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是血色太过浓厚,也或许是老天爷悲天悯人,天,忽然便下起了雨。
电闪雷鸣,风雨飘摇。而厚重的宫城之中,在一处见不得光的地底之下,一个犹如魔鬼般的女子,正俯身在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身上,痛快的吸食着!
轰!
当第一声闪雷霹雳般忽然响起的时候,那女子忽然怔了下,迷茫的紫眸中,掠过了一些什么,又极快的隐去。她先是愣愣的看看嘴边的“食物”,再狐疑听着外面的雷声不断。心底有个地方,猛然被触动。
嗯?到底是什么呢?
雷声……穿越……穿越……爆炸……爆炸……紫晶曜!
“啊!曲然?”
一声惊叫,意识瞬间回笼,眸底的紫色急速褪去的同时,手腕上的紫晶曜也再度成形。但现在这个时候,却是来不及去管那些了,急忙喊着那个已经深度昏迷的男人,手忙脚乱的狠掐人中,直到他微弱的哼出了一声,这才松了一口气的瘫倒在地。
心中一片冰凉。
啊啊啊!
天哪!瞧瞧她这都干了什么?杀人,分尸,吸血,甚至差点便连……
高高举起手,轻轻落下,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楚流光,你他娘的混蛋!啊!对对对!救人!赶紧救人!还有衣服……
伸手一摸身上,忽然一愣,爬地上猛找。肯定是刚刚在挨打的时候被打掉了!千万不要给那个牢头弄坏啊!
心下急急得祈求着,而直到一个类似于画卷般的东西入眼时,她这才松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捧起,细心的擦干净之后,凑合着找了件血迹沾染比较少的囚服穿上,宝贝似的又揣到了怀里。
咳!这样极品的画像,打死也不能丢啊!尤其是其中一人还是那个老妖婆!回头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还好她聪明,画卷外面还包了一层油纸,否则,早被血给浸透了。
楚流光恶毒的打着卖人的算盘,女子报仇,可是不择手段的。
“快快快!曲宫主已被妖女胁持!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回!”突然,地牢之上,已是一阵颤动,有人大声的喊叫着,声音清晰入耳,楚流光不满的抬头看了看混蛋!
你他娘才是妖女,你全家都是妖女!
气呼呼的低骂着,眼睛在一片血色中极快一扫,瞬间估了一下当前的形势,拖着半死不活的曲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着墙上的那个破开的大洞钻过去。
此时此刻,也顾不上管什么干不干净了,能逃得命才是真。就眼下这种情况,打死她都不相信,那上官凰会这么好心的放过她!
“丫头!快!”
林若南也不知打哪里钻出来,灰头土脸的帮着她拖着,楚流光松了口气,很不厚道的直接将曲然扔给了他。自己倒是在钻过墙壁之后,跑到一旁哇哩哇啦的吐了个痛快淋漓,吐得都快胃痉挛了。
林若南扶着墙,俊脸一片惨白,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着一头怪物:“他他他……们……”
“我杀的!”楚流光看也不看他,继续吐。虽然有过短暂的失忆,但清醒过后,刚刚发生的一切,却是历历在目。
林若南打个寒战,差点摔倒。那满地的肉泥啊。呕!
曲然呻吟一声,醒了过来,恰巧听到了两人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对答,吃力的道:“别怪她!她不知道的!”
林若南抽了抽嘴,狐疑的目光使劲向那个女杀星瞄了几眼,嘀咕道:“不会吧,我看她知道的很呢!”
“少废话!还不赶紧走!”吐完了一肚子的垃圾,俩腿都有些颤,听到林若南的嘀咕,直接一巴掌拍过,指着曲然,“你负责把他背出去!”
“那你呢?”林若南苦了脸。
楚流光眼一瞪:“老娘腿软走不动行不行?”杀气腾腾!
林若南摸摸鼻子,认命的拖起曲然,直叹遇人不淑。楚流光在后面听着,不客气的再送他一脚。林若南怪叫一声,赶紧猫腿背起。曲然笑着闭上眼,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血丝。
七拐八拐的,见个洞便钻,也还好这每个地牢中都有灯亮着,否则,撞也撞个满头包。如此下来,也不知钻了多少个洞,终于再也爬不动了,林若南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娘的,不走了不走了!累死我了!”
背上的曲然却是因为这阵的颠簸,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楚流光擦擦汗,眼睛忽然瞪大,不敢相信的问:“你就这样的一直背着他?”手指向昏迷的曲然,林若南有些莫名其妙,“是啊,有什么不对吗?”没扔下他就不错了!
