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与‘方大’内部对于悬空的首席董事长的位子,开始议论纷纷。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些记者更是极尽所能得挖出了左老先生和左凡的这段父子关系,经过一番言辞的大肆渲染,更是将“方大集团”推到了风口浪尖,只留下左家一家人沉浸在悲伤之中。
左老先生的葬礼举办得庄重但并非十分隆重,到场的都是一些亲人和左老先生生前的故交。在葬礼上,左妈妈一直表现的异常坚强,但当她看到左凡出现的那一刻,左妈妈强忍的眼泪还是顷刻间决堤了。
在和父亲关系陷入僵局的这些年,左凡与家中其他人也是少有联系的。有几次打电话给母亲的时候,总是说着说着她就哭了,以至于左凡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伤心的母亲。与父亲的关系,让左凡也对自己的母亲产生了愧疚,每次当左凡开着车经过家门口的时候,他都有意避开,几过家门不入本就是不孝,左凡还每次打电话给母亲让她心情低落,这些都让左凡深陷自责中,最后只好尽量少往家中打电话。
可是,作为儿子的左凡自然是不能理解作为母亲的心情,自从左凡与父亲决裂后,左妈妈只能通过卢子豪那里或是从其他地方来了解儿子的近况,若左妈妈得到的是任何关于左凡不好的消息,这种对儿子的担心与思念就很容易转变为对丈夫的责怪,也是这样左老先生与左妈妈本就不温不火的关系也随之变得更加疏离了。今天,在这样的场景下,左妈妈总算是看到了左凡,即便曾经再多的埋怨,再多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化开成无言的泪水。
在父亲的葬礼上,左凡始终保持着沉默和姐姐左冉左右两边搀着母亲。看着父亲的遗体进入焚化炉后被捧出来的不过是一堆与常人无异的骨灰时,左凡突然不明白父亲的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事业?是金钱?可是这些东西在他生前并没有给过他一丝快乐,在他死后也依然不会被带走。那么,左凡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背弃所有执着于此?
左凡呆呆的站在教堂里的两旁壁画前,望着一张源自圣经故事里的画:当亚当听从了毒蛇的蛊惑,将智慧上的苹果递给夏娃时,连上帝也为之恐惧。因为上帝在制造他们之初,他自己也没想过人类会受毒蛇的诱惑,当人在没有羞耻心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贪婪,而当这种贪婪有了智慧的错误指导,就是上帝也无法再继续掌控,最后只能剩下惩罚和毁灭。
“当一个新生儿呱呱落地,他首先学会的不是为衣不裹体而羞耻,而是先学会向这个世界索要。上帝允许人类有欲望和诉求,但不允许它成为贪婪,那种邪恶的贪念都会像这毒蛇一样被上帝踩在脚下。”神父站在左凡身后说,视线与他朝着一个方向。
左凡慢慢回转过头,看着脸上泛满智慧和慈光的神父,满眼是困顿与悲伤。“但是,我们依然有能力自救,我主仁慈,当他给你关上一扇门时,就会为你启开另一扇窗。那扇窗就爱和善良,当你犯了错误或是为了生活而迷茫时,不要忘记你的家,那是你的爱与善良起源的地方。”神父说完便离开了。
和家人处理完父亲的后事,左凡第一次回到了他很久也没有踏进过的家。和他们同行回来的除了李秘书还有做左老先生生前的法律顾问曹先生。说来李秘书跟着左老先生做事已经将近十年,在李秘书看来左老先生除了是自己的老板更像是自己的老师。这些年左老先生待他也算是不薄,因此在为左老先生办事的时候,李秘书也是竭尽全力没有任何私心。而这个曹先生则是左老先生在创业之初三顾茅庐请出的法律顾问,可以说这个并不在“方大集团”各大高层会议上露面的人物,事实上却帮助着左老先生操作着数以百亿的巨大资产。
左老先生的突然过世,让“方大集团”顷刻间面临着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多少人觊觎左家庞大的产业,而左老先生留下的亿万家产更是受到了有关方面的高度重视。这个时候,左家在避免高额的遗产税方面则急需曹先生的出谋划策。
曹先生提着的公文包如同他的脸色一样沉重,在那个公文包里存放着左老先生在生前为防不测而事先立下的遗嘱。今天,曹先生必须当着左家所有人的面读出这份遗嘱。也就是在今天,左家所有的人才如梦初醒般得了解到这个突然去世的老人留在这个世界的竟是他们谁也不能想象不到的金钱和财富。除了曹先生,在场听着他诵读左老先生遗嘱的所有人,恐怕没有一个能够真正了解到左老先生到底有多少钱。这些庞大的资产中最让人震惊的不是末尾的多少个零,它将演变出多少个零的能力,这样的变现和增值能力让听得人咂舌,也让人惊叹左老先生卓越的投资眼光和商业头脑。
等曹先生读完左老先生遗嘱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面画都是静止的。所有的人,包括左老先生的妻子、子女,还有他半亲的女婿在内,都为这样多的财产感到恐惧。钱对于左家人来说也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但也只有在今天他们才能真正体会钱多到让你害怕的程度倒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签署了相关的文件和得到相应授权后,曹先生单独与左凡到了一间房间进行交谈。这次的谈话并非正式,曹先生更多的是站在一个长辈的角度和左凡谈了关于“方大集团”的未来发展,另外就是作为左老先生的故交,曹先生转达了这位朋友生前的愿望。他告诉左凡,左凡是左老先生唯一的儿子,因此左老先生一直希望左凡能回来接掌左家自己的公司。现在只要左凡愿意,加上左老先生遗嘱里的遗言,左凡坐上“方大集团”首席董事长兼执行总裁的位子将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
考虑再三后,左凡还是拒绝了曹先生帮助他成为“方大集团”首席董事长兼执行总裁的建议。因此,左老先生在“方大集团”的所有股份被平分成三分,分别转入左妈妈,左凡和左冉的名下,至于执行总裁的位子则暂由左老先生的女婿,这个在美国获得DBA学位的左冉的丈夫来担任来担任,而左凡则回到“乐天”继续自己的事业。对于左凡的这个决定,左妈妈虽然不解,但也并没有反对,现在在失去丈夫的左妈妈眼里,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为重要的了。