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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侦探开始第一轮的忙碌(2)

陈骁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看着毫不客气在狼吞虎咽的公孙智说:“为什么这件事学校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去隐藏呢?”公孙智嘴里叼着半根青菜,惊诧地看着陈骁。陈骁耸耸肩,说:“很显然啊,这件事很正常,不可能只是因为学生把老师气进医院而花这么大力气让这件事不泄露,所以,肯定有其它原因。”公孙智看着陈骁说:“对不起,我不能说,而且我也不了解。”陈骁神色突然变得很紧张,看着公孙智的眼睛,真心希望自己会有读心术,可以从那双眼睛后面看到真正的答案。遗憾的是自己没有。陈骁突然伸手抓着公孙智的手说,“对不起,可是,我的朋友卷进这个案子里去了,调查一年前跟这几个人有关的一件事故,所以,希望你能告诉我真相。”陈骁不知道怎么的就编出这一段话,自己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似乎世界上的秘密都必须要知道一样。公孙智的神色由惊异到惊恐,再到凝重,跟变色龙一样变换了好几次脸色才说:“因为,这款软件害死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原来也是这个学校的,而且跟许子谦学长是同学,我也是道听途说,其它的你不用再问了,再问我也只能回答不知道。”

陈骁愣住了,虽然在高校偶尔会有学生因为心里落差很大忍受不了孤独和学习的压力自杀,但是被一款软件害死却着实让陈骁吓了一跳。陈骁还想再说什么,公孙智耸耸肩:“要不是因为是老师让你来找我,我不会跟你说这么多,现在,我也只能说这么多,对不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先走了,约了一个学长做合作实验。”陈骁点点头,心里知道这也是他的底线了,所以没有答话,走到收银处浓妆艳抹的老板娘那里去结账,看着老板娘用修了好半天的指甲把两百扔进抽屉,从里面翻出一张五十元撂给自己,然后坐下来继续修剪自己的手指甲。

研究生公孙智已经离开了。陈骁走到饭店外面,阳光正刺眼地照耀着这个世界每一个阴冷的角落,但是不知道可不可以到达内心的角落,陈骁神经质地掏出手机,安静如斯。重新放回口袋,准备走向地铁站的入口。

时间重新倒回九点半,地点:山庄脚下。

面前的那个人是赵甜甜,面对着两个脸上写满问号的男人,她的表情很坦然,刘合然说:“甜甜,不是让你在别墅呆着吗?如果出了危险怎么办,凶手还没有抓到,我们在明,他在暗,万一出事我怎么向……怎么交代啊?”赵甜甜没有理他,走到林岩的面前,把手中的一张纸巾丢给他,不仅仅是一张纸巾,还是一张包裹着硬物的纸巾,透出里面的形状,是一张牌的形状。林岩隔着纸巾捏着那张牌,不同于普通的扑克牌,虽然大小几乎差不多,但是牌面上画着很古怪的图案,林岩指着牌,一脸无辜的表情表示不解。赵甜甜解释说:“这是塔罗牌中的大阿卡那牌中的一张,名字叫做恶魔牌。代表的意思是被物质迷住双眼。也不知道丁荣跟凶手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后面那一句却是像跟自己说的一样,神色却突然黯淡下来,却面对着林岩努力从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林岩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捏着那张塔罗牌翻来覆去地看,自言自语说:“到底这张牌是凶手放的还是丁荣放的呢?如果是丁荣放的,那么这张牌就是代表了凶手的意思,如果是凶手放的,那么他的意思是什么呢?等一下,赵甜甜。”赵甜甜闻声抬头用问询的目光看着林岩,面对女孩的目光,林岩一向是直接跳过口齿不清的阶段,晋级到面红耳赤的级别。但是林岩表现很超常,看着赵甜甜用思考的表情说:“你刚刚说,这张牌代表的意思是什么?”赵甜甜回答道:“恶魔牌在塔罗牌中代表的是人类思维中一种错误的观念,就是拥有物质财富就拥有了一切。怎么了?”林岩没有继续说下去,绕过赵甜甜,走到丁荣的身边蹲下来观察着他。他的脸上却居然有着很安静的笑容。这点让林岩不可理解。死者已矣,但是巨大的危机却留给了仍然活着的人们。林岩向丁荣又靠近了一点,这时候可以看清楚脖子上的勒痕,林岩把他脖颈处的衣服向下再弄一点,紫红色的瘀痕清楚地环绕着脖子,但是形状却很奇怪,不是林岩以前所接触过的任何一种凶器留下的形状,更为奇怪的是,脖子上没有挣扎时所留下的抓痕,说明丁荣当时已经没有办法挣扎了,衣服上沾染了很多泥土。而且,更让林岩提起警觉的是,从丁荣身上传来一阵很淡很淡的幽香,幽香?似乎在哪里曾经闻到过,努力回想着,幽香却只是在脑海里跳动了一下,又沉寂到脑海底了。

