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臻窝在房间里,无论红袖绿芜怎么劝说,她就是不肯出门,自从那日之后,经由皇甫宇陵大嘴巴一宣传,整个皇宫都知道她和皇甫沅澈的那点破事,一会儿传她家暴皇甫沅澈,累的她被皇后叫了去,折腾了半天,一会儿又传她是虎狼之身,在床上压榨皇甫沅澈,如今她是走到哪儿,后面都跟着一阵好奇的目光。
出门干嘛?当动物园里的大猩猩给人欣赏吗?打死她都不要!她宁愿窝在房间里发霉!
傍晚的时候,皇甫沅澈回来了,问了一下云臻的近况,知道自己的失言让自家娘子受了累,连忙过来赔罪,却吃了个闭门羹。
“殿下,您还是回吧,小姐她还在生着气儿呢!奴婢奉命守着门,您就别为难奴婢了!”绿芜为难的看向这位风度翩翩的太子,她很想放行,可是一想到自家小姐恶狠狠的目光,她觉得还是当好门神比较好!
皇甫沅澈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目光一扫,瞄到半开的窗户,不由一笑:“放心,我不为难你!”转身朝窗户走去。
云臻这些日子一直心绪不定,情绪被皇甫沅澈撩拨的上上下下,书也看不进去,茶喝进嘴里也觉得没味道,绿芜从花园里摘了不少花插在瓶子里,却难逃她的毒手。一片一片的花瓣被她扯下,就连花枝也被她折断成火柴长短。
皇甫沅澈翻窗而入,悄无声息的来到她的身后,看着这一地落红,忍不住调笑:“原来夫人这么喜欢辣手摧花啊!”
突来的声音让云臻没来由的一惊,回头一看是皇甫沅澈,本就染上淡淡愁容的小脸更加纠结了。
“你怎么进来的?该死的绿芜守个门都守不好!”云臻磨牙。
皇甫沅澈走到她身边坐下,淡淡的说道:“别怪绿芜,她可是尽忠职守的很。不过有人守着门,窗户不还在吗?只是我想进来,谁也挡不住!”
云臻瞪他,鼓着腮帮子生闷气:“小人!”
“如果能看到这么生动活泼的你,我做回小人又如何呢?”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目光在她的面颊上流连,“我的臻儿才十七岁,就该无忧无虑的生活,该哭哭,该笑笑,该生气生气,那些阴谋算计太沉重,全都交给我吧!”
云臻面色一僵,心头悸颤,僵硬的别开视线:“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我累了要休息,你先出去吧!”
皇甫沅澈叹息一声,她身上的枷锁太重,他必须慢慢来。
“你养的那狗关在牢里已经四天了,你准备怎么办?”
云臻起身离开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向皇甫沅澈,轻声问道:“你有法子?”
“算是吧!”皇甫沅澈点头,拉着她坐下,“这两日北焰国的使臣就要来沧溟,先前他们就让人送了一封信过来,扬言要‘天心取米’,希望我们在这四个字上加上一笔给北焰皇帝回信,可惜满朝文武无人能做到,父皇甚至下了皇榜,悬赏千金求能人义士,可惜一无所获。”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来回这封信,趁此机会讨个赏头,救出黑毛?”皇甫沅澈一说,云臻便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你凭什么认为满朝文武都做不到的事儿,我就能做到!”
皇甫沅澈伸手拨了拨面上的乱发,轻声说道:“我也不确定,只是我想,如果是你,或许能做到!本来我也不想你掺和这些事,我是个自私的男人,我希望只有我一人能看到你的美好,这样的话就没那么多人来跟我抢!但是我也知道,我的臻儿才华横溢,你的光芒不在深闺,而在天下,我不能阻止你绽放光辉!”
一股暖流顺着血脉流淌进心田,云臻的目光变得柔和,周身的逆鳞也收了起来,低垂着头,喃喃说道:“我会考虑的!”
皇甫沅澈并不勉强她,换了个话题:“臻儿,听说你一整天闷在屋子里,走吧,我陪你出去走走!”
云臻幽怨的瞪他一眼:“这还不都是你的错!”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你随便怎么惩罚我都成,就是别让自己受累!”皇甫沅澈果断认错。
“怎么惩罚都行?”云臻眼前一亮,计从心头起,盯着皇甫沅澈笑的狡黠。
皇甫沅澈只觉头皮发麻,一种不妙的感觉从心底陡然升起,无奈话已经说出了口,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怎么都可以!”
“太好了!”云臻高兴的跳了起来,激动的打开门,唤绿芜准备道具。
黑夜一口一口吞噬天边的霞光,占领了整个天空,吃完晚饭后,云臻急匆匆的拉着皇甫沅澈进了屋,那副猴急的模样看在一众宫人面前当真是暧昧至极,不想说,这一夜之后,宫里关于太子和太子妃的流言蜚语又要升级了!
