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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隐婚时代 (2)

对方一边说没事,一边驾轻就熟的替两个人点好了开胃菜、主菜、甜点和酒。只是,晓玲发现,其中一份点的是全素的。晓玲偷偷瞄了一眼餐单,全素的也不比对方给自己点的牛排便宜,就好心问道:“你不吃肉啊?”

对方淡定的说:“素的是给你点的,女孩子嘛,晚饭少吃一点有助于保持身材。”

晓玲讪讪的摸了摸自己刚刚有点肉的腰,心里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从偏瘦界向标准界考虑,现在又被迫掉膘,但嘴上也只好附和:“哈,正好我最近在减肥。”

对方严肃的说:“嗯,你是该减肥了,说真的,我跟别的男的不一样的一点就是,我觉得大胸妹都没内涵。”

晓玲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胸又往回缩了缩,愈发的不自在。但对面的男人还是喋喋不休的跟晓玲讨论起骨感美,几乎每一个身体部分都如数家珍的讨论一遍,弄得晓玲十分不自在。晓玲看看表,《杜拉拉》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关一禾这个混蛋肯定得意的一手爆米花一手汽水看得正开心!自己却要在这里跟人聊天!

晓玲急中生智,把一杯红酒全“失手”洒在自己乳白色的套装上。其实不算什么生智,但奶油蘑菇浓汤、滴着汁的蔬菜色拉、带血色的小牛排之间,你实在不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对方惊讶的看着晓玲,晓玲略感无奈的说:“不好意思,我得回家换衣服,下回再约你吧。”

晓玲带着一身红酒味赶到电影院,顺利的找到关一禾身边的空位,关一禾正好吃完最后一颗爆米花。他惊讶的看着晓玲的衣服:“你被人打了?”

“没有!你别问了,没这个我就来不了了。”

关一禾心里的不安这一刻全部消散了,他满足的握着晓玲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汉堡递给晓玲:“你吃吧,我特意放衣服里保温的,还热着呢。”

晓玲满意的吃着双层汉堡,荧幕上,办公室恋情曝光这一段,看得她唏嘘不已。想想今天自己的遭遇,她yy了一段关一禾在自己和公司之间毅然决然选择公司、以后再也不能跟自己一起吃肉的情节,居然伤心的流下泪来。

关一禾听见啜泣声,伸手摸了摸晓玲的脸,果然湿了,他把晓玲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低声说:“我不会像王伟那样离开你的。”

晓玲却从关一禾胸口的位置摸到一根沾了芥末酱的甘蓝,颓丧的想:这件衣服又得自己晚上手洗了。

出了电影院,晓玲兀自红眼圈,和裙子上的污渍交相辉映,她不好意思的用包挡着。关一禾看见卖甜筒的,想起甜食使人愉悦的说法,跑到柜台去给晓玲买冰淇淋。特意叮嘱卖甜筒的多给他装一点,当关一禾手握两只甜筒转身寻找晓玲时,却看见了Mary张。

Mary张刚要跟关一禾打招呼,却发现50米开外的晓玲正拿着包尴尬的站着。虽然晓玲看见Mary张转身就走,但Mary张还是看见了她,她看看两只甜筒,看看关一禾,再看看飞速离开的晓玲,虽然她不能相信,但她觉得她还是懂了。

“可算看完了,我等了你俩钟头!”神兵天降的赵金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把拍在关一禾肩上,关一禾更懵了。

赵金子看见关一禾手里的甜筒,以为是给自己买的,自顾自的拿过一个吃了一口:“你看见我了?”

Mary张看见赵金子,内心燃烧的困惑被瞬间扑灭,她觉得自己的前男友再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以职务之便勾引下属的地步。她冲关一禾笑笑,说了一句“不打扰了,明天公司见”,转头走了。

此时,关一禾觉得自己背上的衬衣全都被汗水贴在自己身上了。但紧接着第二个震惊就萦绕上心头:“你怎么在这儿?”

赵金子看着快餐店里的汉堡发现自己饿了:“请我吃个饭吧,慢慢跟你说,我惨死了。”

快餐店里,赵金子跟没见过饭一样风卷残云了一个汉堡、一对鸡翅、一包薯条。关一禾大概从赵金子因为吃着东西而口齿不清的语句里揣测出了事情的大概:赵金子一心想来北京发展,老赵当然不同意,断绝了赵金子的经济来源,以为这样就能留住女儿,没想到,赵金子为了来北京,把随身的LV淘宝卖了三万块,给老赵留个条就直飞北京。

“你留在贵州多好啊,来北京干嘛?”关一禾也觉得自己有点揣着明白当糊涂了,但他实在不知道跟赵金子说什么,只能硬聊。

这时,关一禾的手机忽然自动报读短信:来自HONEY短信,138010……关一禾这才记起自己开车打开了手机安全行车软件忘了关,本来想关上,但他想让赵金子知难而退,所以干脆假装找了半天手机,等短信报完才关上——“我看见Mary了,先回家了,等你。”

赵金子听见HONEY这个词,眼睛里明显流露出一丝失望。她听完短信内容就更加失望:她在等他回家!赵金子,你的暗恋逊毙了!我知道,但我不怕!

赵金子想到这里,对关一禾笑了:“因为你啊!”

关一禾早就断片了,短信一打岔根本不记得刚才聊了点什么:“什么?”

