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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段过去悲伤的回忆

如果时间重来一次,命运会不会被改变呢?心悄悄地说:“不会,就如同历史没有办法被改变一样,因为捉弄我们的正是那颗邪恶的心。”

今晚的夜色格外地浓,林岩经过刘合然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被压抑住的不算太清楚的争吵声:“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觉得这太勉强了吗?”“没有什么勉强不勉强,该来的总会来的,再说,我给你的答案是不是我。”刚准备走开,就看见刘合然的房门被拉开,然后赵甜甜气冲冲地走下楼,消失在拐角。林岩回头看见站在房门口面色凝重的刘合然,尴尬地笑了一下,继续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回头看到刘合然仍然保持那样的姿势呆呆地看着楼下,掏出钥匙,走进自己的房间。躺在大床上,林岩无论如何都没有任何头绪,从口袋里掏出塔罗牌仔细看了看,没有任何特殊地地方,唯一怪异的是,香味,似乎是自己很久很久之前闻过的,但是林岩对于自己鼻子的记忆很清楚,它不会记得很久远的东西,但是这股香味又从何而来呢?林岩摇摇头,脱掉身上的衣服,走进了浴室。也许,洗过澡会让潜意识里的记忆有所恢复?

水流哗哗地流过林岩的身体,在大理石地面汇聚,又流向下水道口,带走一整天的烦乱的思绪,也带来新的危机。

擦干身体上的水,林岩穿着很简单的休闲装到楼下,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现在已经困在这里了,在没有和外界取得联系时,没必要弄的人人自危。虽然现在的情况是除了林岩,大家都人人自危。

楼下空无一人,确实,大家都很累,不仅是这样,大家还要承受心理压力,如果是一个人,足以使人精神崩溃。可是在客厅的走廊上有一个压抑着的声音。林岩尽量轻轻地走过去,猛然拉开玻璃门。

是刘合然。一个人喝着啤酒,却压抑住自己的哭声,呜咽的声音隐藏在他的“咕嘟”声里。林岩很惊讶,自从在这里见到他以来,林岩就一直对他很欣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不光是因为他的外表,还有他的处变不惊的态度与思维缜密的头脑。但是现在的刘合然,虽然是无助的眼神,却仍然像原来一样,凌厉地扫过站在面前的林岩,低下头拿起另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倒进嘴里。林岩没有说话,在刘合然身边找了一块地,把啤酒罐子挪开,坐了下来。刘合然也没有递酒给他,他知道,林岩不胜酒力。林岩看着他一连喝了两罐,终于开口,说了句:“你?不需要上厕所么?”(我不得不再次声明,林岩属于爱好焚琴煮鹤的另类。)刘合然没答话,突兀地说:“赵甜甜其实不是我原本喜欢的女孩。”林岩没猜想到他会突然说这句,犹豫了一会说:“那你喜欢的女孩呢?”

“没表白。”

“所以?她有了另外的男朋友?”

“她成了我的未婚妻。”

“那为什么没结婚呢?”

“因为她死了。”

“因为生病吗?”

“不是,又不是韩国言情剧,哪有那么多绝症,是因为意外,虽然我认为她只是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沉默,长久的沉默,很多电视剧里都会给出一个答案,负心女抛弃痴情男,或者是嫌贫爱富,或者是为了男孩有个更好的归宿。但是,刘合然的答案却是——我不知道她怎么就消失了。

有种消失,过了一定的时间,在法律上就被定义成死亡;还有种消失,是在医学上被定义为生命的消逝;还有种消失,死在每一个认识的人的心里。

林岩不知道刘合然口中的消失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没法问,因为这时候只有等到刘合然自己说出来。但是林岩惟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今天晚上刘合然会独自喝闷酒,到底是什么触发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那块位置?

时间:晚上八点半。 地点:陈骁的家

这是一个周末,也是一个大多数上班族庆幸休息的时间,但是陈骁没有心思去揣摩别人的心,因为现在他的心思全部集中在面前的手机上。可是,屏幕一直在亮,却没有任何的反馈消息提示,有公司的朋友打电话来问要不要聚餐,还有女性朋友的短信,还有老板的电话,问出差的相关事宜,居然有移动的消息,果然印证了那句话:在大家都遗忘了我的时候,只有移动还记得我。

那个短信成功的消息提示一直没有出现在自己的手机上,陈骁有点生气,难道是因为手机的问题?他考虑着是不是要去投诉一下,考虑的时候向后倒在床上,就这样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直接进入了梦乡。

