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头颈落地,身子兀自颤抖着,向天狂冲着血柱,无头尸冲着血柱,往前蹒跚两步,方才直挺挺地轰然倒地。场面惨烈骇人,令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嘻嘻,哈哈,嘿嘿……”随着剑光划过,空中也不住传来诡异的,令人战栗胆寒的冷笑声。
前一刻还处于疯癫的杜老夫人,这一刻已吓得神志清醒,她惨嚎惊叫着,冒着血雾冲到杜老爷和顾大的身边,身子已因为恐惧而害怕得剧烈颤抖,她将身子缩进杜老爷怀里,双手紧紧地抓着杜老爷的手不放。
杜老爷亦是惊恐万状,害怕得浑身颤抖,他也紧紧拥着老妻。
:“嘻嘻,嘿嘿,嘿嘿……”那怪笑仍是不住在杜府上空盘旋,骇得本就几欲吓得心胆具破的众人,更是骨寒毛竖。
府内,各处的丫鬟,婆子,小斯,上百来号人,具都吓得,或躲到暗处,或哭叫着挤进大厅。
晓红,碧霞,毕竟是练家子,虽然骇人惨事发生的那一刻,也吓得惊叫连连,四处逃躲。但下一刻,她们求生的欲望和武者的警觉,就已让她们镇定地开始寻敌了。
:“何方妖孽?杜府一无仇敌,二无怨家,何故行此残忍手段?”顾大怒问道。一群人中,只有顾大,最是镇静,也是最有能耐的一个了。
:“就是,这******太过残忍了!妖孽快出来,爷爷不怕你!”小头跳着脚骂道。他一直护在碧霞身侧,此时更是紧随碧霞身边。
小头话语未落,那诡异笑声竟骤然逼向大厅。
但见,一道道白影在厅中急速晃掠。
:“是白影狂魔!”碧霞,晓红二人异口同声惊喊。
:“还有我呢!”随着一个清脆动人的女声语落。一个身穿如血裙衫,满头银发飘飘,面目却甚是年轻,而柔美明动的美人,飘然落到厅上。
:“烟儿?你是烟儿?”杜老夫人战战兢兢地缩在杜老爷怀里,当她听到那个女声时,身子不由一颤,她蓦然抬头,双眼顿时放光,不禁脱口问道。
:“哼,是呀,我是你的烟儿,可是,今日,我是来向你们夫妻报仇的,杀夫弑子之仇,不共戴天啊!”
那美貌女子阴沉怒喝罢,提起手中长剑,凌厉剑锋,直逼向二老。
顾大随手抓起身旁的茶几,在利剑刺到二老胸前的一瞬,举几挡在二老面前,哗啦啦几声,一张上好的白玉重几,被那不住舞动的锐利剑锋,如切瓜削纸般划碎成一地石屑。
晓红,碧霞,见二老陷危,急忙挺剑扑上相护,小头和尚也瞪大眼睛,在碧霞身侧全身戒备。
:“杜小姐,你犯糊涂了吗?”顾大圆睁双目,一边空手对抗杜烟手中利剑,一边不可置信地高声吼道。
而晓红,碧霞,她们从未见过杜烟,也不知眼前之人,是真是假,但听得夫人都如此唤她,却也不得不信,就是不明白,她为何会行此狠事。
:“哼哼!”只见那杜烟阴阳怪气地,似冷哼,又似冷笑地哼了几声,手中长剑不停递出,却是一剑狠似一剑,一式辣过一式,剑剑逼命,式式用绝。她那复杂的目光里,浸满令人难以理解讥嘲。
:“顾先生,接刀!”一个劲装打扮的大汉大叫着,向顾大抛去一把金光闪闪的钢刀。
:“来得好!谢谢史兄弟!”顾大朗声说着,奋力寻隙去接钢刀。
但右侧,却终于露出破绽,杜烟见机,冷笑一声,长剑照着顾大右膀狠劈而下。
:“先生,小心啊!”晓红惊呼道,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啊呀!”但闻顾大长声痛呼,虽勉力抢到钢刀,但是一条右膀,也几乎被杜烟卸下,顿时,顾大整个右半边身子,都被血染成红。
此时,杜府众武士也已齐到大厅,数十个壮汉,各持利刃重械,分成两队,一队在晓红指挥下,护着杜家二老往厅外撤去,一队由顾大领导,将杜烟团团围在中心。
:“杜小姐,你真要杀父弑母吗?”顾大表情痛苦,甚是不解地问。
