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太容易得到都不会去在意。就算历尽艰辛争取来的也只觉得不过如此。欲望太多就失去了快乐。
“来,到我这来。”
“哦,来了!”
“现在起,我编动作你在我后面看着然后记下来。”
“好嘞!我尽量。”
“放屁,是让你记下来。”
好,我能行。
是说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吗?导演的信任让我兴奋。可掩盖不了隐隐的想念。是有事出去了吧!不会是生气吧?不会!导演在前面跳着,我在后面照着样学。根本就不管我学没学会。严肃的转过身看着我。
“来吧!爷们儿。我看看你学了多少。”
“哦,那您帮我数节奏啊!”
“5、6、7、8、1...”
“呦!果然可以啊!没看错你。”
小时候只要看见自己不会的动作就会跟着学。10年的专业训练后更是件容易的事了。观察了一下周围,看过去的地方是微笑、是无表情、是根本不看。有的干脆抽烟去了。信心满满的继续在导演后面跟着学。面对太容易的事情特别容易分心。导演的衣服从开始进入排练到现在就一身。没换过?还是有几套一摸一样的,这个癖好也太稀有了吧!一件深蓝色隐约排列着线条图案的毛衣,里面的灰色秋衣动作时会跑出来。老式类似金利来的皮带若隐若现,窜在一条浅蓝色牛仔裤上。里面配了一条浅蓝色秋裤,袜子套着。黑色的皮鞋上都是灰。还有一件御寒的羽绒衣。这样的打扮没问题。可不换,每天在地上滚来滚去,穿着不难受啊?不难受!注意力根本没有在这个上面。国家级的舞剧导演啊!头发也是油油的,有时还翘起几撮。脸瘦瘦的很白像缺营养的样子,除了对演员不满平时总是笑着。看重我?利用我?嗨!这是个学习的机会,上哪找这样的机会。闪念过后。他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我。我马上跳出了他刚才想的动作,他会心的笑了笑,继续转过去想、扭动、又冥想、又扭动。有默契是因为有缘分。或是对事,或是对人。虽简单,可精神高度集中。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猛的斜眼回头看了我一眼。心里一惊。一下精神就提起来啦!也许人前的小小举动,会被有心的人曲解。谨慎或不在意,只看你要的是什么!
“歇一会,走,陪我抽根烟!”
几声礼貌的招呼后,防火梯上的演员散去。脸哥留了下来,自己又点了一根烟。三个人都抽着烟,不善交际的我专心的抽着烟。脸哥留下来的意图尽显。手舞足蹈的聊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硬生生的把导演拉入到聊天中。抬手不打笑脸人。虽一直是在应付作答,可还是聊了起来。不熟悉的两个人碰到一起,多数人的套路是盘道。为了这个,平时脸哥总在网上看有关舞蹈专业的消息。也知道不少内部消息。一有机会见到圈内的舞蹈家,就会贴上去。最后总能让别人记住他,偶遇见面都还互相打个招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如果事业你尽力还做不好或不够好,那一定是选择的错误。狠狠的嘬了最后几口。本想不打扰他们,自己默默的走开。可导演看准了这个机会。也狠嘬了两口烟就叫我进去排练。嘿嘿!有意思。脸哥看着我面无表情然后看向其他地方,着急的嘬了一大口烟狠狠的弹了出去。跟在我们后面关上防火梯的门。蜷缩着身体好像很冷急急忙忙找了一个暖气片靠在旁边,再也没有往我这看。我习惯了。可这个举动让导演不太高兴。
“先跳好舞在说吧!那么多话,烦。”
“啊?”
