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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难道你们长岩殿的这帮鸟人是看不得女皇陛下母女团圆么?”眼一瞪,林焱索性便正大光明的落井下石,明显的感觉到玉飞凤脸色又冷了几分。听到这话,萧雪岩也终于是正眼看了他一回,眉间含着几分煞气淡淡的道:“林王此言差矣!长岩殿却是我们玉凤朝的护国神殿,又怎么可能会允许陛下的骨肉流落在外而不管不顾的?只是此事家师另有吩咐,不方便透露罢了……”
“不方便你爷爷个鬼!谁不知道你们长岩殿狼子野心的,如今还敢腆着脸的来耀武扬威,老子要是你早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也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连珠炮似一顿咆哮吼下来,林焱这张老脸终于是舒坦的出了一口气,下巴挑得老高斜视着萧雪岩,那模样就像打了胜仗得胜回朝的公鸡一般,恨不得再高鸣的叫上两声,如此才显得扬眉吐气。
萧雪岩一张脸彻底的沉了下来,略带怒气的看着玉飞凤:“陛下,林王如此当堂无礼,难道就任他污蔑吗?还请陛下做主!”
“做主?我做你娘的个屁主!都要拿我的儿媳妇出去当炮灰了,还敢来做主?你怎么就这么缺德呢你?”
还未等玉飞凤开口,林焱又是一顿抢白,直把个萧雪岩气得脸色铁青,玉飞凤是怎么也劝不住,终于凤颜一怒,寒道:“林王你住口!萧殿主乃是护国神殿之主,岂容你如此污言秽语?还不赶紧的赔罪!”
明着是在惩罚林焱,暗地里却是给萧雪岩一个台阶下。
这任谁都知道,护国神殿一直是与当朝女皇不太合的,不过却是个面子里子的问题,在大事问题上还总得要给个说法。谁知道更是被林焱这个愣头青一口说破了,难道真要撕破了脸吗?想到这,她的脑袋就头疼不已。
暂时,她可是还动不了那长岩殿啊。
眼睛一扫萧雪岩,打个眼色,林焱立时明了,皮笑肉不笑的往前凑了凑道:“对不起啊,刚刚是林某无礼了,这里赔个不是,还请萧殿主不要介意才是!”
萧雪岩却是袖子一拂,鼻子里冷哼一声,又看向了玉飞凤,明显是不想这么事了!
“不过,林某说的这些实话,也没冤枉了萧殿主啊!”林焱撇撇嘴,又大喘气的加了这么一句,萧雪岩立时瞪眼,气得脸皮直抽搐,愣是指着林焱那无赖的嘴脸,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玉飞凤抚额呻吟,终于是看不过去了:“好了好了!林王就是一莽人!看在朕的面子上,萧殿主万勿计较才是!只是,那血珠当真出世了么?”
三两句转回这天下苍生的大事上,萧雪岩不敢怠慢,但又咽不下这口气,只得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悻悻的道:“此事绝对当真!还请陛下早做准备!”
林焱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又道:“早做准备要把公主交出去吗?”
“你!”
玉飞凤一拍桌子:“够了!都当朕是瞎子聋子了吗?林王听旨,即日起立即赶往天元,务将公主给朕带回!萧殿主也请即刻转告令师,血珠目前仅是谣传,等公主回返一切便知分晓,现在定夺还为时太早!”
顿了顿又道:“朕如此安排,萧殿主可还满意?”
凤目含威,久居高处的王者之气,不怒自放。林焱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萧雪岩却是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沉声咬牙道:“多谢陛下指点!微臣一定将原话带给家师!”
转身大踏步离去,半分不给两人面子。
玉飞凤沉沉的看着他的背影,半晌,缓缓坐下:“依你看,他们还能忍多久?”
“久不了了!那贼老儿贼心不死的,一直想借机上位,此次公主的事……看来真不好办!”萧雪岩离开,林焱也收了那份火暴的性子,沉声以对。那些个爆脾气本就是做戏看的。纵横沙场的常胜将军,又岂是什么不过脑子的蠢货?
玉飞凤意外的看他,“怎么?连你也没有对策吗?”
“没有!”林焱苦笑着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长岩殿这些年来一直扩充实力,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拥有多少底牌。不过从今天萧雪岩的态度来看,想必他大概不惧陛下的!”
玉飞凤怔了一下,“你也是这么认为么?”
林焱点点头,气氛有片刻的沉默,玉飞凤又道:“那么,将公主平安带回的机率有几分?”
林焱伸出了两根指头,声音略微发苦:“两分不到!从天元到玉凤,这期间,可是凶险不断。更别提一些心怀不轨之人了。老臣能拼命将公主带到陛下面前的机率,真的是微乎其微的!”
