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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离开了刘养田,草琴满脑子又都是三娃了。在拘留所半个月的日子里,三娃虽是看不见了,摸不着了,却又像是躲在监室里的一只妖怪,趁着草琴在睡觉吃饭,在集合劳动,在背监规唱监歌,趁着她复杂而痛苦的心灵正在被监所的生活肢解着,这妖怪总会化作一阵轻烟,穿过她的心扉,漫过她的脑海,让她试图忘记过去,让她努力憧憬未来。为什么要回封姑沟呢?省城里还有三娃哩。老刘不知道三娃弹的琴三娃唱的曲撩人魂魄哩,老刘不知道三娃人小鬼大能爱能恨哩,老刘不知道三娃为了见自己,三天两头给他友道大送羊肉哩,隔三差五帮她劈柴哩,风雨天给她收包谷哩,老刘不知道三娃为了长期跟自己在一起,竟冒着杀头的危险给他大下药哩,老刘不知道三娃为能让自己跟他走,竟然撵到包谷地里长跪不起哩……老刘啥都不知道,当然是要劝自己回封姑沟的。

草琴心里松泛了许多,亮堂了许多,便认为刘养田对自己的关心多余而可爱,便认为金老板关于三娃的故事是嫉妒和破坏。草琴最了解三娃了,她跟三娃曾经有过无数激动人心的美妙时刻,封姑亭,盐池河,黄风岗,二道梁,封姑沟的每一个地方都可以见证他们的刻骨铭心,他们的难分难舍——来到省城,人多眼多,三娃跟自己在大街上手都没有拉过,又怎么能像金老板说的那样,会跟丰采菊如此暴露,恁般热火?我跟三娃是苦日子里熬出来的,吓出来的,逃出来的,我们的感情牢不可破。三娃年纪比我小出许多,经的事情却超出了我。三娃不是真的想搬出陈家寨,不是真的不想理我,不是真的放弃了三弦,也不是真的不再唱歌,三娃只是让他友道大吓住了,让浩志吓住了,甚至,还让我给吓住了。草琴想。我要去见三娃哩,我要去给三娃说——我早都该给三娃说了——我要说他友道大没有死,最终让狼皮岭的谢大夫救活了,这段时间他为此担惊受怕,深受折磨;我要说浩志杀了人也只判了十五年,好了歹了终究有了着落;我还要对三娃说,现在我们整端了,平稳了,就让往事永远成为往事,就让我们一切从现在开始。

草琴心中波澜起伏,忐忐忑忑。怀揣着心事,草琴回到了陈家寨,走进院子,草琴找到了回家的感觉。可打开房门,屋里却阴冷潮湿,空空落落。一只肥胖的灰鼠,原本卧在床头,发现了陌生人,它又跳到了被子上,生气地去看入侵者。

灰鼠在床上留下了一串脚印子。草琴拉起床单,来到院子,甩手一抖,灰尘轻飘地起舞,在阳光下折射出斑斓的光泽。可是,还有另一样东西,随着床单的抖动也轻飘地散落,却重重地砸在草琴的心里。

那是一团毛儿草。草琴认得出,那是三弦琴上编了情人儿的毛儿草。而此刻,毛儿草与三弦琴的莫名剥离却让草琴的心突突狂跳。草琴丢下床单,跑回屋里。草琴睁眼去看曾经挂过三弦琴的那面墙壁。墙面干干净净,空空荡荡,像一面停了电影的银幕,却已不见了三弦琴。草琴像是回味着电影内容的一名痴情观众,愣在了银幕前。草琴拉了柜子,抬了床板,待她确定三弦琴的确已经不在这间屋子里的时候,草琴跪坐在了床前。

不会的!草琴自言自语。

草琴又开始翻三娃的衣服。三娃的衣服大多都在,就连在浪子夜总会时的演出服,也还规规整整码在一起。

不会的!三娃肯定不会走的!草琴大声说,顺手拉了柜子里的半瓶葡萄酒,狠狠地喝下一口。

草琴拾起院中的毛儿草,去了胖嫂面馆。

远远地,草琴就听到三弦琴声熟悉的旋律。那是三娃在弹琴,那是《望妹子》。草琴不忍推门进去,不忍打扰了三娃。草琴只是侧耳闭目,静心倾听。草琴知道这会儿不是饭口。草琴判断这会儿没有客人。草琴想象三娃一定是时间长了不见自己,回家取了琴来寄托思念。

不等曲子奏完,草琴已是泪流满面。草琴盼着金老板这会儿不在,盼着服务员们这会儿也能知趣地走开。草琴想推门进去,草琴想单独跟三娃在一起。草琴要给三娃说她快想死三娃了,她还要对三娃说,这个曲子的前半部分她没有赶上,她要让三娃再弹一遍。