皇甫沅澈不明所以的被云臻拉进屋子,门一关上,就见云臻不怀好意的嘿嘿笑着,云臻拉着他走到床边,示意他坐下,自己则走到摆满文房四宝的桌前,开始研磨墨汁。
“你这是要作画吗?”皇甫沅澈问道。
云臻挑眉娇笑:“当然!我要画你!”
“我?”皇甫沅澈指着自己的鼻失笑,“我有什么好画的!”说着,欲起身朝云臻走去。
云臻见此,大叫一声:“站住!”皇甫沅澈一惊,“不准动,回去坐好!”皇甫沅澈听话的退了回去,脸上写满了困惑。
云臻放下墨心,执笔蘸了蘸墨汁,抬头看向皇甫沅澈,“你先前不是说任我处罚的吗?我的要求很简单,从今以后,我要你成为我的专属模特!”
“专属模特?这是什么东西?”皇甫沅澈一头雾水。
“你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只要知道待会儿我让你摆出什么姿势,你就摆出什么姿势,不准有异议,不准反驳!”云臻看着皇甫沅澈那张纯良的脸,想起落月阁初见之后,自己隔着一条河临摹的那幅男男欢爱图,浑身兽血沸腾啊!
皇甫沅澈还是一脸懵懂,不过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狐疑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很好!”云臻非常满意他的顺从,眼一眯,危险一笑,“现在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来!”
此话一出,皇甫沅澈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云臻阴森的露出牙,危险的冷哼:“怎么?刚答应的事儿就想反悔!”
皇甫沅澈看着自家媳妇瞬间化为夜叉的脸,心头一颤,连忙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什么样的姿势才叫撩人?”
云臻瞪他,一句一个指令:“脱鞋……上床……侧躺着……脸面对我……单手撑着脑袋……嗯,非常好!”云臻称赞,目光亮亮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皇甫沅澈顺从的听着她的话,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闪闪发亮的脸,此刻的云臻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吸引人,为了云臻这么迷人的一面,皇甫沅澈想牺牲一下又如何呢?
“好,非常好!”云臻执笔开始勾勒,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眉头皱着,似乎遇到瓶颈了。
“怎么了?”皇甫沅澈好奇的问道。
云臻支吾了一会儿,为难的看向皇甫沅澈,道:“皇甫沅澈,你能不能把衣襟拉开,露出锁骨就好!”
皇甫沅澈脸黑了黑,她这是什么条件啊!
云臻嘿嘿傻笑,放下手中的笔,不待他有所动作,自己便来到床边,双手相对一拉,露出一大片肌肤,肌肤滑腻,弹性十足,居然还有肌肉!云臻忍不住多摸了两下,立即引起皇甫沅澈的不满。
“臻儿你……”
云臻收回狼爪,尴尬的笑了笑:“皇甫沅澈,没想到你还挺有料的嘛,平日里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书生样,可是这身子板还挺结实的,有六块肌吗?”云臻真想直接扒了他的衣服,亲自去查探,可惜被皇甫沅澈阻止。
皇甫沅澈的眼眸中狼光闪闪,布满了狡黠,云臻的神情告诉他,她对他的身体很满意,也许他可以利用这点给自己争取点福利!纠结着脸,故意摆出一副贞洁烈男的表情,手紧紧攥住胸前的衣襟:“臻儿,男女授受不亲!”
云臻可惜的看着他,小嘴不自觉嘟着,像是一个没要到糖吃的小孩子,目光如火的盯着他微微露出的锁骨,云臻觉得心里有一千个小人在挠痒痒。
皇甫沅澈看着云臻大胆而饥渴的目光,心里忍不住发笑,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低垂着头,将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意压制住,复抬头,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臻儿,你眼睛怎么了?”皇甫沅澈伸手抚摸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像个吃人的野兽,怪吓人的!”
云臻脸黑了黑,野兽?她一二十一世纪美少女居然被说成是野兽!云臻怒了,她要是野兽,早就生吞活剥了他!怒气刺激神经,云臻脸一沉:“摆好姿势,我要开始了!”
转身朝桌子走去,云臻刚跨出一步,皇甫沅澈的声音便响起了。
“怎么摆?是这样吗?”
云臻一回头,正对上一双勾魂的眼,无限风情在空气中逸散开,皇甫沅澈衣襟大开,昏黄的烛光将他精壮的胸膛映照得盈盈发亮,他侧躺在床沿,以手撑额,墨发如玉,披泄在肩头,几缕发丝更是调皮的去亲吻他的肩头,最勾魂的是他似纯真非纯真,似妖媚非妖媚的眼神,被那一双无辜中带着诱惑的眸子盯住,云臻只觉得气血倒流,大脑一片混沌!
为了避免血溅三尺,云臻果断的别开视线,僵硬的逃到桌前,拿起笔,却久久不敢抬头看他。
皇甫沅澈的面上尽是温柔的笑意,她同手同脚逃开的模样真是太可爱。
云臻低垂着头,拿着笔的手颤抖个不停,死死的咬着下唇,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她想要调戏人,怎么变成被人调戏了!云臻咬牙,心想难道宫里的水土太养人,把她城墙般的脸皮都洗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