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之时就注定了最后的结局,如果可以重来,宁可没有最初的邂逅。】
秋日的河畔略有微凉,潺潺的流水穿过古朴的小石桥,倒映着蓝白相间的天空。穿梭不停的忙碌人们似是面熟实则素不相识,顾盼间,依旧没有熟悉的身影——只好继续守候。
粉衣少女扎着垂桂髻在涟河河畔翘首以盼,俏丽的面容稚气未脱,天真浪漫。
“嫣然你再不来我就要死啦!”清脆的嗓音不满地抱怨。
欣长的白色身影很快地拦在自己面前:“姑娘莫要寻短见……”
“谁寻短见了!你才寻短见!”粉衣少女愤愤地踹了面前的人的小腿,那人粹不及防,失足掉落涟河之中,惊起静静河流的水花四溅、游鱼急窜。
少女的眼前忽闪,就看见一个男子从自己眼前掉落到河水中。涟河水深,岸高一丈,少女看着白色身影在水中挣扎,霎时慌了心神。
“我……我不谙……咕噜……水性……救……咕噜咕噜……”男子在水中无助沉浮。而少女愣愣地呆在河岸,不知所措。很快,有人发现此处发生事故,急忙施救。在众人帮忙下,白衣男子一身狼狈地被放在岸边。
对着幽幽醒来的男子,少女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扭扭捏捏的开口:“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会……会掉下去……”
“罢了,姑娘没有寻短见就好!”
男子起身,这救命的大恩也只能拿出些许碎银,不顾那几个憨厚的行人的推脱,强塞给他们做了谢礼,道了谢意。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见无什么事,渐渐散了,男子没有理会那个理屈顾自懊恼的少女,便要离去。
少女察觉男子离去,抬首便看到他背影,心下一急,忙上拉住男子的手:“那个,是我错了……”
却不料男子一个激灵跳开,撇了她的手,打断少女的话:“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望姑娘慎行。”
少女愣了愣,“噗嗤”一声便捂嘴轻笑,这个男子竟然这么傻!难怪会错听她抱怨的话引出这事来。
尴尬站立的白衣男子,灿然笑靥的少女,微风浮动的河畔,构成自然却耀眼的画面。
桥头的白衣少女,清冷的目光有隐含的笑意。却在很久以后,只能责怪自己袖手旁观,任由他们开始这纠缠的源头……
白衣少女像初春还未绽落的白梅,孤零冷傲,站在粉衣少女身旁让人眼生欣赏。
“梦儿,该走了。”
正牵制住男子的粉衣少女不悦地嘟嘴,睁着眼睛对男子说道:“今日的事很抱歉,我叫梦落!”
对着她期待的水灵眼眸,不欲开口的男子轻吐:“孟乾,字云天。”
“都是‘梦’呢!那我走了,改天见!”梦落扬起笑颜,开心地拉着白衣女子就转身,嘴里嗔念,“嫣然,都是你晚来!害我差点害死人了!”
孟乾远远看着活泼灵动的姑娘对着另外一个女子喋喋不休,觉着分外可爱。
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嫣然抿唇,撇开那略觉不妥的感觉。冰封的脸和梦落在一起才会难得的有些许笑意,只是并不说话,由着梦落在自己的耳边絮絮而谈。
其实身为一个神,一个小法术就救得了那人,怎会自己干着急?这么多年,还是和一个孩子似的,真真无奈!其实,心思能一直如此单纯,也是一件好事……
翌日
晚秋的朝阳带着一丝丝醉人的味道,落叶浮水,浓烈的艳丽带着凉意远远徜徉而去。
在河岸边的男子一身肃冷的气息,眼中有些懊恼的情绪流转。陡然一阵清雅的芬芳气息淡淡笼罩过来,男子变脸般换上了儒雅迂腐的表皮,掩饰好眼底的暗光。
果然很快就看到一张明媚的脸,满满的惊喜和探究:“真的是你!”
眼中蕴着笑意的孟乾和梦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姑娘莫不是特意来找小生?”
“对啊!没想到真的看到你了!”梦落不谙世事,没有一般女子的矜持与羞涩,“我觉得你这个凡……你这个人很好玩!”
听着这话,孟乾有些尴尬:“小生只是路过此地。”
“什么小生大生的,你们这些读书人讲话实在好笑。”梦落总觉得孟乾和普通人很不一样,为什么见到他自己脸会觉得烫烫的?
被梦落探究的目光瞅得有点不自在:“姑娘怎么一直看着小……我?”
“我觉得你很不一样啊!”
说罢,梦落就欺身上前,抬手捏起孟乾的脸,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千方百计要躲开的孟乾有点慌:“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莫毁了姑娘的清誉啊!”
梦落听着这话觉得好笑得很,铃儿般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河畔。
看着这俏丽的背影,孟乾揉揉被那不知轻重的姑娘而掐疼的脸,唇角勾起宠溺的笑容……
“糖葫芦——卖糖葫芦嘞——”听到这叫卖声,梦落眼睛顿时放光,连忙跑过去堵住小贩,直接掏出一粒碎银就挑了一串她自认为最好看的糖葫芦吃起来,全然忘记了方才和他聊天的孟乾。
孟乾无奈,这丫头真是没有金钱观念,一串糖葫芦才值几个铜板,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世家才能够培养出这样天真而耀眼的姑娘。
默默过去隔绝了一些行人不自觉投来的目光,孟乾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让他顿时觉得向来被他嫌弃的甜腻食物可口了起来。
“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大的姑娘还在街边跟孩子似的吃这些小食。”
“多好吃,我真的太佩服凡人了,各种各样的吃食好吃地不得了。”拿手帕把自己吐的核包着。
没注意梦落语中的不妥,孟乾按耐住想摸她头的冲动——不能太孟浪,免得吓到小姑娘。
孟乾磋磨几番自己虎口厚厚的茧,更是不敢去触碰那温软的青丝。阳光正好,却是错付给这乱世的岁月,这静美的涟河,他又是否能够守住?
只是这一晃神间,眼前的姑娘便不见了,空留淡淡余香继而被行人打散……
再望这熙攘的街道,他似乎弄丢了他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