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欢迎你们,快点走!”那女子为了自己,竟歪曲事实蒙骗众人,还故意拖姐姐下水,简直该死!越想越气的音儿突然双眼一翻,‘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口吐白沫,手足不停痉挛抽搐。
突如其来的变故,除雪兰四人外,易沉遥几人俱是神情一滞,锦妈妈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是她自己倒下的,不关老身的事。”
“音儿……”见音儿突犯旧疾,香菱和茹兰同时飞奔到她的身边。
而雪兰和莫千浔也立即起身大步走过去,莫千浔先雪兰一步将自己最柔软的手掌边缘放进她嘴里。
围在四周的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妙龄女子在看到音儿的这种情况时,明艳的眸子里隐隐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眨眼又恢复了平静。
不多时,见音儿渐渐停止了抽搐,雪兰掏出怀中的锦帕轻柔擦去她嘴角的白沫,又将香菱递来的药丸慢慢喂入她嘴里,直到她吞下后才吩咐茹兰将她抱到床上。
“兰姑娘,音儿这是……”
“她旧疾复发!”轻轻回应一声,雪兰缓缓转身面对着锦妈妈,眉宇间清澈如水,那直视她的眼神却深邃如海,宛如冬日里凝结在窗边的霜花:“马上离开!”
看着清眸流盼中自有一番清雅高华气质的雪兰,锦妈妈没来由的感到冰冷寒意和敬畏,福了福身,“老身告辞!”带着那个妙龄女子慌忙离去。
吩咐茹兰和香菱收拾好碗筷后各自回房休息,雪兰淡淡道:“你们走吧。”转身走到床边坐下,凝视着双眼紧闭的音儿。
前世与铭相爱七年,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始终没要孩子,这也成了她心中永远的遗憾。
当她第一眼见到怯弱而又纯真的音儿时,就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总想给她温暖和疼爱,能让她每天都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只是她的旧疾……
“小雪,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似明白她心思的莫千浔柔声叮嘱道,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劭南和易沉遥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雪兰,什么也没说相继离去。
深夜,千家万户都已熄灯入睡,而所有的青楼却正是红妆粉翠,软歌细语的时候。
此时在锦春楼三楼一间外人根本无法进入的雅间中,锦妈妈毕恭毕敬地跪在一个蒙面黑衣人面前,已然没有了白日里的妖娆风情:“老奴见过主上!”
“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透过屋中摇曳的烛火,依稀可见黑衣人双眸深邃如海,一身黑衣也掩饰不了他卓尔不群的英姿。
微微抬眼看着上位的黑衣人,锦妈妈恭敬道:“回主上,据查,她本是阳城一个富商的妾室,为了坐上当家主母之位,暗中买凶将富商的结发之妻杀死;事情败露后逃到了花语城,不想被此地的地痞李二用计骗到了锦春楼,以二十两的价格卖给了老奴,她三番四次想逃跑,都被老奴及时发现抓了回来;这一次,她趁老奴全力准备花魁大赛之时,又逃了出去。老奴失职,请主上责罚!”
听罢锦妈妈的话,黑衣人目色阴沉,冰冷无情的话语透过面上的黑纱缓缓溢出:“让她每天伺候三十个最低贱的客人,少一个都不行!”
“主上,这……”
“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睥睨着欲言又止的锦妈妈,黑衣人低沉的声音蕴含着一丝冷冽:“还有你,稍后自行去刑堂领二十鞭刑!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伤害诸葛雪兰和她所在乎的人,违令者,杀无赦!”
“主上?”闻言,锦妈妈身躯不禁悄然一顿:难道,主上他……
“嗯?”
当看到黑衣人那寒潭深水似的双眸中,发出一道道幽深冷冽的目光时,锦妈妈顿觉脊背森寒,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般寒彻心扉,不由自主重重磕头:“是,老奴遵命!”
而此时在雪兰的房中,见音儿徐徐睁开了双眼,始终守候在床边的雪兰不由柔声道:“音儿,你醒了。”
“姐姐,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呢?”轻抚着音儿苍白的小脸,雪兰轻言细语道:“你好好躺着,姐姐去端水给你洗漱。”
“嗯!”看着雪兰离去的倩影,颗颗晶莹的珠泪从音儿微红的大眼中簌簌落下,瞬间湮灭锦被之中:姐姐,有你真好!
当雪兰端着温水回到房间后,却发现床上已然没有了音儿娇小的身影……
手中木盆猛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大半盆温热水洒了一地,溅了雪兰一身,然而她却似毫无察觉般直直盯着已无音儿身影的木床,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睛,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与雪兰房间一墙之隔的莫千浔和香菱,茹兰三人,蓦然听到从她房中传出的异样响动,顿时惊得睡意全无,急忙披衣冲了进来:“小雪(小姐),出什么事呢?”
“音儿不见了!”
“音儿不见了?”
闻言,三人齐齐转眼看向木床果真没有看到音儿,俱是神情一震,茹兰疾步走到床边探手摸了摸被褥:“还有温度,应该还未走远,小姐,我马上去追!”
一阵微风拂过,屋中已不见了茹兰的身影。
“小姐,你的衣衫已湿透了,我先伺候你换下,更深露重小心伤了身子。”而香菱早已从雪兰的包袱中取出一套淡蓝色的衣衫,心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