玉飞凤倒吸一口冷气,面色一片凄然:“真的会这么艰辛吗?难道,朕想在有生之年再见自己的女儿一面,都是这么的难吗?”
“陛下……”
见她如此,林焱心中也不好过。他虽是粗人,但也是聪颖之辈。眼下玉凤朝内忧外患的,他是根本不可能出去亲自找人的。先前那么一说,也只是堵堵萧雪岩的嘴,回头再找个由头搪塞了算了。
玉飞凤无力的摆了摆手,“好了!朕累了,你下去吧。有什么事,你看着处理就行了。不过梦儿如果有了来信,告诉我一声,好吗?”最后这一句,却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请求的。
林焱郑重的点了点头,行礼退了出去。玉飞凤一直目送着他走出,却是忽然起身,飞快的嘱咐了贴身女官一些什么,便见那女官脸色大变,差点便要软倒在地。玉飞凤面色一寒,那女官再不敢多言,苦着一张脸,好似将要诛了九族似的。
而片刻之后,林焱便接到了一份秘旨,着玉凤朝内一切事务均由林王代办,惊得林焱几乎便当场斩了那传旨的,却是再也赶不上了,懊悔之余,也只得祈求老天保佑。
女皇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这时候便要追,也来不及了……
某个赤色弥漫的地方,一个佝偻的老人轻轻的动了动身子,浑浊的眼底暴发出一缕精光。似得追忆,又似是怀念,更念是怨恨,或者,还有着一些淡淡的温柔,与浓浓的痴想。
……
长岩殿上。
“师父,不出您所料,女皇陛下果真出宫了!”
萧雪岩躬身禀告,而原本是殿主位置的宝座上,坐着一个面色青寒的灰袍老人。
“哼!本尊早算到她会出宫的!涉及到公主的事情,她要坐得住才怪!”灰袍老人动了动瘦若枯骨的十指,一声怪笑道,“雪岩,召长岩殿所有死士,不惜一切代价袭杀玉飞凤!死活不论!”
萧雪岩猛一抬头,惊道:“师父?这怎么可以?袭杀女皇陛下是万万不可的!”
灰袍老人眼一眯,寒光四射:“怎么?欺我苍崖子老了,说话不中用了是不是?本尊什么时候要你袭杀女皇陛下了?陛下现在可是好好的在宫里呢!本尊要你杀的,是跟女皇陛下同名同姓的奸细而已!”
“可是师父,那明明……”
“住口!雪岩殿主,你这个位置如果坐腻的话,本尊可以给你调换一下!”苍老的面容忽然如鹰一般的锐利,萧雪岩心中一颤,慢慢低下了头:“师父在上,徒儿不敢!”
苍崖子哼一声,冷眼盯他半晌,猛一挥袖子,“既然不敢,还愣着干什么!”
天下,总归是他苍崖子的天下。一个女人,到底有何德何能,还能凌驾于神殿之上不成?
……
流云宫中,清平直立跪地,俊逸的唇角紧紧抿着,透着一丝冷凝的刚烈。
“呵!流云圣子,清平大人,你还真是令本宫失望得紧啊!流光那个小妮子,当真有那么厉害么?竟是连你都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止赔上了阿大阿二,更是连你都差点赔上了,你说,本宫要如何罚你才对?”
流媚儿侧身仰躺,一身红衣流苏,半遮并隐,挡不住那内里春光,交叉重叠的双腿,又因为抬得过高,更是漏了大半截大腿出来,白花花的肌肤,惹得众人眼底生刺,贪恋之色一闪而失,又急忙将脑袋扎得更低。
眼下这个时候,可不是调情逗乐的好时机啊!
清平目不斜视,主动请罪:“是清平无能!请宫主降罪!”
他不打算求情,也不想求情。宫主的脾性越求越糟,没人比他更清楚。只盼这一次,宫主的降罪,不会太过。否则……他轻轻的握了握手,一切只等结果吧!
“嗯!降罪是肯定的,不过,也不全是你的错!那个水月客栈,以后便撤了吧!”果然,他的主动承过是对了。流媚儿满意的笑了笑,翻身支起了身子,对于他的态度很是愉悦。清平微微的松口气,将头低了一些。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吧?
“呵!如果本宫记得没错的话,清平你今年已是二十有三吧?时间过得真快呢……”
清平脸色微变。
流媚儿笑笑又道:“听说玉飞凤已出宫,正往天元赶来。这一路,肯定是不安宁的。本宫要你放下一切事务,去把她安全带来流云宫!本宫的仇人,只可以死在本宫的手里!”
“是!”
清平舒展了眉头,转身出去,流媚儿在后又叫了声:“把你身上的毒,清一下!本宫可不想你死在外面,平白丢了流云宫的脸!”
清平握紧了拳头,想到那个下毒的人,双眸中一片冰寒。
天外,已是乌云盖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