林岩想,丁荣明显是被勒死的,但是凶器是什么,这个是这件案子中的重点。看着那个紫红色的痕迹,林岩始终想不出这带状物会是什么,正在冥思苦想,身边的刘合然在一边不停地嘟囔:“林岩,你真是怪胎,看尸体用得着这么深情么,看得我都快吐了。”林岩正要提醒他小声一点,却听见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但是不是山庄的方向,而是通向山外的方向,就像是电视上经常拆违章建筑和破坏岩体时那样的巨大的爆破声,林岩心中暗叫不妙,这下子情况可能糟糕得多。顾不上脚疼,林岩站起来向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剩下一边的刘合然叫到:“等等我,林岩。”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赵甜甜就不见了。刘合然没发现,也顾不上去找赵甜甜,跟在林岩的后面跑起来,这时候,第二声爆炸声又响了。虽然脚受伤但是仍然跑在前面的林岩在心里暗骂:“哪个人到底是要干嘛,真觉得没人能治住他吗,有没有把自己这个侦探放在眼里!”但是这第二声爆炸说明了犯人安在某个地方的炸弹不止一个,还真以为自己是炸药专家啊。

林岩向着爆炸的方向跑去,那个方向袭来了滚滚的热气,熏得林岩都流汗了,但是很奇特,风中并没有传来炸弹中常有的成分硫磺燃烧后的味道,只有并不浓烈的燃烧的气味和林岩的担心,这个炸药的成分不是普通的硫化物炸药,具体是什么,林岩也不能下定论,也许是酒精和某些物质的混合物一类。林岩心里的恐惧一层超过一层的迸发着。

恐惧来自于未知,现在的林岩终于明白了。

但是见到了未来,恐惧就会来自于另一个方向。

连接着山外的唯一一座桥断了,中间的桥体整个断掉了掉入下面湍急的河流里,那边没有任何残留的碎片,但是在这边的山体上,却挂着桥的一小部分。林岩蹲下来,仔细看着这边山体上的那段断桥,很明显的被火灼烧的痕迹,断口不整齐,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疑问,基本可以推理出,杀掉丁荣的凶手就是炸掉桥的那个人,但是这样的话,就很难确定这个凶手是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还是仍然在山庄里。这个就是凶手的目的吗?造成山庄里的众人的恐惧,林岩在心里决定,回去不把自己的推理公布给大家,免得让大家又多一重恐惧,刘合然气喘吁吁地在林岩身边站定,说:“怎么了?”顺着林岩的目光看到断桥,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这是,这是,谁干的?”林岩摇摇头,刘合然问:“那你认为,这个犯人已经离开了,是故意把我们困在这儿?”林岩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抬头却冷不丁地撞上刘合然眼睛里心照不宣的笑容,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估计聪明的他也明白自己的意思。林岩望向刘合然的身后,问:“赵甜甜呢?你怎么没有跟她一起?”刘合然耸耸肩:“我看你跑那么快,所以就直接跟过来了,不过好像她在我们两个蹲在那里看丁荣的时候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林岩突然紧张起来,对刘合然说:“赶快回去,这种情况下,祈祷不要再发生任何事就好了。”

