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第二日中午的太阳照耀着大地,刺眼的阳光透过树林间的缝隙投射下来,柳言躺在地上感受到眼部的光热慢慢睁开眼睛,揉了揉昏涨沉甸的脑袋,目光稀疏迷离,一把按着太阳穴,一边呢喃道:“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不是梦!”感受着手中的重量与脑海中急速闪过的道道画面,柳言突然神情一振,眼睛中的稀疏迷离瞬间消散,露出湛湛精光。
他将手中的酒葫芦提到眼前,闭上眼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嘴角微微扬起,露出温馨柔和的笑容,用着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细细低语:“大哥!亲人!真是酒后吞真言,似乎也挺不错的!”
柳言因喝了李昂的醉仙酿而沉沉的醉了过去,但昨天晚上所发生一切却如放幻灯片般的在他脑海中闪过,历历在目,好像就在眼前一般。
虽然只是与李昂第一次见面,但他却有一种一见如故奇妙的感觉,他更是在酒精的作用下竟然提出与李昂结为异性兄弟的想法。
不管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柳言感觉这个突如其来的大哥应该没有交错。
“不知大哥为何又离开了,只留下这葫醉仙酿。”柳言摇了摇酒葫芦,酒水摇晃碰撞发出哗哗的声响,显然还有大半壶之多。
“虽然不知道大哥为何离开,但应该有自己的理由才对。”
他微微一笑,将醉仙酿别在腰间,心中已经默认下了李昂这位大哥。
柳言整了整衣装,不过此时的衣服已经在之前被程阳的火焰所烧的差不多了,支离破碎,七块八块,就像几块破布随意挂在身上一般。
他露出无奈之色,不过并没有太多的在意,然后将目光投向正笔直插将在地上的竹棍,面露思索之色。
竹棍一丈长短(就是三米左右),表面光滑,颜色蜡黄,数十圈竹节如同根根项圈般环绕在其表面。
柳言摸了摸鼻梁,干脆将竹棍抽了出来,在手中舞弄几下,没有发生什么奇异的现象,倒是很称手,不过再怎么看都与一般的竹棍无异,但为什么又能够抵挡程阳的火龙攻击呢?
“算了,也许真是一件宝物,而我肉眼凡胎看不出玄妙罢了。”
柳言随意将竹棍抗在肩部,看了看四周的树林,见远处一座巍峨的城池在绿叶树枝间隐现,心中明了此地已经距离燕都几百里之遥了。
“反正还有些时日,那三个家伙可能也还在城中,此时回去着实危险。”
柳言爬上树林中最高的一棵树上极目望去,眼尖,顿时发现离此地几里外的群山中有一处村庄若隐若现,袅袅炊烟正悠悠扬扬地飘向天际。
“还是暂先在那里逗留几日,待八天后再去王府前往三清宗。”
“王家家世显赫,势力雄厚,就算是虎啸门也不敢在王府面前出手,待由王府进入三清宗,哪里还需要害怕程阳等人的毒手。”
他心中这般思想,马上便动身前往前方的村庄。那村庄地势奇特,极为隐秘,就算是修仙者也难以发现
柳庄
柳庄坐落在燕都坐落在几百里外的郊野,人口零丁,大多以打猎为生,所以村里多以猎户为主。
柳庄地处偏僻,因而很少有人发现进入,村里人也甚少出去,几乎与世隔绝,所以柳庄中人淳朴厚实,了无心机。
几里的路程不是很远,但其中山路崎岖,七拐八歪,柳言若不是凭着依稀的记忆方向,都有可能在群山迷失了方向。
不过,幸是天佑,他最后还是让他找到了柳庄。
“柳庄!”
柳言走到村门口,看着头顶粗糙的“柳庄”二字,脸上泛起怀念的笑容。
他本是姓柳,心道这柳庄不正是跟自己本家吗!
此时正是正午,头顶虽是烈阳当空,但处于群山中却感觉凉爽无比,柳言深吸一口气,神清气爽,头脑清凉舒爽。
正因正午,正是猎户们睡午觉的时辰,柳言往村里看去,稀稀落落地只有十多户人家,没有大人走动,却见只三两个穿着破旧衣服或者兽皮的孩童们在嬉闹玩耍。
柳言迈开步子慢慢走进村内,顿时引起了那些玩耍孩童的注意,立马惊吓地跑到几处角落,露出半个小脑袋,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中充满着好奇与恐惧。
柳庄的奇特地形,很少看到生人,而柳言突然闯入他们的视线,虽然害怕,但也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看着被惊吓地孩童们,柳言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走到一处简陋的屋舍前“咚咚”地敲了几下。
“铁柱,你小声点,大哥正在睡午觉呢,小心大哥起来揍你屁股!”