“我说我来北京是因为你啊。”赵金子直白的说。

关一禾听赵金子这么说,心里涌上一丝小感动,他本以为赵金子听完这条短信会知难而退,但他没想到现在女性都已经进化成了生猛勇士。他只好直截了当的说:“我有女朋友了,金子,你人特别好,但我真的有女朋友了,我们挺相爱的。”

“你结婚了么?”

“还没。”

“那我就还有机会,大家公平竞争呗。”赵金子说着吃完了最后一根薯条。

关一禾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胜利果实,让人打得头破血流:“你是不是没明白我的意思,这里面不存在竞争,我和我的女朋友,真心相爱……”

“我知道,但你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你女朋友的对吧?”

关一禾觉得赵金子是个天生的谈判专家,她步步紧逼,每一句都是陷阱,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但实际上,赵金子干了什么呢?她只不过把所有人藏在心里的话,明白无误的说出来。

“金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是我跟我女朋友感情真挺好的。你如果一定要留在北京,别的事儿我也帮不上忙,不过租房子找工作的事还是可以帮你留意一下。你是不是还没地方住呢?”说着,关一禾拨通了自己在“你爱你家”房产公司当中介的表弟刘夏的电话。

刘夏正带着两个学生看自己最好的一套房源,合同都要签了,表哥这边来电话要租房。刘夏干脆告诉两个学生,这套房子哪都好,就是不干净。把学生吓唬走,刘夏在房子里迎来了自己的新房客——赵金子。

一见钟情,是根植于人类基因中的。刘夏在赵金子走出电梯的一瞬间,就感到自己中了那种诅咒。他忍不住,把租金又报低了四个百分点,正好让出了自己的提成。

把赵金子安置好,关一禾回到家的时候,晓玲也刚挤公交进门不久:为了甩开Mary张,为了撇清跟关一禾的关系,她是先坐车回原来的出租房,再从那里坐车回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Mary根本不会跟踪她,她只是感到非常的害怕与无助,甚至还有一丝茫然不想回家。

关一禾心疼的骂晓玲傻:“她要是有跟踪你的毅力,你就招了呗,不是我们同志不坚强,是敌人太狡猾。”

可晓玲根本笑不出来,掏出电话,手机上有5个妈妈打来的未接电话,还附有豁长豁长的一封短信,大意是最近找不到晓玲很担心,希望她尽快解决个人问题云云。

关一禾从晓玲的表情就猜出不是什么好事:“怎么了?”

晓玲疲倦的闭上眼睛:"有点累。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我妈我恋爱了,因为我不知道能跟你这样在一起多久,下一次相亲怎么办?被Mary戳破怎么办?"

关一禾觉得晓玲有点多虑了:“你可以告诉你妈妈,放心,我会负责到底的。”

晓玲却更加多愁善感了:“不是所有的杜拉拉都能得王伟,更别说连王伟最后都闪人了。”

话说到这里似乎打了个死结,关一禾到阳台上抽了一根烟,这支烟烧得他肺疼,隔壁谁家的饭香飘进来,小孩子的嘻闹声刺痛他的耳膜,生活透过整个城市向他涌来……十分钟后,关一禾做了决定。

关一禾在兜里找到一块钱纸币,把它细细的卷成一个纸卷,走进房间,单膝跪下,把纸戒指套在晓玲的无名指上:"嫁给我。"

晓玲呆住了,但手上纸戒指粗糙的质感又在真实的提醒她,关一禾是严肃的:

“我关一禾,别的本事没有,但我保证,不让你再过这种躲躲闪闪的生活,我要你光明正大的做我的妻子。”关一禾见晓玲没说话,赶紧补充,“我明天去给你补戒指。”

晓玲懵了半天,最后才想起来问一句,“那,公司里怎么办?”

关一禾大手一挥,“明天你就写辞职报告,我给你批,一个月以后就生效了。我们那时候就可以结婚了。放心,不就是份工作吗,哪儿不能找,我听说中托现在正在招人,我明天就打电话问问去。”听到关一禾这么说,晓玲安心了。

在这一刻,晓玲坚信自己是幸福的、安全的:幸福到,可以答应跟关一禾更进一步;安全到,可以交出自己的世界。

第二天上班,晓玲干了三件事:写辞职报告、给妈妈打电话、把本年度公司给员工办的体检顺便做了。晓玲想在辞职前赶紧把公司的福利再享受享受,刚好这一段身体一直有点不得劲儿。结果因为体检中心下午都约满了,晓玲只好改变了这三件事的顺序:但就是这一次的改变,彻底的改变了她和关一禾之后的整个人生。

体检中心的小姑娘为难的告诉晓玲,下午体检的人太多,如果晓玲不愿意等最好中午之前就来。晓玲想想反正最近事也不多,那就请个假去一趟呗。

路上,晓玲在出租车里给庄惠芬打了个电话,尽量平静的告诉母亲自己恋爱了。

听说女儿恋爱了,庄惠芬在电话那头高兴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哎呀!太好了!你早就该恋爱了。”

晓玲已经料到这是一次冗长的谈话,她详细介绍了关一禾的情况,着重讲了关一禾一年考到保荐代表人资格、学习成绩很好的事迹,特别忽略了自己已经决定答应关一禾的求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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