒了一杯水,Mary喝了一口水,定定的看着晓玲,像下定决心一样开口:“我一早想找你聊聊,虽然我知道我不该多事,但你可千万别跟我一样……”

原来成功女人的背后,不一定都是默默支持她的男人,没准是一个默默侮辱、损害与抛弃她、陷她于不义、把她的头往水里按的男人。

只不过,Mary的这段纯是自找:当年她和关一禾一同进了丰盛,是众人眼中“不结婚就不再相信爱情”的梦幻情侣。但那时年轻的女孩总会勇攀高峰,Mary也不例外,从校园到社会犹如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她见识到了更多的人和事儿,而投行的巨大压力也渐渐让她感觉,自己应该嫁一个收入至少是自己五倍以上的富商,或者嫁给受人尊敬的政界人士,才算是幸福生活。就在那个时候,在她项目的客户的猛烈追求下,她怀孕了,跟关一禾分手后迅速嫁做人妇,生下女儿过了不到一年的全职主妇生活Mary就崩溃了,她受不了每天无休止的在琐事中空耗生命。重返职场又无暇照顾家庭、女儿,争吵逐渐取代感情成为夫妻生活的主旋律,最终把她推向了事业与家庭的两难选择。夫妻二人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事业,做出牺牲,最终Mary选择了离婚,但更加痛苦的是,前夫要争夺她跟孩子的抚养权。

“这事儿搞得我心力憔悴,工作上难免出纰漏。”Mary说起烦心事,眉头的川字越拧越紧,“上次的要不是你看出那个问题,我们现在肯定做不成刮风娱乐的项目,或者,等到苦哈哈干几年,再被证监会判死刑。”

晓玲不知怎么接这个话题,谁知道她一下子就竹筒倒豆子痛陈革命,把当初这些要了亲命的往事一一说给自己听呢。

Mary见晓玲一脸茫然一副不开窍的样子,忍不住点醒她:“你可不要以为年轻有大把光阴可以耗费就走我的老路,婚姻生活一定要慎重,如果对方有老婆,你就算了吧!”

晓玲囧了,说到底还是规劝自己不要给人做小三。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对方把这么重大的秘密与血泪史都粉饰一新推到前台供自己借鉴、品评,难道自己真的忍心告诉对方自己一直在骗她么?晓玲不敢。

晓玲把Mary张安顿到床上,Mary张迷蒙中说了一句:“如果我当初不跟关一禾分手,结果也不会这样吧。”

晓玲的心被生生的扯去一块,她下定了一个不坚定的决心:她和关一禾的事儿最好还是能瞒就瞒好了。出了Mary的房门,晓玲扫了一眼挂在走廊墙上她和女儿的合照。好死不死,就被晓玲瞧见她和关一禾的一张合照,那是一张公司年会后的集体合影,她和关一禾站在人群中间,笑得都很腼腆。关一禾揽着Mary的肩,他那时理一个寸头,比大学刚毕业的男孩大不了多少。

晓玲下楼,关一禾已经等下楼下了:“跟你领导坦白了么?”

晓玲摇摇头。

“没关系,我明天给她打个电话,说一下这个事情。”关一禾替晓玲系上安全带。

“还是我来说吧。这事你说不合适。”晓玲不敢告诉关一禾,她在他前女友心目中已经成了傍大款的小女孩。

“也好,不过尽早说吧,我妈要帮咱们办准生证,你还得人事那问问婚育证明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事儿。”

晓玲硬着头皮说:“我来办吧,你不用管了。新工作怎么样?”

“还行吧。”关一禾踌躇满志,除了办公室小点好像其他没啥不好,他觉得“关总”这个称呼还挺适合自己的,只是老板每天拉着自己喝酒有点烦人。

女人和女人间最好的交流手段无疑是交换秘密,自从那晚的酒后露真情活动后,Mary张对晓玲的态度就与别的下属有一点不同了。何玥玥也看出来,今年Mary肯定会升一次职,而Mary升职后留下的空,八成是晓玲的。对这个未来领导也就格外敬重,经常“晓玲姐”长、“晓玲姐”短的跟晓玲讨论生孩子的事儿,办事也格外勤快。时不时还问起晓玲的“那位”,当着Mary的面,晓玲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把谎话编下去:于是,慢慢的,还没到晓玲的第三次产检,晓玲的这位有了星座有了身高血型,甚至还有了名字。晓玲趁热打铁告诉Mary自己怀孕了,准备领证。三个人为此还去庆祝了一把,虽然不知道庆祝什么,但至此Mary对晓玲格外照顾,她认定晓玲和何玥玥都是可造之材,手把手带着两人做新项目。这样一来,本来准备适时坦白的晓玲就更加不能告诉公司自己的真正丈夫是谁。以谎言掩藏谎言的结果就是,谎言越来越多,有时晓玲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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