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君瑶心中不免一动,他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时候,总也没有以“朕”来自诩。
“和你接触了这么些时日,你身上总有种与别人不同的气味。所以,虽然我并没有看到你在哪里,但是还是笃定你真的就在这里。”君瑶依旧背对着他侧着身子说着。
“哦,是什么样子的味道?”西门浅夏一听她如此说,立马来了劲,嘴角一笑,淡淡的说道。
“魔鬼的味道、妖孽的味道。”她思忖了半年,终究是没有说出“爱的味道”四个字。
她原本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毕竟也许只有自己会这么荼毒的骂这个堂堂的一国之君吧。
然而西门浅夏听了,饶有兴趣的淡淡一笑,重复着君瑶的话,道:“‘魔鬼的味道、妖孽的味道’,倒真的符合我的性格,我的为人。
她知道自己又中了他的奸计,只是一味的躺着,不说话。
半晌,诺大的洛神殿里没有半点声响,她以为他走了。翻过身来,看着他正一动不动的的坐在自己的床榻边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自己猜不透的东西,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神秘的不可思议的东西。
“七弟还真是宠你,一向简朴的他竟然会为了你建造如此奢华的宫殿,四面环水,水中皆种莲花,倒真是合了你的脾胃。你果真是他的掌上明珠啊。‘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他倒还真把你当成洛神了,就连这殿宇的名字都取名为‘洛神殿’,多么张扬霸气的爱啊、、、、、、”说着,西门浅夏冷冷一笑。
“皇上,你醉了。”君瑶看着西门浅夏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眼睛道。
“我虽然今日饮了酒,但并没有醉。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而已。而我的爱就只能一味的藏着掖着,天天在那见不得光的地方瞧着你和老七恩恩爱爱的。你原本就是我的洛妃的,原本就是朕的皇后的。瑶儿,你明明爱的人是我,可为什么要选择嫁给老七,为什么?”
君瑶听到西门浅夏如此说,忙从绣榻上下来,光着脚丫,跪在西门浅夏的面前,道:“瑶儿晓得,都是瑶儿的缘故才连累了王爷,瑶儿愿意承担所有的过错和惩罚,但求皇上不要为难他,让他能够平安归来。瑶儿不想连累任何人,当初是君瑶自己不想嫁给皇上的,无关他人,更无关王爷。”
“好啊,真好啊。你竟到现在还是一心扑在他的身上,朕真是没有老七有福气啊。你当日在栖凤殿上挣扎在生死之间的时候就告诉朕,万一你有什么不测,求朕一定要保全他。难道在你的心中朕真的就是那样手足相残的人吗?朕与老七到底是有手足情分的、、、、、、”
听到西门浅夏又重新用‘朕’来自称,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道:“多谢皇上新婚那日的画,君瑶十分满意。谢皇上还记挂着瑶儿。”
不提这些还好,西门浅夏突地紧紧抓住了君瑶的手道:“朕姑且问你一句,到底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还是两情相悦?”
西门浅夏抓的她疼的紧,她不禁叫出了声。可是西门浅夏并没有半点怜惜的意思,因为他大约是失去了理智。
她看着就站在自己面前的妖孽般散发着强烈的男子气概的西门浅夏,眼泪顺着苍白的面庞滑落了下来,她一字一顿的说:“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听到此话的西门浅夏诧异的松开自己的手,看着被自己粗鲁的抓红的自己的手,轻轻的把君瑶揽住怀里,道:“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椁。”
君瑶轻轻的堵住西门浅夏的嘴唇,道:“最后这一句‘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留给老七好不好?王爷对我的心是真的,我真真是不忍心伤害他。再说皇上向我提亲的那一日,王爷也向瑶儿的父母去提亲,但到底是父母答应王爷在前。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瑶儿也是无奈啊、、、、、、”
听到这话的西门浅夏轻轻的颤栗了一下,嘲讽的一笑,道:“好啊,好啊。朕到底是败给了一个亲王,败给了自己的亲弟弟、、、、、、你既然不忍心伤害七弟,就把朕伤害的体无完肤、、、、、、”他的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
君瑶听了他的话,用自己的纤纤玉指轻轻的抚在西门浅夏紧皱的眉头上,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君瑶轻轻的吻上西门浅夏的不住颤抖的嘴唇,就像是美丽的蝴蝶扇动着透明的薄翼栖息在盛开的灿烂花朵上。
这时枫宇轻轻的推开洛神殿的大门,看着面前百般恩爱吻着对方的一对璧人,大张着的嘴,“小姐”两个字终究是没有叫出来。
从敞开的大门里射过来的阳光打在他帅气英俊的脸庞上,帅的一塌糊涂。
君瑶慌忙推开忘情的西门浅夏,然而他确如一块重重的大石头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是真的喝了多少酒啊。
机灵的枫宇慌忙关上洛神殿的大门,背着身子并不敢看此刻暧昧不清的躺在地上的两个人。
枫宇哪里知道西门浅夏是晕了过去,并非是她的那个样子。
君瑶看着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不动的枫宇,道:“小蹄子,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皇上那么重,我拉不起来他,还不快帮忙。”
枫宇听了,仍然是不敢抬头,道:“小姐起不来,让皇上把您抱到绣榻上去不就行了嘛,小姐有何必大动干戈。”
“你这小蹄子,想什么呢?皇上他喝醉了。”
看着躺在绣榻上不住叫着自己名字的西门浅夏,君瑶不住的拿毛巾为他擦拭着额前的汗。
枫宇看着君瑶不温不火淡定从容的为西门浅夏忙东忙西,着实着急的很,来回在君瑶面前不住的走动。
“小姐,如果此刻躺在这里的是王爷的话,您也会这么耐心吗?”
听到枫宇的诘问,君瑶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自己的贴身侍女,道:“都什么时候你还说这些话来呕我,难道你还怀疑我对于王爷的心嘛。只是皇上他几次三番有恩于我,你叫我怎么能不管他。”
“只是他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要是涯纪公子在就好了,或者是易寒将军在也好啊。”枫宇说着,想到了那日乱作一团时自己被易寒紧紧揽着怀里的景象脸一下子就红了,就连声音也小了下来,明显的是底气不足。
“涯纪现在在洪荒山修行,一时半会子也来不了,况且他身上的伤不知道好了没有。宫、商、角、羽四人又被父亲派走去接月清姐,可恨现在竟无一人可用、、、、、、你也只得拿着我的腰牌到宫里去悄悄的告诉陆思空,让他携着易将军在锦绣园后门处接应。”君瑶站起来,思忖了半刻。
“枫宇走了,您怎么办啊。现在是颦妃她执掌家事,若有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晚秋会帮我的,我自会去找她。她的秋霜阁极僻静,少有人来往。你放心去吧,万事谨慎。”
枫宇答应着去了。
秋日的夜已经是格外的凉,一出洛神殿的殿门,君瑶就感觉到了脊背发冷,细看那植株上亦是挂满了一层薄薄的霜。
君瑶着急出来,身上只穿着一层单衣,身边又没有人跟着,自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小心翼翼的向着秋霜阁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