屋里传来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好听,像百灵鸟儿一般,一点没有想象中山中女性的那种粗野之感。
“嘎吱!”
伴随着简陋木门发出断断续续的开门声,一张清秀亮丽的脸慢慢映入柳言眼帘。
这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头长发漆黑如墨,随意披在两肩,一根木质簪子斜斜地插在头发之中。
她面相普通,并没有那种倾城之颜,但却也长得清秀白净,脸上没有一丝瑕纰,一双眼睛明亮如镜,没有一丝人世间该有的污秽,就好像一块埋藏于深山中的一块璞玉,毫无杂质。
她如清水无渍,如白纸无垢,如明镜无瑕,是一朵幽兰,一轮明月,只是远远地看着,其身上散发出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恍如来自月宫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没有像绝世容颜的那般惹人惊艳之资,但却比任何倾城绝貌都要显得震撼,这并不是以容貌所能够动容之美。
柳言微微一愣,眼睛定格在她身上竟然久久无法移动。
“啊!你是!”
这个时候,少女也才发现来人并不是铁柱,而是一个身穿奇装异服,拿着一根竹棍的陌生人,而且眼前的陌生人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她顿时一阵惊慌,道:“公子你是谁啊!如何会来到这里。”
少女说着,顿时脸颊有些微红的转过一边去,被这么盯着看,是谁都会受不了的,更何况是从未见过外人,心性淳朴善良的山中儿女。
被少女这般说,柳言这才注意道失态了,微微涨红了脸,同时赶紧抱拳躬身道:“姑娘受惊了,在下名唤柳言,家中变故,流浪在外,却又在这大山中迷了路,正好撞见贵庄,也就进来了。”
“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在来的路上,柳言早已为自己备好了说辞,虽然第一次说谎,但也是脸不红,气不喘,再配上脸上流出淡淡地疲惫与哀伤,还真像这么一回事。
柳言的这般说辞,少女也没有任何怀疑,更见他一身破乱的衣服,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心中顿时起了怜悯之心,薄唇轻启,道:“既然如此,公子还是进来歇息歇息,家中也正好有些吃食。”
“多谢姑娘!”柳言一喜,被这么一说,腹中还真有些饿了,于是也便随着少女走了进去。
内里如外面一样简陋,正门处便是一处灶台,灶下焰火缭绕,其上锅中热气腾腾,传来阵阵肉香,正在煮着某种肉呢。
在灶台的一旁立着一张竹条编制的竹桌,还有地上的三个木墩椅子。
在屋内四周,挂满了大大小小,其形怪异的兽皮,有老虎的,狮子的,鹿的等等,也可想与少女同居之人是何人物了。
除了这些,还有两间内室,一间竹门紧闭,另一件半开着,柳言牛头随意瞥了几眼,见一土床上躺着一彪形大汉,从里面还传来阵阵恍如雷霆的呼声,可想而知里面睡躺的人是谁了。
“让公子见笑了,里面睡着的是我哥。现在正是中午,是睡午觉的时候,咱们先不要打扰他,等下午时候他才外出打猎咧。”
“你看这里的兽皮,可是我哥打到的猎物呢!”
“这张是一头很大老虎!”
“这张是狮子!”
“这张是獐子!”
“这张……”
少女踱着莲步,兴致高涨地向柳言展示着各种兽皮,脸上洋溢着阵阵自豪欣喜之情,嬉闹连连。
“令兄真是好本领,在下佩服不已。”
柳言脸上陪着微笑,又接着说道:“在下柳言,还不知姑娘芳名呢!”
“嘻嘻,公子你也姓柳,与我们村倒也有几分缘分呢!”
“我叫柳巧嫣,我哥叫柳均。”
柳巧嫣嬉笑连连,不知怎地见到柳言的到来只是片刻的惊慌,随后却是有着说不出的高兴,话语不断。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山疙瘩少有人来,虽然村里也有些人,但大多不是睡觉就是外出打猎,所以平时总是闷着,再不就是和村里的孩童打闹一番,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几个。
今天见到柳言,柳巧嫣倒是有些激动高兴。不经意间余光总是扫向柳言,俏脸微红,似乎有着说不出的千万情绪。
“柳巧嫣!柳巧嫣……”柳言嘴中咀嚼着名字,目光顺着灶台的青烟看向遥远的天际……
“大师兄,看那边!”
正在这个时候,殊不知在柳言之前栖身过的树林处,程阳三人脸色凝重,目光阴沉地看向群山中升起的寥寥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