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过去。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来到了传说中的国家级剧院。哈哈!和想象当中的大气磅礴完全相反。一条不宽的马路边上,开了条小路。能并排走两辆吉普的宽度。二三十米的位子,红砖砌的围墙上挂着“中国某某某某院”的牌子。没有厚重的铁门,只是一个电动不到一人高的伸缩闸门。抬眼往里看,都是红砖砌的老房子。虽然重新粉刷过的样子,依然能看出年代的久远。脸哥迫不及待的带着三个女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我微笑着快步走过去。“来晚了吗?”“没有,我们也刚出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几个女孩,都不是很漂亮。但是,舞蹈的身材条件都很好。笑容满面,没有摆出想象中,国家团体的那种高不可攀的气势。直奔主题,脸哥早就选好了地方。我们一行五个人走进了一家餐厅。他们好像都很熟的样子,服务员都认识他们,老板也过来打招呼。里面坐着几桌好像也是团里的演员。听几个女孩说这算是团里的“二食堂”。脸哥一进门就在餐馆里奔走各处。大家说话音量都放得比平时夸张很多,总是大笑。脸哥去过的每一桌都会往我这看两眼。哎!演员的心态就是这样。说白的就是虚伪。我坐着没怎么说话,不熟嘛!几个女孩点着菜,不时的也和别桌打打招呼。我就只能坐在那抽抽烟了。一圈忙碌脸哥回到桌上,菜也点好了。他才开始像大哥一样介绍我和她们。我很快融到环境之中,天南海北的聊着。饭快吃完了“对了,现在团里不招演员了是吗?”我看了看脸哥,他略显尴尬的脸,僵硬的埋着头吃饭。脸哥的女朋友“应该招吧!可以帮你问问。”我才知道,脸哥可能嫌麻烦根本就没问。但是现在心情有了好转,也懒得和他计较。不希望让别人下不来台。真是一顿欢乐而又充满希望的晚饭。这顿饭的后半程重心转向了几个女孩。为了找话题,我提起了街舞。几个女孩都特别感兴趣。吃完了饭,就拖着我去院里的练功厅。随便找了个音乐放上,就要我跳给他们看。我故作不情愿的扭扭捏捏,其实就是想激发她们的求知欲望。我也是被逼的啊!在女孩们的激励劝说下,我认真的随着音乐跳了段POPIN(机械舞)。在2002年时,还是很新鲜的舞种。看见几个女孩眼里都放着光,我知道他们看上了。不管是看上什么,反正他们看上了。苹果说“没问题,你等着吧!我一定让你能来考试。”哈哈!皆大欢喜的结果。幸福,就是来得这么突然。带着如壶口瀑布般的激动回到了地下室里。房间里没有了臭味,花露水的味道变得不一样了。好闻,真好闻。香啊!
“找谁?”
“我去年刚毕业的,舞蹈大专的。”
“哦,你啊!进去吧!”
回了学校才能有点存在感。和保安聊了几句,直奔宿舍找朋友们把酒言欢去。人多数时候是无奈的。执着就是坚守苦熬加坚强。加油!
一夜的半梦半醒苦苦挣扎天终于亮了。一番细细整理后奔向旧剧场。她在,她不在,不,她一定在。门开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刻意的扫视了所有角落。空空的办公桌顶着墙放着,不知不觉的把自己的包放在了桌上。心里一惊,迅速把包又拿了起来。余光快速扫视了一下周围,懒散的演员们都还没睡醒的样子。成熟是因为面具足够厚。安心的把包又放下开始热身。没来,起晚了?有事?生气?不可能人家犯不上。不能太多的欲望。起码得到了一样啦!谁在拍我的头?我猛的回过头刚要急,发现是导演。他没说话,只是放松的笑了笑然后走开了。刚才的郁闷消散了点,不可能散尽。再不去多想什么了。一天的艰苦奋战,认真努力,自己也不明白是在做一种姿态还是因为太兴奋。不管了。每分钟的变化都是全新的认识。充实。
几口就吃完了晚饭,心慌慌啊!脸上不自觉的带着笑容。脸哥在旁边盯着我看了一会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眉毛一挑给出了一个很不解或神经病的表情。不能成事的人多半关心别人的成败比自己多。我根本不在意他或周围是否了解。压根也没想你好,唯一的期望就是看你怎么栽跟头。想想都替他们气氛,平时对我都是不削搭理,可能觉得不值得搭理吧!因为,我在他们眼里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看得上或看不上没有任何影响。平日里多数时间是在思考怎么找机会请领导吃饭,送什么礼好。怎么能挤到商演队里,怎么把别人拖下来让自己站稳脚。领导也有领导,和演员层次不同但想法大同小异。从小家看大家。所以,为什么中国几千年的文化积淀却对舞蹈的发展束手无策。几十年过去了,舞蹈不但没有进步反而大不如前。国家的院团嘛!注重政治导向是对的,但没有了艺术的心就是一个群体独立思考的能力问题了。老是拿起手机来看时间。怎么那么慢?比经历痛苦的时间还慢。煎熬?带着对煎熬的理解,慢慢悠悠的来回转悠。哎!抽根烟去吧!人不能说风就是雨,有大志向首先要能沉住气。安慰着来到防火梯。呜啊哦,呜啊哦,嘟~~嘟~~。哪着火了吧?火机打着点着烟。一股刺鼻的焦味,怎么嘴里酸酸的。喔哇,喔哇的作呕。愚蠢!脑子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烟拿倒了,整个过滤嘴都快让我给抽完了。一阵苦笑,刚要再点一根。猛的被拽走。嘿!我就.。
“火给我。”
“我是你爸是你妈,你好随意。”
“你是我同屋,同学,不同班。火拿来。”
“你的脸拿锉子都要锉半天。”
“别废话。你是遇到喜事啦!找到女朋友了?发钱了?让你当队长啦?”
