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后的日子里,白金只要一以看稿子之名为借口来找易如风,苏瑞就立马出现在白金眼前,然后带她出去讲解,其实,这个爱笑又帅气的酷似“林志颖”的苏瑞是为了多看几眼姜航,就这样,苏瑞和姜航的接触越来越多,而且,姜航也对这个帅气的男孩动了情感……
易如风和李大鹏等一直在那家小吃部吃饭,而且李大鹏一直叫金英也去。可是这学期开学,金英终于决定要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招收不了那么多人了。于是金英让我和她一起去别的人家看看,打听打听,我也想出去看看就立刻同意了。
在周六这天下午,我和金英洗完衣服,就出去打听着了。很巧的是,我们正好敲开了英语老师家的门,英语老师在前文已经交代过,是一个四十五六岁的、满脸胡子的高个子男人,讲课总是那么古板,大家都不爱听又没有办法,看见这个一说话吐沫星子四溅的人,我们就烦透了,更别说在他家吃饭了。
可是敲开了人家的门,又怎么好意思说不去?所以我也不得不陪着金英一起去他家吃饭了,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就是我们班级的王倩也要出去吃饭,并且她还说要和我吃一份。这办法想来甚好,这样我就可以每个月为家里节省50块钱,现在哥哥弟弟都在一中复习,顺便说一句,因为我最后上了高中,哥哥就没去,爸爸就让哥哥再复习一年考中专,哥哥已经复习了两年,去年哥哥只差一分没有考上中专,他自己也不想上高中,因为他觉得复习了两年才考上高中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他自己也想考中专走捷径……现在家里负担太大了,要是每个月给家里节省50块钱就会解决很大的问题。想到这里,我便欣然答应了。
这个王倩就是我在前文提到的,她的妈妈是语文老师的同事,所以她备受照顾。可是,她不只是爱慕虚荣,更加是“心眼”多得很。我们每顿吃的饭,英语老师都是用勺子虚飘飘盛一大碗,据说他们家做饭前都要把米用水泡几个小时,这样就会很出饭,虚飘飘的一大碗实则还没有一小碗多。王倩几乎每天下课都不出去,总在班级又背又写。但是一放学她总是第一个往出跑,那速度就跟长了飞毛腿一样神速!到了英语老师家里,把这一大碗饭分成两个小碗,她总是会多分些,给我一少半儿,一大碗菜等我去的时候,基本就剩菜汤了。
像我们这些正在长身体的少男少女,每顿饭一大碗菜和饭有的还吃不饱,何况我和王倩还是同吃一碗饭、一碗菜呢?
尽管我每每放学也想快点去,可是王倩总是赶在我的前面,我总是吃她给我剩的一点点菜和饭,我本来可以不和她吃一份,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想替家里省钱。晚上上完自习回到宿舍,总是有一个阿姨挎着小筐来卖包子,大家基本都会买,王倩有时候也会买,看着大家吃着香喷喷的包子,我的口水都要流了出来!好饥饿呀!从这时起,我每天写日记不只写对易如风的崇拜和微妙的感情了,日记里还多了每天永远不会变更的一句话是:“我何时能够吃一顿饱饭呢!?”
虽然如此,我总是在日记里鼓励自己要坚强,一定要挺住!爸爸看见家里负担重了,已经更加不想叫我读书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坚持下去,哪怕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我不再有心思去想别的了,我没有精力了,我也很快明白:在人的温饱都不能解决的情况下,关于理想、爱情都只能是一纸空文和幻想。
更何况,在人的肚子都不能填饱的情况下,自卑情绪也就更加泛滥。我唯一聊以慰藉的是我依然能够坚持写广播稿,每当听到广播里自己的作品时,心里就更加能够刻苦和坚强,我知道那是我的精神食粮!
要是一直饿着,也许会好受点,可是饿久了,冷不丁吃得很饱,然后再饥饿,那样的滋味就是痛苦之至了。我们学校正常是每个月月末才休息两天放假回家,平时的时候,周五晚上和周六上午都会上课,然后周六休息半天,周日休息一天,周日晚上再接着上自习。
因为在学校吃不饱,所以几乎每周六上午上完课,我都会骑着自行车往家跑,其实目的就是想吃顿饱饭。最起码家里会吃饱饭,所以周末是我改善伙食的好机会,我不敢和妈妈说在学校吃不饱,每次回家,妈妈都会给我做面食,白面自家里就出,妈妈给我擀面条、烙饼、包酸菜蒌,我吃得狼吞虎咽。可是周日回来晚上坐在班级上自习的时候,肚子就开始难受,涨得慌,涨得鼓鼓的。
大概是因为吃得多的关系,好像每一次回家都想把一周的饭都吃了,免得会饥饿难耐。再加上好几十里地,顶风骑着自行车,骑不动也拼命骑,甚至累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呼呼地喘着粗气,像疯狗一样,把风都灌到肚子里了。鼓鼓的肚子真的是很难受很难受!好像吹得涨满了的气球稍微一拍就要爆炸一般。第二天肚子开始收缩发瘪,到周末的时候,又瘪得躺床上感觉肚皮贴后背上了,平躺着难以入睡。如此循环往复……
这学期开始,我们不再住那个四十几人的大宿舍了,大宿舍都是给高一新生住。我们已经搬到了正式的宿舍里,每个宿舍有十二张床,上下铺,有两面火墙,炉子在门外的走廊里。由原来的四十几人到十二个人,我们一下子觉得环境好多了,可是,到了冬天我们才意识到,这里还不如大宿舍,太冷了!人少,炉子又不怎么烧,等我们回到宿舍,火墙根本就一点都感觉不到火的温暖。宿舍里一般女孩子都买了热水袋,晚上最起码还可以取取暖。
我没有舍得买热水袋,也不敢和家里说这里这么冷,晚上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冻得直哆嗦,怎么也睡不着。我的床位在上铺靠近窗户的地方,每到冬天,窗户被风吹得“呜呜”地嚎叫,声音很凄厉,我知道那是窗子和我一样,在与严寒和饥饿做着激烈的抗争。窗子附近因为漏风更加的冷,甚至于我不敢脱掉棉衣棉裤,晚上睡觉穿着毛袜子,用手紧紧握住脚尖,还觉得冻得慌,于是就用手来回晤,这里暖了冻那里,就是因为吃得少、不饱无法抵御寒冷,所以冻得直哆嗦,别的同学最起码吃得饱会比我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