“不对!当然不对了!”楚流光气得跳脚,“他受了伤,你难道没有给他包扎下?”
“没有啊!我还以为你弄好了呢!”林若南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着,“我跟个老鼠似的一直打洞打洞的,我容易嘛我……”
楚流光气血上涌,气得想扇他!
林若南见势不妙,赶紧主动的给曲然包扎好伤口,楚流光的气这才小了一些,他却又嘿嘿笑着加了一句:“呃!这小子真是蟑螂命啊。这样流血都死不了,佩服!佩服!”
砰!
楚流光青着一张脸飞出一脚,这小子,实在让人忍无可忍,真是哪把壶不开,提哪壶!想到曲然的伤,她又想吐了……
“咦?你刚才说你一直在打洞?”模模糊糊的总算抓住了一个关键词。
“是啊!是在……打洞!”而且是打一个洞放一些人,放一些人就再打一些洞。林若南的眼睛眯了起来:“我们被困在这里,总也不能让上官凰闲着是不是?”
楚流光脑子一激灵,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什么?你把地牢中的人全放了?”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有时间来救你呢?”狐狸眼笑得弯弯的,似乎还要邀功啥的。楚流光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便忍不住的要掐死他!
“唉!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楚流光跳起,有气无力的吼他一句,刚刚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头,现在终于知道了。
这整个地牢,实在是太安静了!
林若南慢慢瞪大了眼睛,真的不大理解。楚流光叹口气,实在不忍心再打击他了。
“说你猪都委屈了猪。你说你费了这大半天的劲,打了半天的洞,其实也只是将几个小牢房变成了一个大牢房而已!你以为上官凰真有那么傻吗?要知道这地牢之上,可是天牢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上官凰一直在牵着我们的鼻子玩,而她,就是那看戏的人!不信你就等着看吧,刚刚逃出地牢的那些人,保证一个也跑不了!”
正说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阵的叫喊声,还间或着越狱杀头之类的冷笑,林若南抽着脸,感觉火辣辣的烫:“可是……我这不是为了救你嘛!那现在怎么办?”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一心只想着救人,却是忽略了这简单的东西。
“不知道!等着看吧!”楚流光回头,抿着嘴看他。不管怎么样,不管这小子干过什么糗事,但只冲这条,她也不能再取笑他了。
她努了努嘴,“如果我是上官凰,这猫戏耗子的游戏也玩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谈正事了……”
话音未落,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林若南惊愕一眼,大感佩服。
上官凰,到底是没让他们多等。
……
狂风大雨,电闪雷鸣,整个大地已成了一个水的世界。
红袖宫里,喜字成双,喜色未褪,却已经是星明日黄花,一切都颓败了。
这一晚,没有一个人能够安睡。
含着笑,上官凰一个个的看过宫中摆设,也不知想到什么,便站到了窗前,也不允宫人关窗,任凭着斜落的雨点打湿了她的华衣。一向杀伐决断的凤眸之中,此时却是充满了淡淡的宁静,似是看透一切,遥遥的望向了远方。
地牢中的一切,她均已知晓。她也根本没想让曲然去做成什么事。但是,曲然重伤,却还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那个女子,难道是真的入魔了吗?她抿了抿唇,不信!
上官英静立无声的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只是眼底偶尔泄露的兴奋,显示着他此刻的极度不平静。在她的另一侧,则是宫中女官清莲,同样静静的望着窗外,望着那犹如珠帘一般的雨线,神色淡然而宁静。
“清莲,依你之见,她会做何反应?”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凰收回了目光,出声问道。用凌幻空与方少轩做饵儿,能有几分成算?
清莲似是没想到女皇会突然发问,怔了一怔才躬身以答:“回陛下,微臣不知!”心下却忽然想到了那个翩然若嫡仙般的男子。
他,现在怎么样了?
上官凰点了点头,又转向上官英:“你呢?”后者在上官凰问第一声的时候就早已支起耳朵听着,这会已是一脸的笑意,猫着腰将手供着:“女皇陛下天命所归,自然是心想事成!区区一个山野流寇又能翻起什么风浪?”
他这里,却是将楚流光流云宫直接扣上了流寇的帽子。上官凰听了心下大畅的笑过一眼,道,“就你小子鬼心眼多,下去领赏吧!改天,朕给你指房妻室,也不枉你这般挖空心思的讨朕欢喜!”
上官英大喜,一拜到地:“谢陛下大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上官凰挥挥手,眯了眼的笑。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知他是在拍马屁,但她就是喜欢听!古有今来,有几个皇帝不喜欢听好话的?
得了女皇的金口,上官英已是心思非常灵活的瞄向了清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