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有他的理由,我也有我的坚持。这是底线,不能逾越!
秦暮又说:“这样吧。你不肯让晓晓和我一个户口。那么,总该给我时间一起陪他吧?五年来我一直忙于工作,很少去看他,所以才会导致今天他至今对我这个做父亲的这么疏远。容黎,你要知道,他同时也是我儿子,身上流的血是我的。”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秦暮会这样说,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说开来,他想要儿子,但凡跟他们家某些世交、又是非常喜欢他的女人结婚再生孩子就好了,为什么会打上应该算是私生子的晓晓,我没有给过晓晓什么,给他的只有一个私生子的名号,这对我来说却是犹如重击。显然,很少人注意,但是窃窃私语也难免不了。
我僵硬着面容,其实很想笑的,笑给秦暮看,但是这么些年来,我多么狼狈生活在他的阴影下,他又不是不知道。似乎还暗自高兴、每一次出现都像是为了亲眼看着我如何倒霉、如何狼狈而出现,他的出现没有给我什么温暖的阳光,带给我生命的意义活力,只有一次次的让我明白,我曾经和这个男人有过的过去,还有晓晓是他儿子的事实。
“容黎,你这样犹豫又是为了什么?知不知道,你这样犹豫,只会让我对你更失望。”秦暮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感情对他来说,似乎很奢侈。我记得当初和他在一块时,我问过他有没有初恋,或者有没有至今让他记忆很深的女人,等同于喜欢过的女生。
我记得,那天我问他的时候,我们两个在公交车站等着公交车。那天还下着大雪来着,纷纷攘攘,柏油路上面都结上了一层雪亮的冰雪,因为大雪堵塞了交通而迟迟没有到来的公交车。我闲着无聊便跟他聊起了天来,无意间问了这个问题。
他的回答说:有。只是她死了。
我有些震惊,追问:为什么会死?
我的不信任,她的犹豫。
他是这样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至今想起了很深奥,我想不通透,当时我也很在意他原来心里也有这么个印象很深刻的女人。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死了,他才会对她这么记忆深刻。应该是说不上来的感觉,心里有些堵而已。而他说这句话时,我看着他的侧脸,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感情却比这冰天雪地更加寒冷,直到现在都没有能够忘记他当时的表情。好像,他是在恨她?他口中的她。
如今他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该是我错觉还是幻觉?
“秦暮啊,说来,我当初真的瞎了眼。”
瞎了眼居然看上你了,居然被你骗地团团转,该是我没脑子,做了个睁眼瞎。
唐琪琪告诉我他要结婚时,我都没有感觉,但是今天却轻易被他惹起了怒气,这种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应该是我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凭然消失了吧。
“秦暮,我该说是目中无人的目,你真的不配让我爱。”
我和秦暮再一次不欢而散。
想来,这是几次跟他不欢而散了?估计加上脚趾头也数不来了,只能算我倒霉,一路倒霉下去。
诶,本来好不容易很温和的气氛又是因为谈事情而谈不拢吹了,不能说我在心里隐隐期待和他心平静和说一次话,而不是每次都是不欢而散,但是这只能是奢侈。
碍于他突然变化地脸色,我只能自认倒霉,而晓晓从楼上走了下来,秦暮兀自上了楼,我和晓晓站在楼下说话。
因为晓晓忽然说的一句话,还因为他从怀里掏出的一张纸递给我,我以为只是一张空白的纸不以为然时,接过来打开却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我的名字……容黎。
容黎,容黎,容黎,全都是容黎。
字迹潦草却透着认真,一笔一划都那么用力,真实,以至于我没有注意到,以为这只是一张白纸,刚想顺手扔了,没想到的是……字迹是出自秦暮之后。我是怎么一眼就认出他的字迹呢?恩,这还得多亏我在读书时候学习成绩很烂,连唐琪琪都怀疑我是不是走后门交了很多钱上的大学。还有郑英禾也笑话我,我成绩真的糟糕透了。
在秦暮跟前我尽量掩饰自己成绩多烂的事实,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我的祸就是让他知道了我的成绩究竟是多烂……这个回忆说起来很丢人,但却是事实。
所以秦暮决定给我补习,以免来年我一直在补考中度过。
能够清晰记住他的字迹,也是由于他天天给我写题,记笔记留下来的,那一笔一划,曾经让觉得这个男人如此完美,连字都写得那样的完美。如今回想起来,不过是南柯一梦。
而晓晓说的那句话也让我沉默了好久,直至晓晓扯着我的裤腿说:“今天老爸生日。我在他身份证上看到的,他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用一个盒子装起来,我给他拿衣服时无意间翻到的。”
我是该感谢晓晓这样勤奋还是他确确实实是秦暮的儿子呢,这么听话。
就连我都要忘记秦暮的生日了,因为我自己不过生日,造成了我都没有这个意识去记住别人的生日,包括秦暮的。并且,晓晓的生日都是唐琪琪提醒我的,我从来没有去注意这回事,这些年忙着其他的事情都忘记了。而且,晓晓也从未开口要过生日礼物,而我做妈咪的,不能不给他过生日,所以每年都让唐琪琪提醒我,或者在手机备忘录里做记号。
好在晓晓比较懂事,没有过多要求物质上,也没有过多要求同龄孩子有的东西他一定要。
只是晓晓在我沉着思考时,他又说:“老爸生日。”他仿佛就在提醒我,但我却深深迟疑了,秦暮生日又如何?我现在跟他有什么关系?即便生日他也没说要举办什么生日派对,不然随便搪塞一个足够代表心意的礼物就好了,只是,这样真的好吗?我深深迟钝了。
明天要上班,要是迟到沈诺会宰了我的。我从一个小小的化妆师改行成为助理,这好处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干得来。我要好好把握才是,但也是时候给晓晓找个学校读书了,他已经五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