草琴推开胖嫂面馆的门。草琴的对面正站着三娃,可是她却几乎认不出来了。三娃穿着一身咖啡色的西装,里面配着一件雪白的衬衣和一条米黄色的领带。三娃站成稍息的样子,就潇洒地暴露出脚上乌黑锃亮的新皮鞋。草琴从来没有见过三娃这样的装束,她就不知所措了。三娃原本在微笑。三娃的微笑早已练得矜持而得体,可是看见草琴,那笑容却像风化的沙石,纷纷脱落了。

金老板不在,服务员们也不在,而三娃的琴声却早已有了一个听众——丰采菊。草琴进门的时候,丰采菊正背对着她坐着。丰采菊双臂搭在桌子上,头懒散地枕在手臂间,却是歪向三娃。丰采菊像一只饱餐之后享受着阳光的猫。

丰采菊没有听到草琴推门的声音,却看清了三娃变化的表情。丰采菊知道有人进来了。丰采菊回头,就惊喜地跳了起来:

草琴姐,你回来啦?王成说你回镇北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草琴张大了嘴,看一眼丰采菊,再看一眼三娃。三娃向丰采菊使过眼色,就把三弦琴很响地掷在桌子上。三弦琴铿锵的瞬间,三娃已站在了两个女人之间。三娃不看草琴,却一把将丰采菊拉出了门外:

采菊,你先回去吧,我跟她有话要说,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草琴追出门外的时候,丰采菊已经走远了。草琴看着丰采菊的背影,就感到头重脚轻。丰采菊到底是做了模特的,坐着像猫,站着像猫,就连走路的样子,也像猫一般:步态轻盈,洋洋得意,一脚是一脚,踩着人的心。草琴有些讨厌丰采菊了。草琴有些害怕丰采菊了。草琴觉得丰采菊就像莲志曾经背过的一句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丰采菊走了,三娃就面街站着。三娃两手插在裤兜里,身体笔直,仰望蓝天,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思考。三娃的神气已经变成一个活脱脱的都市白领。虽是背对着面馆,三娃却能够准确地判断出草琴什么时候出了面馆,什么时候目光由丰采菊那里转到自己身上。

我以为你都回封姑沟了,怎么又回来了?

草琴原本想好了很多话,却不知从何处说起。草琴笨嘴拙舌,只好就事论事:

三娃呀,姐前一向确实冷落了你。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一切有了着落,一切刚刚开始,姐咋能回封姑沟哩!

草琴顾不上街上人多,涎着脸凑到三娃跟前。三娃以为草琴大庭广众要拉他,情急之下就转过身来。三娃从裤兜里拔出一只手,平平地举起,示意草琴停止向前。看见草琴实际上已经停下,三娃哼出一声,手又重新插进裤兜。三娃已经很会使用一些肢体语言了,他棱角分明的头颅仰起,垂下,继而平视草琴:

还能开始吗?你以为我们还有理由继续吗?我现在要重新称呼你——我叫你一声:婶!你跟我还有什么结束与开始,还有什么冷落与热火?你回不回封姑沟是你自己的事,而我——我叫王成,不叫别的任何名字了,我讨厌封姑沟,讨厌王家洼,讨厌那里的一切,更讨厌——我的过去!

三娃情绪激动,语速很快,讲出的普通话就有些夹生,草琴听着就不像看到他的西装那么严肃了。甚至,草琴还觉得三娃有些虚张声势。三娃说到最后,眼睛不再瞪着草琴,却像两只弱电的灯泡,对着空中扑闪。草琴想,三娃一定是嫌自己半个月了没有音信,一定是嫌自己只顾浩志而忽略了他,一定还想着自己心里装着王友道而没了他的空间,所以三娃生气,所以三娃躲避,所以三娃好上了猫一样的丰采菊。

三娃呀——姐还是不习惯叫你王成,就叫你三娃吧,姐慢慢改。三娃呀,有些话姐早都该给你说了,可一直都没说,现在说啥都是姐的不对。姐原来总以为自己还想着封姑沟,爱着王家洼,总以为你恨着封姑沟,怨着王家洼。可现在我明白了,原来姐的想,姐的爱,你的恨,你的怨,都是因为咱心里害怕着,咱害怕封姑沟,害怕王家洼,害怕过去的一切哩!

