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如兮噌地站起来,蝉嫣战战兢兢地说道:“宫里人是这么传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兮难以置信万俟侯会突然这么做,难道是因为她?不会的,不会…
“娘娘。”蝉嫣说道:“现在西太后派人去和侯爷谈判,探知侯爷究竟有何打算。”
“平白无故地他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险?”如兮焦虑地踱步。
蝉嫣思索地说:“也许侯爷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蝉嫣也不相信侯爷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侯爷绝不是这样野心勃勃的人。”
“不管有什么苦衷,侯爷都不应该如此冲动。”如兮双手紧握,焦急地说:“这样吧,你看你能不能偷偷跑出去,帮我给侯爷带一封信。”
蝉嫣点头说道:“好,蝉嫣会誓死帮助娘娘和侯爷的。”
“倒不用你拼了性命。”如兮走到案桌前,提笔写了一行字,虽然字迹不成熟,可也能勉强表达写信人的意思。
写好后,如兮将信函藏在蝉嫣身上,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蝉嫣亲手交给侯爷,断不可落入他人手中,以免日后惹来麻烦。
蝉嫣带着信函连夜赶出宫,现在万俟侯将重兵扎营在城外三百里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进攻京陵城;而此时的京陵城只有耒尘手下的一千多禁卫军,保护皇宫尚且能支撑半天,如果说保护京陵城的百姓,根本就是当臂挡车不自量力;所以京陵城已经传开了万俟侯谋反的事情,弄得人心惶惶不说,整个京陵城仿如死城,所有商铺全都关闭,街上面也没人敢出行。
“我是蝉嫣啊…我是以前侯爷府的丫鬟。”
“走走走,这里是镇南将军的军营,你再敢放肆,我们就将你抓起来。”守着营地的侍卫将蝉嫣挡在外面,不可进入营地面见万俟侯。
“喂,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呢…”蝉嫣气不过,咆哮地骂道。
“你要是再吼叫,我们对你不客气。”士兵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你…”
“什么事啊?”玉汐听到蝉嫣熟悉的声音,好奇出来看一看,果然是遇到熟人了;于是她走过去故意问道:“这不是蝉嫣吗?”
“夫人…”蝉嫣以为看到了救星,欢喜地喊道:“侯爷夫人,奴婢是蝉嫣啊…”
玉汐白了一眼侍卫,喝道:“她是侯爷府的人,放她进来吧。”
“是的,夫人。”侍卫立刻通行,蝉嫣跳着跑进来。
玉汐侧身嘱咐:“你跟着我,否则他们又会将你抓起来的。”
“是的。”蝉嫣由衷谢道:“刚才多谢夫人搭救了。”
玉汐没吭声,领着蝉嫣进入自己的帐房;为了方便在蝉嫣嘴中套出话,玉汐将身边的婢女全都打发出去了,并且她还假惺惺地为蝉嫣倒了杯水。
蝉嫣饮了一口水,笑着说:“还好是遇到了夫人,多谢夫人赐水。”
玉汐狡黠问道:“蝉嫣,你不是应该在后宫吗?怎么这会儿会来了这里?”
“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侯爷真的在城外派兵扎营。”蝉嫣沮丧说道:“不但如此,连夫人都住进了营地。”
“侯爷府周围都是耒大人的人,只有住在这里才算是高枕无忧啊。”玉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过没关系,对我来说,只要是陪着侯爷,住什么地方都没有关系。”
蝉嫣紧张地问:“不知道侯爷现在在什么地方?”
玉汐眼珠子一转,又问:“莫不是你出宫为了找侯爷?”
“嗯。”蝉嫣凝重地点头。
“所为何事?”玉汐趁势追问。
“是娘娘…”蝉嫣一怔,想起如兮的嘱咐,不由得收住了嘴,尴尬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担心侯爷如今的安危。”
“担心侯爷的安危?”玉汐眨了眨眼睛,将蝉嫣的神态收归眼底。
“其实是娘娘担心侯爷的安危,所以才会派奴婢出宫找侯爷的。”蝉嫣支吾地解释。
玉汐犀利的一双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蝉嫣,果不其然,在蝉嫣的胸前好似看到里面藏着什么,不过既然蝉嫣有意隐瞒,她也不方便硬来,免得打草惊蛇。
“来来来。”玉汐热情地招呼蝉嫣再喝一杯水,说道:“侯爷暂时不在这里,应该等会儿回来,你留下来吃了饭再说吧。”
“可是…”蝉嫣犹豫不决。
玉汐似笑非笑地说:“你以为现在你出了宫就能像以前那样进宫吗?也许你还不明白,说不定如贵妃让你出宫找侯爷是为了让你投靠侯爷的。”
“侯爷不会谋反的。”蝉嫣激动地说:“侯爷不是这样的人。”
“侯爷当然不会谋反。”玉汐隐去笑意,板着脸说:“侯爷这么做也是大势所趋。”
蝉嫣心慌意乱地低着头,看到她心神不宁,于是玉汐悄悄地在蝉嫣的水杯中投下miyao;蝉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就没留意玉汐的小动作。
***
“臣,慕容翎参加西太后。”万俟侯跪拜时却喊着自己的真名。
西太后端坐在龙椅后面的宝座上,此时宣殿只有他们二人,西太后掀开帘子走下殿,一步一个脚印,神色凝重地瞪着万俟侯;万俟侯也不甘示弱,毫不回避西太后的直视,依然显得那么坦然自若。
“哀家真是没有想到居然养了你这么个大胆的东西。”西太后凛然啐道。
“慕容翎一直以来都感激西太后的栽培。”万俟侯冷静地说:“事已至此,我再怎么解释都枉然了。”
“为了一个女人,你不惜背负骂名。”西太后咬牙切齿地质问:“你觉得值得吗?这步棋你走下去,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万俟侯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叹道:“西太后,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可是,我不能眼看着你们如此残忍地对待如兮。”
西太后转身怒斥:“莫说是一个如贵妃,就算这颗心是哀家的,哀家也必须献出。”
“可是实际上,现在拥有玲珑心的人确实如兮啊。”万俟侯恨恨地说:“不能怪我要逼宫,只是你们都将如兮逼进一个死胡同了。”
“翎儿。”西太后痛心疾首地劝道:“哀家曾经希望你能辅佐皇上统治南绍国,可是并不希望你成为一个谋朝篡位的奸人啊。”
万俟侯缓了缓语气,恳求地说:“那你把如兮交给我,我马上撤兵,终身不会踏入京陵城半步。”
“你一定要执迷不悟?”西太后恶声责问。
“就好像西太后如此冥顽不灵。”万俟侯的话将两人陷入僵局,根本就谈不下去。
西太后走近一步,冷声道:“你别以为哀家对你莫可奈何,调兵遣将这种事情哀家照样不会输给你。”
“太后,就算你将边境所有的军队调入京陵城也无济于事。”万俟侯不以为然地说:“有句话叫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要我一身令下,京陵城方圆三百里驻扎的精兵将会把这里夷为平地。”
“你…”西太后咋舌地怒骂:“你这个逆子…咳咳咳…”
万俟侯还想扶着西太后,不料被西太后狠狠地推开,气血攻心的西太后咳嗽不止,引来了殿外的侍卫;破门而入的禁卫军将万俟侯团团围住,其中一个方向的侍卫排开两队,好让耒尘从殿外进入。
兄弟再见,却是这般尴尬,耒尘和万俟侯紧蹙眉头不敢松懈,恐怕他们自己也都百感交集,无法言语此时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