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辉煌的灯火,跳舞的女郎,浮躁喧闹的人群并不能掩盖这一点.在这里,人类的***能得到最大的释放,人们毫无顾忌的寻欢作乐,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并没有费心去记住这家夜总会的名字,巴黎的每一家都这样.这座城市似乎总能将激情以最歇斯底里的方式宣泄出来.你无法相信,现在居然是一个寒冷的冬夜.
我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那群不知疲倦的人,微微睁眼感受着微醉的晕眩.旁边趴在桌子上的人,就是我在巴黎认识的朋友,福兰索瓦.德.厄弗里蒙地,代尔蒙.厄弗里蒙地侯爵的继承人,一位在社交界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我们自从结识以来,经常一起聚会,一起游览,一起…..堕落.而现在,他正熟睡在我旁边,丝毫没有”不眠者”这个称号所应有的风度.这也难怪,在和那么多女人跳过舞,并喝过那么多我掺有微量催眠剂的酒之后,他还能不睡的话那才是一个奇迹呢.
在确认他已经熟睡后,我叫来了一个侍者:”这位先生已经喝醉了,你扶他找个房间休息一下吧.”付了钱,并目送他们离开后,我眯了下眼睛,然后拿起我的风衣和帽子,走出了这家夜总会.在走出来的一刹那,我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感到一阵轻松-----来巴黎那么久了,我还是不能适应这一切.
我迅速走进了一辆预先布置好的马车,马车立即启动,目的地是塞纳河左岸的……贫民区.
不同于刚才的景象,这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孤独的闪耀着,巴黎似乎早已经将自己贫穷丑陋的这一部分彻底遗忘.
我望着远处隐隐约约闪烁着的辉煌灯火,进入了一家破旧的公寓重.一进去,一股夹杂着发霉和阴湿的那种说不出的气味便扑面而来,在昏暗的灯光下,艺术学生的三流绘画若隐弱现,充满油腻的桌子居然有了宝石般的光辉-----这一切都那么像德·巴尔扎克先生笔下的伏盖公寓,看来,这么多年了,巴黎的贫民区并未进步多少。
“105号房间”我自言自语道。这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为了通知那个我要见的人---我来了。
伴随着不存在的音乐,我慢慢踱进了一间隐蔽的房间。看着那个戴着礼帽,隐于黑暗之中的人,我露出了微笑,“唯叶尔先生,您很守承诺。”
“这我带来了你们要的东西,我要的东西你们带来了吗?”直截了当,带有一丝紧张。
“既然您这么焦急,那么我也不在兜圈子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些东西,“这是一张苏黎世银行的存单,里面有15万瑞士法郎,这是一本普鲁士的护照,它会告诉别人您是一个商人,一个记录纯洁得像新娘嫁衣的商人,这是以护照上面名字的名义购买的明天去伯尔尼的列车票。维叶尔,不,现在应该叫您戈林先生,我想您还不至于要我送您过去吧?”
“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即使是在一片昏暗当中,我也可以感觉到他那猥琐的笑容---我并不喜欢这种为了钱出卖国家的人,即使我们需要这种人。
“那么,我们开始交易吧,请吧箱子打开。”
“不,文件并不在箱子里,”他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份文件,“在这。”
“您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这您可得理解我,小心谨慎总不是件坏事。”
“很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似乎.....很顺利?
“最多三天,他们就会发现文件失窃,我必须尽快离开。”
“不,我们认为不需要三天,亲爱的维叶尔,哦不,亲爱的戈林先生。”突然插进来一句话,声音好象很熟悉?
福兰索瓦?他现在不是应该躺在某家该死的夜总会的某张该死的床上吗?
“谁?是谁?”维叶尔带着颤抖的声音叫了起来,看来现在似乎......很不顺利。
“你的安眠剂真让我头疼,亲爱的海因里希。”福兰索瓦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他那张带着微笑的该死的脸上可没有一丝头疼的迹象。“这里的空气还真是差啊,我可以带走这位先生吗?”
“不!请救救我!”维叶尔无助地看着我,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切都完了。
看到我的反应,维叶尔大叫:“你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我们这些下层人的苦恼呢?我花费了比你们多十倍的努力,却只能爬到这个小位置,只能默默忍受一个傻瓜的指手画脚!拿着这么一点微薄的薪水甚至不能让我的家人过上好的生活!告诉你们,我并不比你们卑鄙!”他已经绝望了,等待着他的也许是监牢,甚至是.....绞架。
福兰索瓦优雅地打了个响指,两个人过来架着维叶尔走了。“那么,我们现在好好谈谈吧,海因里希·冯·莱因哈特公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