“没事,学动作。”
经常有人在背后议论脸哥脸皮厚,这是嫉妒自己脸皮没有他那么厚。有本事但脸皮薄不一定能成事,没本事但脸皮厚总有饭吃。天生的,后天的少有。
几天紧张的排练后一天的休息时间。该是好好的睡个大懒觉了。梦见了她。睁眼一看天亮了,翻个身又翻了个身再翻个身,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发呆。旁边的脸哥呼噜着,大嘴吧一动一动的像是在吃东西。小孩的天真无邪使得他们沾枕头就着。随着年龄的成长透亮的眼睛开始变得浑浊。睡着了还好,就怕刚躺下和醒后还想睡,抑制不住的去想些乱七八糟的。碰上事了说睡觉像打仗一点不过。我很愤怒,故意弄出些响动。人家眼都懒得睁开,翻了个身不到5秒呼噜又打上了。我捡起地上的袜子扔了过去。白费劲,呼噜打得更响。哎!不是个狠心的人。自己都笑了起来。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眼睛一阵疼。点了根烟,晒太阳去。脚踏在中国最中心的土地上。我们团,北京二环内。平时的重心都在专业上,没那根神经停下来看看周围,看看自己所在的环境,想想将来的发展。却在一个普通阳光充足的早晨,老态的在院里散着步。院里很多的猫,不知是谁养的。时常在深夜就会听见小孩的啼哭声。问了才知道是猫发情时的叫声。多可怜,除了舞蹈还能干什么呢?不禁的一丝怜悯挂在心头。蹲下,看着墙角的几只猫。不知道在干什么围在一起,走近一看吓了一身冷汗。另外几只猫在舔着同一只猫。被呵护的那只猫不知什么原因,肚子上有一道长10公分的口子。肠子都漏了点出来。又可怜,又有点害怕。刚想再走近一点,另几只迅速四散开来,在各自觉得安全的地方看着我。有的把前爪伸长像是撑懒腰,有的步子放得特别的慢很警觉。受伤的那只在原地侧躺着看着我。我真心想帮忙,可是却苦于没有跟动物交流的经验,不知所措。又夸出一步的同时,那只受伤的猫猛的窜起来,三下两下就上了旁边的平房屋顶。其它的猫也不见了踪影,觉得安全的那只受伤的猫,慢慢的消失在了屋顶上。我看着它慢慢的消失,心里隐隐的酸了一下。传说猫有九条命。此时也只能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的无能了。现在的样子更显老态,步子放得特别的慢。一步两步三步..
“不行,谁都行,就他不行。”
“为什么?”
“团里那么多好演员,他不行。”
“我是资方,我有权利用我想用的演员。来跟你说是出于礼貌。”
“你要用他,那他的费用你自己给。”
“当然啊!现在他就已经不是群舞的待遇了,已经想好给他主演的待遇了。”
不知多少步后。在团长办公室外出于好奇听了一会。嘣!团长办公室的铁门关上。那个贵气的老板和导演还有周炯姐从里面走了出来,三人没有说话,老板走在前面周炯姐在后面跟着,快步的上车开走了。本想上去和周炯姐他们打个招呼的,走得真快。我蹲那正纳闷什么事啊闹这么大?团长助理挺着肚子叼着烟走了出来。我就在离办公室不远的地方。
“唉!正好,你,明天晚上也要参加排练啊!”
“啊?我?晚上不是..。”
“废什么话啊!明天晚上啊!我通知到啦!”
不耐烦,我还不耐烦呢!不对!啊?哈哈!心里一阵狂喜。晚上排练时间是专门留给主演的。我?啊?哈哈..。得意就会忘形。大喜往往伴随着点悲伤,要说没有,那是没深想。我愣了一下,回过神站在原地抬头仰望天空。恩,好蓝的天啊!可是怎么总是有一丝一丝的乌云飘过呢?哎!确实是有点不成熟啊!小小的叹息后,激动了起来。若你不是舞蹈三大院校毕业的,就根不红苗不正。这样的舞蹈演员鲜有能跳上主要演员的,特别是在国家院团。进来都已经有人认为是一种恩赐了。若真可能,那一辈子无憾。各种不可想象的困难,更别说一步登天了。幸福啊!伴着心中狂喜,急急忙忙回宿舍换上了衣服。骑上自行车迎着深冬的寒风。车轮下的路极速往后,好像自己只是在原地蹬着,路在向后飞奔。眼前的一切是儿时的世界,那么新鲜,那么鲜艳,对划过眼前的都那么感兴趣。路的起起伏伏让我想起了小的时候,每次没玩的了就会带上奶奶的老花镜。“上坡喽,下婆喽”,会引
来奶奶欢喜幸福的笑声。眼睛湿润了,风在耳边呼呼刮过,分不清是风吹还是难受。强忍着继续骑行。可是已经看不见路了,使劲挤了下眼,很快又看不见了。车停下,坐在车上点了根烟吊在嘴上。双手捂着脸呜、呜、呜。使劲把脸擦干净,拍了拍脸。这股劲过去就好了。奶奶的走对我不是打击,反而是激励。可我知道心已经被深深的切上一刀,无法复原永远都在。很多时候烟都是掩盖内心的道具。蹬上车飞奔向毕业前的学校。走上社会后才懂得为什么朋友兄弟多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