“管你屁事,你妈给我打电话,让你回家吃饭。”
“滚,不说拉倒。”
交流方式取决你面对的人。他对我特别感兴趣,不是关心。是一种奇怪的嫉妒。没有希望我不好,但是又害怕我好。矛盾吧!可能他自己都说不出这种感觉。故意抽得特别的慢,隔很长时间才抽一口。可是风挺大烟烧得比平时抽得还快。没几口就烧手了。哎!着急就慢,拖延却又着急。修行者之修也!拿起包整理了半天,里面就几件换下来的衣服。拿出来叠好放回去,又拿出来叠好又放回去。难道追求的路上尽是无聊?真无聊。演员慢慢散去,脸哥看见我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也留了下来。我没有搭理他,他找了一个角落待着。一个一个男主演开始慢慢到来。看见两个群舞演员也没有在意,只是把姿态摆得更高。好像在说主演的世界你不懂。刻意,做作,不自然。说话的声音刻意放大,说的笑话虽然不好笑,却笑得格外的大声。什么心态呢?我看着脸哥,他也看着我。两个人默契的点了点头,同时撇了撇嘴。不削。主演们都在用自己奇怪的方式活动着。有的猛甩双手,有的半蹲着深呼吸。反正就是故意让其他人注意自己。多可怜,都主演了,怎么还有这样小孩的心态。哎!他们需要人欣赏,那我来做这个观众吧!能当舞剧主演的没几个。舞蹈圈独舞演员和双人舞演员多如牛毛,被选上跳主演的凤毛麟角。单一节目重技巧能力,而剧重人物表演内心。要求不同,其实就是更高的艺术级别。可是能跳好角色或主演并不能证明你成熟。对我而言他们更不成熟。导演和老板从门外打着招呼走了进来,周炯姐紧跟着。直接走向了我。一阵小兴奋带点紧张。导演一开口,火热澎湃的心,嘣!凉了下来。
“咦!你来干什么?”
“通知我来的啊!”
“没有啊!是明天啊!”
“哦,通知说的今天,所以,我就等在着了。”
本想让主演们大吃一惊。一直想等着看看导演开口后主演们的表情。人在做天在看啊!现世报啊!不光脸红,耳朵都红透了。不好意思啊!有种想哭的感觉,一脚天上一脚地底下。脸哥在旁边似笑非笑,可能是不好意思笑出来吧!我连周炯都不好意思看了。一时间好像进了乡间的厕所,苍蝇们围着我飞。忍住。老板的开口又给了转机。
“今天排练有个角色少一个人,每个角色三个人替换吧?那个角色之前就少一个人替换。”
“恩,对。是的。当时就说过这个事。我都忘了。”
“那让他试试吧!先代替一下也好啊!”
机会随时出现。出国演出时长半年。所以,不管男女每个角色都要有三个人替换着演,保证任何情况下都能正常演出同时也保护了主要演员。主演听到是代替好像就松了口气,表情也放松下来了。可脸哥却一脸惊讶的走了出去。代替也好啊!搞不好比正式的还好用。我看了看周炯,她频繁快速的微笑着冲我点头,左手贴着腿竖起大拇指。这时有个人在为你高兴,真是幸福啊!
“活动开了吧!和之前一样你跟着我啊!学过剑没有。”
“啊?剑?会一点。”
“这是一段太监跟皇上告密的双人舞,皇上要舞剑,还是我想,你跟着学,然后你去教。和之前一样。”
“啊?我教?怎么教?主演怎么教?”
“怎么啦?主演就教不了啦?别让我瞧不起你啊!爷们儿。”
“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