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依偎在雪兰怀里的音儿也终于明白,原来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未必就是事实!
只有用心,才能明辨是非对错!
事情已然真相大白,众人深知他们一时的好心却是助纣为虐,个个不禁心生愧疚,自动让出一条路,目送他们离去。
不多时,雪兰等人来到了花语城中,在一家名为祥福客栈中住下。
拒绝了闻讯赶来的知府大人诚邀去官驿歇息的好意,易沉遥走进了紧邻雪兰的客房中,刚梳洗完的他转身就看到莫千浔已坐在桌边,不禁心念一转,微笑着道:“好久不见。”
曾经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却因突如其来的变故成了陌路之人,果真是世事无常!
“五年了。”倒了杯茶轻抿一口,莫千浔勾了勾唇:“还不想回去吗?”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缓步走到桌边坐下,接过莫千浔递来的热茶慢慢品着,易沉遥微微一笑:“倒是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吗?怎么到了这里?是为了那位姑娘?”
“她要回去给亲人扫墓,我不放心。”
“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能让向来游戏人间,却片叶不沾身的你如此倾心守护?”
听出易沉遥语气中的兴味和一丝失落,心知肚明的莫千浔意味绵长道:“她叫诸葛雪兰。”
“诸葛雪兰?”闻言,易沉遥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震,挑眉直视着莫千浔,双眸中霎时布满了惊疑:“你是说,她就是独孤瀚刚娶的王妃诸葛雪兰?”
虽然他已离开了那富丽堂皇的牢笼数年,但那里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依然了若指掌。
“是!”
“明知她已嫁作他人妇,而独孤瀚心机之深,城府之重,手段之狠,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还要……”
“她是我莫千浔认定的妻子,今生非她不娶,谁也阻止不了!”莫千浔黑亮的眸子里蕴含着一抹毫不掩饰的柔情和执着:“她值得更好的人相伴一生,而独孤瀚不配!”
“是吗?”不知为何,听到那淡然清雅的女子竟是独孤瀚的王妃,而莫千浔又对她如此深情无悔,易沉遥顿觉心中五味杂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看着沉思不语的易沉遥,莫千浔双眸深邃如渊,透着细小如针的锋芒,声线犹如屋外的寒风般冰冷刺骨:“若谁敢伤她一分一毫,我莫千浔就是上天入地,也绝不会放过他!”
说完,起身离去。
而易沉遥听了他这番字字珠玑的话语后,已无法形容内心的震动,抬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仙逸的脸上扯出几许苦笑,心中怅然若失……
傍晚时分,雪兰刚准备吩咐茹兰安排晚饭,就见易沉遥微笑着走了进来。
乌黑柔亮的长发用上好的白玉冠束着,随着微风丝丝轻拂,面如冠玉,剑眉如画,黑亮的双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如沐春风,鼻若悬胆,樱花绽放般的红润嘴角弯起完美的弧度,如此时的夕阳旖旎绚烂,让人觉得舒适惬意。
一袭白衣胜雪,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儒雅高贵,就像突降凡间的谪仙,卓尔不群,充满了出世的情怀与绝代的风华。
点头示意身后的人将菜肴摆在桌上,凝视着双眼犹如秋日天空般纯净的雪兰,易沉遥笑着道:“兰姑娘,沉遥略备薄酒佳肴,感谢你的仁心载乘,希望兰姑娘不要推辞。”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看着满桌散发出阵阵诱人香气的美味佳肴,雪兰秀眉微微蹙了蹙。
缓步走到对面坐下,易沉遥仙逸的脸上笑意盈盈,黑眸中隐隐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点滴之恩,当涌泉以报!兰姑娘,请!”
在他二十二年的生命里,除了已逝的母亲和曾经的莫千浔,她是第三个令他感觉到温暖的人,他不想错过!
看着温文儒雅而有礼有节的易沉遥,莫千浔一双眼眸里浮着一层氤氲,让人看不透里面的内容。
黑眸在三人之间流转,傅劭南瞳仁中精芒与阴沉的暗芒交错而逝,俊颜上一抹意味绵长的浅笑转瞬即无,优雅吃着美味佳肴不语。
而香菱和茹兰默默地照顾音儿吃饭,似未看到几人之间的暗潮涌动。
“云遥公子……”这时,锦妈妈带着一个妙龄女子扭动着柳腰款款而来,示意那女子将手中的锦盒递给易沉遥,锦妈妈福了福身:“今天那贱蹄子冒犯了公子,老身这给公子赔礼了,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望公子笑纳!”
看也不看女子手中的锦盒一眼,易沉遥放下碗筷,盯着媚笑的锦妈妈,温润的淡笑中带着丝丝凌冽之气:“锦妈妈,你该知道在下的为人!”
“是是是,老身糊涂!”挥手让女子退后,锦妈妈小心翼翼道:“云遥公子,那花魁大赛……”
“在下自会公正评判!”
“多谢公子,老身……”
“易叔叔都说了会公正评判,你们还不走?”看到锦妈妈,音儿就想起了白天之事,心生愠怒的她猛地从座位站起,使劲将锦妈妈往屋外推。
被音儿一推,措不及防的锦妈妈踉跄着后退数步,在那个妙龄女子及时的扶持下才稳住身形,看着小脸绯红的她,妖媚的眸子里一丝戾气稍纵即逝:“小丫头,你这是做什么?老身还有话跟云遥公子说。”
正要呵斥音儿的雪兰,没有错过锦妈妈双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戾气,遂微抿着双唇,一抹冷笑在嘴角徐徐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