两人站起来就向山庄的方向走,刘合然看着因为刚才剧烈奔跑过而一瘸一拐的林岩,说:“要不然我背你回去吧。”林岩摇摇头,他知道两个人其实都已经体力透支了,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回不了山庄,毕竟还有一段路。在这样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下,也无计可施了。林岩忽然玩笑心大起,问刘合然:“你说,古代人遇到我们这样的情况,怎么办,没有手机,怎么联系啊?”刘合然也是精疲力竭了,直接坐在地上说:“不知道啊,我又没有穿越过,怎么跟你描述啊?”林岩笑了,但是没答话,现在的浪费力气等于自杀。歇了很久,基本上算是恢复过来了,刘合然起身把林岩拉起来,这家伙,这么短短的时间居然睡着了,而且是毫无预兆地直接睡着。刘合然看着因为被拉起来而眼神迷茫的林岩哭笑不得,拍拍他,“走了,再不走我们就得在这喂狼了。”林岩迷茫地说:“这不还没到晚上吗?吸血鬼不是都到晚上才出来吃人吗?”刘合然不想跟他继续斗嘴,所以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两个人保持来的时候姿势向山庄的方向赶回去,一路上两个人达成一致,决定保持沉默,不对大家说出来这件事,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瞒地住。

好不容易看到屹立在山腰的山庄,两个人的心都百感交集,很不容易,真的太不容易了。满身疲惫地踏进山庄的大门,所有的人都惊叫起来,不过是低沉的男声和尖细的女声的差别而已。林岩不经意地抬头,看到的是趴在二楼栏杆上冷冷看着楼下的赵甜甜。原来,她已经回来了。刘合然还没有时间问赵甜甜的情况,就已经被大家团团围住,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没有好声气,质问到:“你们不让我们出去,现在怎么办?”“事情解决了吗?”“我们会不会都死在这里?”“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此起彼伏斥责的声音压抑着刘合然愤怒的底线,刘合然没好气地大声说:“桥断了,手机没信号,我们被困在这儿了。”鸦雀无声,安静地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苏素率先倒向身后的沙发,喃喃地说:“这下子完了。”然后掩面哭泣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不想死,不想死。”陈实狠狠地瞪了刘合然一眼,然后在苏素身边坐下,没有言语,只是抱住她,轻轻地抚摸着妻子的背安慰她。刘合然歉疚地看了林岩一眼,林岩只能耸耸肩,表示一下遗憾。然后又充满歉意地看了一下苏素和陈实夫妇,却硬生生地被陈实的眼神逼回去,低下头,没有再说话。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抬起头,寻找着什么,眼光撞到一边的林岩,林岩知道他是在寻找赵甜甜,向楼上努努嘴,刘合然笑笑,用眼神说了一下“谢谢”。其实眼神的交流有时候比言语来的更有力气,刘合然抬眼看到二楼平静的赵甜甜,却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和赵甜甜认识很多年了,这个眼神的赵甜甜曾经出现在另一个人身上,现在就像是附身一样,出现在了面前的这个人身上。聒噪的声响在这个空间不断地盘旋着,两个人却对望着对方,林岩在一边在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到赵甜甜扭过头,轻盈地从楼上走下来,走到林岩面前,问:“你们发现了什么?没有把丁荣的尸体带回来吗?”林岩摇摇头,“我们被那两声爆炸声吸引到桥边,然后就发现桥断掉了。后来,后来我们就准备回来,在路边上休息了一会,我睡着了,再后来,再后来,我们就回来了。”赵甜甜点点头,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了一下,说:“刚才我先回来了,拿拍立得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找了一床被单把他盖起来,对死者尊重,附近的痕迹照片我也拍了,我估计林岩如果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也已经处理了,我去把照片给你们拿来。”当赵甜甜说完,林岩突然不自觉地握紧口袋里那张塔罗牌,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个危险的游戏已经开始,而玩家是所有的人,但是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林岩看向远方的天空,心里想到了陈骁,不知道这个时间,陈骁在干什么,有没有按照自己的叮嘱去过医院看望老教授,是不是已经打听到什么了,只是,几乎与世隔绝的他现在没有办法看到千里之外担心着的陈骁,正如陈骁没有办法顺着风听到焦急的林岩心里对于外界的渴望。夜,似乎是一下子迫近的,浓墨般洒向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而林岩的眉头也紧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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