三娃的两只“灯泡”不再闪,扫过草琴一眼后又把脸别向一边。三娃的脑后可能又有乒乒的枪声了,他就一动不动只是听。

姐说咱一切刚刚开始是有道理的。前一向浩娃让判了,十五年。姐知足了。浩娃还小,好好改造,争取减刑,出来还不算太晚。好说歹说,姐心里总算有了着落……

草琴似乎忘记了三娃西装的耀眼,竟抱起三娃的胳膊久久不肯松手。

姐要说的还不是这个。你知道我去政法大学找过来志的,你猜来志说啥?来志说,你友道大并没有死,你友道大最终还是让狼皮岭的谢大夫给救活了。所以我说——咱一切刚刚开始。

什么?你再说一遍!三娃惊叫了起来。

三娃大睁的眼睛让草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看来,三娃并不是真的想冷落自己,只是因为他对过去怀有恐惧,他就一直想着躲避!而现在,他友道大活着,恐惧就不会再来了,冷落自然也不会再有。看来,一切还真的刚刚开始。

你友道大并没有死!草琴随了三娃的惊叫兴奋地再说了一遍。草琴像只随了波涛振翅翱翔的海燕。

真的?

真的!

没有死?

没有死!

三娃举起一只手来,反复抚摸着自己的脑壳,仿佛在检验曾经不绝于耳的枪声,是否给自己留下什么创口;又仿佛卸下头圈的孙悟空,回味着当初的紧箍咒。三娃眼圈红了,似乎想哭,草琴却抢先哭起来,泪流如雨:

三娃呀,姐想好了,咱已没啥后顾之忧,从今往后,咱不再提啥封姑沟,咱好好生活,出力挣钱,咱就好好做个城里人……

草琴想着三娃会跟她一样难受。三娃终究没哭出声,眼圈却似乎更红。三娃嘿嘿地笑出了声,那笑声冷冷的,阴阴的,仿佛某样狐妖通过他的身体传导出来的声音。

够了!三娃忽然愤怒了。

三娃一把甩开了草琴,再次挺拔地站向了一边。三娃身上的西装通着人性,也再次恢复了尊严和威风。草琴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始终攥在手里的毛儿草,脱离手掌,掉落地上,像团棉絮,随风飞去。

草琴愣怔地看着三娃,茫然地止住了哭声。三娃俯身捡起了一根毛儿草,一撮一撮揪着草茎上的绒毛。三娃忽然又恢复了平静:

草琴——婶!三娃叫过草琴,却并不往下说,直到草琴不安地找到他的目光,他才继续开口,草琴婶,咱俩也许注定就是偷情的命。在镇北,你我偷偷摸摸,荒草为家;在省城,你我又磕磕绊绊,亡命天涯。咱俩从来就没有安定过,安全过。我原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是省城教给我爱情,是丰采菊教给我爱情。爱情是轻松浪漫的,而你却叫我麻木,叫我沉重……

不!草琴惊慌失措,大张的嘴巴像只拔了塞子的暖瓶口儿。我也不知道啥是爱情,但我知道啥是爱。我都说了,浩娃让判过了,你友道大也还活着,咱心里卸下包袱了,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三娃把一根光秃秃的草茎狠丢出去,仿佛要丢掉一段历史:

就算重新开始,你跟王友道的过去能放下吗?你跟你娃的感情能放下吗?你跟我的经历能放下吗?你的长相口音,你的举手投足,总让我想起噩梦一样的封姑沟,这些你能放下吗?草琴婶,就算是我的错,是我把你从现实中拉出来的,可这会儿我又回到现实里,我希望你也能回去。我友道大不是没有死吗?我希望你能回到封姑沟,回到王家洼,回到友道大身边去。这样一来,你可能难受一时,但却会幸福一世的。至于我,你应该能够看出我跟丰采菊才是最合适的!

三娃说完,端正了西装,撇下草琴,就要进门。

不!草琴张开双臂封住了面馆的门,像是在堵着一只欲飞的鸡。

三娃将一根食指竖在自己的鼻梁前,正告草琴:

好,我不进去了,反正我们已经不打算在这里干了。告诉你吧,我要跟丰采菊去深圳,像郭九传那样,像我舅舅那样。我们要重操旧业,我去当歌手,她去做模特。深圳你知道吗?那是一个比省城大十倍、漂亮十倍,也更能给人带来机会的城市。

深圳这个名词可以镇住许多即将分配的大学生,就更能镇得住草琴。草琴张开的双臂收了起来,身体也溜向了大门的一侧。三娃用力推开胖嫂面馆的门,大步跨了进去。服务员们不知何时回到了餐厅,她们聚拢在大门前,伸长脖子正往外看。三娃一进来,她们又四下散开,各就各位。三娃忽然来了情绪,他返身又出了大门,在腰间摸了半天,竟卸下一只手机。

你听着,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叫做城市式的爱情!

三娃打开机盖,拨出了一串号码。电话通了的时候,三娃眉眼都在笑:

采菊,你听着——

三娃清了嗓子,环顾四周,然后对着手机,放大了声音:

丰——采——菊,我——爱——你!

三娃的声音响彻云霄。几个路人停下来,惊异地看三娃;两辆汽车险些追尾,司机探出头来骂三娃。三娃不顾这些,他合上机盖收回手机的动作更显潇洒。三娃转身面向草琴:

高草琴,这是爱情,你我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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