:“哼哼,你这不是废话吗?!”杜烟冷冷说完,清喝一声,剑出如风,只一招回合,便刺死了三名壮汉。
顾大见杜烟出手无情,不再犹豫,大喝一声:“上!”,领着众武士,挥刀舞枪,对杜烟进行一阵强攻猛击。
杜烟斥喝连连,运剑如雨,在众武士刀枪猛攻下,仍是游刃有余。
伴随着不绝的“哎呦!哎呀!”的痛呼惨叫声,围住杜烟的数十武士,已有大半死伤倒地。
顾大看着昔日一同喝酒比武,一起品茗对剑的兄弟,一个个死伤倒下,心中痛极,恨极。
:“顾某实在无法理解,你真的是杜烟吗?为何你突然如此性情大变?难道无常庵二十年的潜修,竟是换来这般惨绝人寰的灭门屠戮吗?”顾大痛心疾首,双目赤红地狠声问杜烟。
:“哼哼!”杜烟眉毛也不动一下,冷笑数声,不答顾大,唯有手中的利剑,不住狂杀。一剑疾刺,穿喉而过,黄泉路上,再添新魂。
:“嘿嘿!嘻嘻!嘿嘿……”摄人诡笑,在空中不住盘旋。
在晓红指挥下,护着二老刚退至厅外小院的众人。在那似哭如笑的诡笑声中,个个面露恐惧,人人色如死灰,身子无不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害怕得颤抖不已。
倏然,白影蓦地掠来:“啊啊啊!”几声惨叫,白影过处,几个壮丁翻瞪白眼,手捂脖颈,踉跄倒退两步,直挺挺地向后倒下,他们的脖颈处,鲜血正突突地从白影狂魔留下的五个爪孔中冒出。
众人见状,早已吓得魂飞天外,惊叫连连,四下逃窜。
:“不许跑!平时受尽杜府恩惠,关键时候,大家要保护老爷老夫人,潜心应敌啊!”晓红急忙大声命令,但声音颤抖得,连她自己都已听不出那是自己的声音。
生死关头,各人只顾逃命,哪里还有人听到晓红的命令。
:“嘿嘿,嘻嘻!嘿嘿……”白影狂魔诡笑到处,但闻四下悲嚎惨呼之声不绝,转瞬间,整个杜府死寂得,只有那冰凉沁骨的诡笑声。
庭院一角,杜家二老早已吓得神志不清,哆嗦成一团,晓红,碧霞,以及小头和尚三人紧守在侧。
陡然,厅内传来一个男人的痛呼惨叫,紧接着,只见顾大浑身淤血,扑在厅门。
:“小心老爷夫人啊!”顾大几乎是含着血,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喊出这句话。
:“啊!先生啊!”晓红痛声哭喊着,冲向顾大。就在她将近顾大瞬间,白影一晃,晓红惨呼一声,应声倒地。
:“晓红!”碧霞痛呼着,想冲上去,但是,又不能离开二老。
只能干眼看着,还剩半口余气的晓红,拼了命爬向顾大。
:“先……生啊!晓红……是真的……喜欢你……呃……”晓红伸着血红的手,终于……在鲜血流尽的那一刻,爬到了顾大身边,扑在顾大身上,气绝。也算是,生不能同席,死而同穴了!
小头和尚见杜烟如箭一般,从厅内飞射出来。她手中明晃晃的白剑,对着紧拥一团的杜家二老,狠刺过来。
碧霞见状,刚欲挺身挡在二老面前,却被小头用力一扯,竟是扯着她,奋力往府外奔逃。
:“不!”合着碧霞凄厉的喊声:“噗!”地一声,杜烟一剑,透穿了杜家二老双体。
而此时,远在归途的杜子衿,心中突感一阵至痛:“呃......这是?”杜子衿踉跄着,几乎站立不稳,她不禁皱起秀眉,用手护心。
杜老爷哼也没哼一声,干脆断气。杜老夫人满眼噙泪,痛苦地望着杜烟那阴毒而诡异的脸庞:“烟……儿,你不是……!”
杜烟冷眼一凛,把手中长剑用力再深刺下。
杜老夫人的脸,痛苦地扭曲着,鲜血,从她嘴里如溪般流下,但她的眼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清醒,她艰难地张了张嘴,呼出了最后几个字:“我……的……衿……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