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源。
“你也能造型!”西神宫菊的脸色并没有变化,但从她的声音中,还是能够听出他对晓愁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的震撼。
晓愁似乎并不为刚才的事情在意:“‘地网’本来就是我给你的,你行的我当然也行。”他的表情和声音和之前并没有区别,但如果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他也在为西神宫菊的实力惊叹。
殿刑身形一闪,来到西神宫菊身边。他没有理西神宫菊,仿佛她只是一朵缓缓浮动的云。她在不会多落下一颗雨滴,也不会少洒下一片阳光。殿刑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在晓愁的身上。
秋舞和七子也同样身形闪动,来到殿刑和西神宫菊的身边。
祀丛并没有阻止他们,他们走后,他对着雪阳轻喊了一声,然后来到了晓愁的身边。
雪阳在和殿刑战斗结束之后,身体就变成了原来的形态,但即便如此,它的体长也超过了五米。
雪阳庞大的身体匍匐在空中,仿佛一座被托起来的山。晓愁和祀丛站在上面。他们的面容没有因为刚才的大战产生丝毫的改变,他们仿佛是来自远古的意识,并不会因为身边的环境改变而改变。
在他们对面,浮着西神宫菊、殿刑、秋舞和七子。经过刚才的激战,他们似乎都没有受伤。他们每个人都有“不死鸟”的血加持,所以一般的攻击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受伤。但他们的脸色却并不比晓愁和祀丛好看。
晓愁和祀丛刚刚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想。本来殿刑从小生活在通源,虽然并不了解他们两个人真实的实力,但总归还能推测出十之八九。但一交上手才发现这两个人实在深不可测。刚才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实力,似乎只是表面上最薄的一层。
而棘手的是,除了他们,现在还有巅峰魔兽雪阳作为他们的对手。
想到这里,殿刑忽然瞳孔一紧:如果通源已经歼灭了皇室,并且从他们手中得到了雪阳的话,那“龙鳞”和“亡者素袍”应该也在他们手上。
现在殿刑还没有告诉西神宫菊这些事情,所以西神宫菊并不知道“雪阳”原本属于迪尔,也不会想到皇室可能被通源歼灭了。但如果她知道了,现在的情况可能还要复杂。因为“亡者素袍”一直以来的主人,就是祀丛。
当她第一次看到万欧身着“亡者素袍”时,他就有些疑惑和惊讶。皇室竟然能够从通源手中得到“亡者素袍”这种神级法器。
她怀疑,皇室和通源之间存在着某种交易。
但后来的事实告诉她,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
而他们对面的晓愁和祀丛,他们想的事情远没有这么复杂,因为他们似乎了解了这里战局的所有动向,包括西神宫菊、殿刑、秋舞、七子他们所有人。
祀丛看着殿刑,似乎连嘴唇都没有掀动,但空气里已经产生了波动穿向了晓愁:“晓愁,现在我们还不清楚他们在‘葬天幻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想我们现在应该要让他把那个东西释放出来,我们才有可能知道一点端倪。”
晓愁点了点头:“确实需要这样,但光靠雪阳似乎还有点困难,而你现在不方便出手,看来只能我来了。”
“可是……”祀丛好像还是有一点担心,“你只要一动手,西神宫菊就会拖住你。一口气把西神宫菊和殿刑两个神级对手比如绝境,这……”
“你觉得会有问题吗?”晓愁仿佛没有对着祀丛说话,但他的声音分毫不差地进入了他的耳朵了。祀丛也立刻明白了,晓愁要做什么事情。
“这么快……”他知道晓愁是要启动“无极”,但他觉得似乎还不到这个时候。“无极”的赫赫威名几乎所有的元素师都听过,这是“天罗”和“地网”特有的属性,“天罗”主司攻击,“地网”主司防御。他没想到在战斗还没展开多久,晓愁就要启动这种恐怖的怪物。
面对祀丛的疑问,晓愁点了点头:“没什么快不快的,你可别以为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完全不懂元素的平民。”
祀丛的脸变幻莫测,但他对晓愁的决定从来没有疑问。但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可西神宫菊的‘地网’也有‘无极’啊。”
“没关系。”晓愁的嘴角浮动着一个金色花瓣般的笑容,摇曳地灿烂安详,“‘无极’不是说启动就能够启动的。它的启动除了‘天罗’或者‘地网’之外,还需要一种东西。没有这种东西,西神宫菊现在最多就只能无限近似地模仿而已。”晓愁风轻云淡地说着,他金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磅礴奔腾。
“哦,祀丛,我想你说的对,现在我还不需要这么早就启动‘无极’。”
“嗯?”祀丛疑惑地看着晓愁,但很快,他明白了晓愁为什么会这么说。
远处的一座山崖上,安静地站在一个挺拔的身影。一张年轻的脸庞在冷风中不动声色,一阵阵凛冽的血腥味从这张脸上扩散开来。仿佛是浸泡在鲜血里的花,独自摇曳独自盛开。
仿佛千刀万剐的风从他身上撕扯而过,但他的红色长袍并没有飞扬起来,依旧仿佛在柔软平和的空气里一样,静谧地向下垂着。他稍显单薄的胸膛暴露在空气里,看上去有点憔悴,有点羸弱,但却仿佛不会损坏也老去。
“这家伙终于来了。”祀丛看着远处的嫁衣,不知道应该欣喜,还是应该厌恶。
西神宫菊他们也感受到了远处富有节奏地扩散开来元素气流,平静而温和,但却强大得不可思议。
殿刑感觉这股气息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遇到过。
嫁衣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他就在原地消失了,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晓愁的身边了。而在这么一瞬间,几乎没有人看到他行动。
当殿刑看到他的时候,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了。他就是把骓刃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又在底莫茨拟梵遗迹遇到的那个少年,嫁衣。
他现在已经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年轻却拥有这么强大得实力了,因为他和西神宫菊还有他们几个一个,植入了“不死鸟”的血,所以保持了年轻的状态。
但即便是这样,能够那么轻易打倒骓刃,这个实力还是让人惊叹。骓刃现在的实力,已经到了渊斯大陆最巅峰的位置,能够这么轻易打败他的人,那差不多已经是到了路西法的程度。
想到这里,骓刃的轮廓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了殿刑的脑海里。刚才一直在激战,关于骓刃的事情他一时间淡忘了。但这时所有的悲痛又重新席卷了上来,似乎在每个细胞里繁衍滋长,要把身体四个粉碎。
殿刑的瞳孔忽然一紧,他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以嫁衣的实力,依旧不能成为路西法,那么晓愁的真实实力又将恐怖到什么程度。既然如此,现在他所展现出来的又是……
殿刑渐渐感觉一个庞大的网笼罩着他,他看不清谁在撒网,他更看不清,谁是在网最顶端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