仍然是很奇怪的梦,梦里的背景有点像十九世纪的哥特式教堂,门口来来往往着各式各样的人,修女,神父,还有虔诚地祷告着的人们,他们的表情都像是用蜡刻出来一样的刻板。他想找人问问,却突然所有人的脸都变形了,变成扭结在一起的一团,接着,时空变换,是西藏的布达拉宫前面,出现了林岩,但林岩笑着的表情突然转换成看着后面的人们虔诚的表情的敬畏,自己一步步走向他,却突然发现林岩的眼神呈现出惊恐望向后面皑皑白雪顶的雪山。陈骁正想走上前去说什么,林岩却一下子消失了,然后,就听见手机的铃声响起来。陈骁终于把自己从这个古古怪怪的梦里拯救过来,拿起手机,发现手机上有未接来电的提示,拿起一看,是自己大学时候的朋友。活动了一下筋骨,才发现浑身哪里都疼,大概是昨天晚上就这么看着手机睡着了,没有把自己弄个舒服的姿势的原因吧。拿起手机,发现电也快耗尽了,找到充电器把它充上电,顺便拨了个电话回去,跟他说今天不舒服,决定不出门了。起床准备出门吃个早饭再回来继续睡觉,发现自己头疼,原来还有睡眠质量的问题,决定脱下衣服,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进浴室洗澡,洒花的水不断地淋下来,热水让陈骁暂时忘掉一切的担心,决定给自己的大脑放个假。擦干净身体上的水,陈骁踩着拖鞋回到卧室,虽然租住的房子比较小,但是被自己收拾得比较干净,而且更好的是有热水器,可以在自己的浴室洗澡,很舒服。走到卧室的时候,鼻子开始发痒,酝酿了很久,终于响亮地打了一个喷嚏。陈骁翻箱倒柜地找感冒药,他的感冒药还有很神奇的功能,可以帮助睡眠,虽然是作为响当当的A大法学院毕业的律师,但是新人总是会被当成免费劳动力使用一段时间,那段时间由于高强度的工作经常会失眠,但是吃掉感冒药经常会无缘无故地睡得比较香。陈骁懒得去深究里面的原因,但是至少感冒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吃感冒药而不用自己给自己压力说自己脑子有病了或者是一种自杀行径。倒了一杯开水,把感冒药倒进嘴里吞咽下去。坐回床上玩了一会手机,困意渐渐袭来……

这是一场无梦的睡眠。

对于林岩来说,前半夜是难熬的,因为自己明明很困,却只能看着旁若无人的刘合然目光呆滞地念叨着那些曾经的故事。告诉林岩那些被捂住的秘密,打开林岩心中的疑问。

“我认识甜甜在很久很久以前(呃……好俗套的爱情故事),但是她是我的好朋友,还有子仟,我们三个不是大学才认识的,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的甜甜是子仟的梦中情人,哈哈,但是甜甜一开始不喜欢他,后来呢,不知道怎么回事,哈哈,这是宿命,宿命啊。我喜欢的女孩,很久很久了,我都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了,反正,林岩,我不能告诉你。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看着赵甜甜的眼神,我就像看见了那个丫头,我有很多很多的秘密,但我不能告诉你。我告诉你,我爱的人不叫赵甜甜,不叫。我当时,我就想,如果能回到一年前,多好啊,这样,这样就不会……”

林岩一头雾水的听着这个故事,他不知道在刘合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赵甜甜……林岩在慢慢地理清思绪。今天早上为什么她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现场,当他和刘合然听到那声巨响的时候,她在哪里?她为什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山庄?那么多的时间里,她在哪里?在干什么?在陪着宋安的那段时间里,她又在干什么?难道?宋安?林岩摇摇头,如果赵甜甜真的是凶手,那么宋安起码还是安全的,除非她想宣告自己是凶手,不然她不会大张旗鼓地去杀宋安,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她绝对占不到优势,但是除了赵甜甜,宋安呢?她的反应是不是太激烈了一点,按理说,在凶案现场回来之后,除了被害者,真正恐惧的人应该是仍然活着的人们,即使是伤心,但是宋安回来之后的表现超乎寻常,她似乎是装出来的那样悲伤,她的表情,她的态度都像是一场被排演好的戏,不过是在适当的时候适当地出演在舞台上,然后惹得观众叫好而已,除此之外,林岩想不好其它的解释,但是,就像是一个故事漏掉了一个环节,总有些不对头的因素让这条链不能够严丝合缝,但是这缺失的一块,就是整个故事的谜底……

林岩没有资格去揭开刘合然那些陈年伤疤,有些伤疤流出血,贴上创可贴,过了几天就好了,但是有些伤疤下的伤口,一旦揭开,就如同一个缺少血小板的人,如果流血,对于那个人,将是致命的打击。林岩不能去做这个揭开刘合然伤疤的人,不但是因为道德的原因,更因为他希望刘合然能脱离现在这种颓废的状态,这样的时期不允许他们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去缅怀那些死在记忆里的人,因为在不远的山庄外面,有个真正死去的人等待着他们查明真相,而能解开真相的合法团体,被音讯阻隔在通向山庄唯一的断桥外。抬头看着天空,漆黑如墨的星空之外,有谁在冷笑着看着一幕幕的悲剧。林岩觉得很困,解不出来的谜题塞满了自己的大脑,压迫着睡眠神经。如果就这样没有烦恼地睡下去,生命会不会还有哭泣的机会?

等到林岩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林和刘合然两个人抱着啤酒罐躺在走廊的地上,而两个人都是很奇特的造型,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睡着的。

时间随着阳光的照耀流淌过两人的身体,告诉这个被困在这个地方的人们,新的一天已经来到,又或许,这是一个新的陷阱。命运永远不给那些高傲的生命喘息的机会,而高傲的生命,最可贵的地方就是去利用自己的优势去努力改变自己的不足,因为生命的短暂,才觉得珍惜的意义越来越大。这样的美丽,无论对于谁,都炫目地不可方物。

林岩睁开眼睛就看到刘合然,走过去摇摇他,刘合然迷茫的眼神好半天才恢复原本的清朗,挠了挠脑袋的乱发,问林岩:“怎么了?”林岩还没说现在已经早上了,可以起床了,刚要开口解释,落地玻璃门就被猛地拉开,一张带着惊恐还在气喘吁吁的脸出现在两张刚睡醒的脸面前,用着仍然很喘的声音说:“那……那边……又……又出事了……”

时间又一次停滞在这个空间……

连带着安静的空气,似乎也冻结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半山腰的山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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